君生相思令(69)+番外
襄儿哭了好半天,直至筋疲力尽了,才睡着。
魏玲珑看了一眼睡着的襄儿,往外走,将门掩上。
庾东溟候在院里,还提着一盏灯笼,他在等她。
“庾相师,你还没歇息?”
“你也没歇下,”庾东溟将灯笼往前一探,“我带你去个地方。”
庾东溟带她来到荥阳阁最高的屋前,以水幻成长梯,长梯直抵屋檐上。
庾东溟朝她伸出手,魏玲珑犹豫半晌,将手递了过去。
待他们走上到屋檐,水梯一瞬消失了。
“想什么?”
“我想起了,与庾相师在长街登上屋檐的那一次。”那一次,灯火通明,灯盏也都点着,她还是不知生死为什么的人。
“以后胥枫城的屋檐,你想去哪儿我就带你去哪儿。”
魏玲珑难得笑出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是贼呢。”
须臾,庾东溟将陶埙递给她:“我教你吹奏这首曲子,相思。”
魏玲珑看着他手里的陶埙,不由弯起唇畔:“相思。”一语双关。
一曲相思,相思为名。
第32章
“这里,还有那里!别偷懒!”
凨起誉手执大扫帚,心不甘情不愿地站在马厩篷里。
看管马厩的人嘶了一声,盯着凨起誉,用手里的瓜子一个个丢在凨起誉的身上:“没听见吗!将这打扫干净!哎嘿,还瞪我们?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三殿下啊!我呸!”
凨起尧紧咬着腮帮子:“我可是当今王上的长兄!你们怎敢这么对我。”
看管马厩的人笑出声:“还长兄?十六殿下他,不对,是当今王上。你来马厩这里,就是王上亲自下令的。”
凨起尧那低贱之人,竟然这么对他?
其他的人虽都被赶出胥枫城,去了小地方,可小日子过的滋润,只有他,要被困在这臭气熏天的马厩吗!
“我要见他!”凨起誉将扫帚一扔,他要去好好问问他!
可还没走几步,凨起誉的小腿胫骨就被马鞭抽了一下,领头的人手抻了抻马鞭。
其他人会意,直接扑上来,将凨起誉推到马粪堆里,狠狠地踹了他好几脚。
凨起誉抱着头:“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会要你们好看!”
其他人听到他这句话,捂着肚子大笑,他还以为他是曾经趾高气扬的三殿下吗?
领头的人将马鞭往腰间一塞,一脚踩在他的脚踝上,使劲碾着。
“啊!”三殿下疼得大喊,额上青筋暴突。
从前三殿下仗着是先王上嫡子,作威作福,对他们这些人要打要骂,根本没把他们当人看。
如今三殿下沦落了,他们更得好好待他了:“来人,把那新鲜的粪桶弄过来,我们这三殿下初来乍到,还不懂我们这儿的规矩,今天,就好好让他开开眼界。”
后头的人一听这话,可来劲了,争着抢着将粪桶搬过来,味道冲得人都往外站了站。
领头的人一抬手,粪桶瞬间被人放倒,里头的马粪全倒在凨起誉的身上。
他们围成一圈,看着凨起誉狼狈的模样,笑得前仰后翻:“三殿下,我们的回礼,你还满意吗?”
凨起誉手紧攥成拳,他今日受的屈辱,他要全数讨回来。
幽禁王后的别宫阴冷潮湿,常年不见阳光,任谁在里头待久了都受不了,何况是养尊处优惯了的王后。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祁阿嬷端着饭菜进来了。
坐在铜镜前的王后披头散发,双目无神,听见声音,才稍回了神:“起誉?”回头瞧见是祁阿嬷,一瞬失落,“不是我的起誉,我的起誉呢,他在哪儿?他不是没能离开胥枫城吗,怎么都不来瞧瞧他的母后啊?”
祁阿嬷不多说,将饭菜搁在桌上,又瞧了一眼王后,蓦地退下了。
“别走!”王后一瞧祁阿嬷要走,顿时急了,将手里的木梳一丢,急得要去追她,“这太冷了!都没人陪我说说话!你别走,陪我说说话!”
祁阿嬷吓得将门赶紧锁好,背抵着门,喘着气。
宫里都传开了,说先王后疯了,她还不信,如今见着了,她才真的信了。
尤侍掸了掸衣袖:“饭菜送进去了?”
祁阿嬷回过神,点头:“送进去了。”
“你是宫里的老人了,待会该怎么做,你是知道的。”
祁阿嬷连连应声:“老奴知道。”
因思念先王上过度,追随先王上而去,与先王上同葬一处,这已是王上对她的最大恩赐了,也算是给了她体面。
尤侍抬头看着天,轻叹一口气,王后,走好啊,您可别怪尤侍,要怪就怪你自己,全将筹码压三殿下身上了,如今纪左相自身难保,三殿下可再无翻身之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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