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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妻难求(149)

雨楼最怕就是这个。她痛苦闭眼。现在她,有点理解为什么外公会那般狂躁骂她生母了。不过她留了个心眼,她毕竟没看到桂素心本人,会不会是夏宣编瞎话骗她:“当真?听清楚了?”

“向母亲保证,转述给这些话,都出自桂素心之口。”他不满嘟囔:“是何苦来呢,替见她,还怀疑。”

“别生气,只是随口问问。”她起身来到桌前,拿过一个绣墩挨着夏宣坐下,亲自给他斟茶:“还请把其中原委告诉。”

他瞥她一眼,接过茶,笑着嘟囔:“这还差不多。”便将素心是如何未婚先孕,如何嫁祸给季清远父亲事跟雨楼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雨楼苦着脸,提心吊胆问:“那生父是谁?姓什么?”

夏宣等就是她这一问,他高兴扳住雨楼肩膀:“听好,别高兴晕过去,生父姓氏乃是当今国姓。”然后竹筒倒豆子似,一股脑把太子和桂素心渊源说了出来。

她呆呆凝视他眼睛,许久之后,才从唇间吐出一个:“哦。”字。

他当她是吓傻了,手在她眼前晃:“喂,喂,魂回来。”谁知雨楼麻利推开他手,道:“不用晃,魂魄一直都在。”

“高兴吧,震惊吧?”夏宣笑眯眯问。

“是挺吃惊。”但也仅是吃惊而已了:“不过没什么可高兴。”

她反应超乎夏宣预料,在他想象中,卓雨楼知道后应该大呼一声:“天啊,居然是皇室血脉。”可她平静像一汪水,嘴上虽说吃惊,可他瞧她,压根就不像被惊骇到了。

“吃惊?怎么一点看不出来?”

“假如经历过父亲入狱,家产被炒,成为官奴,被某人神出鬼没追着不放等一系列事后,也可以像一样宠rǔ不惊了。”

“……”某人不乐意了:“什么叫神出鬼没。”

雨楼慢悠悠自己斟了一杯茶,小口酌饮,不睬他。

夏宣搬着绣墩坐到她对面:“不高兴吗?是郡主。”

“有什么可高兴?就算太子活着,也不想当什么郡主。”雨楼分析道:“一个养在民间郡主,猛地冒出来,能得到其他皇族认可才怪,受尽排挤,饱受冷眼,被太子妃视为眼中钉,悄无声息灭掉是最可能。”

夏宣想却不是这个:“已经到了出嫁年龄,认亲后,很快就出嫁,不会受宫人白眼。”

“也说了,太子病故了。没有父亲,嫁妆从哪来,庇佑从哪里来?哪个男人脑子有病,会娶一个不清白,做过官奴,无依无靠孤女郡主?”

于是某个‘脑有病’男人听不下去了:“好歹是个名分,有郡主这个名分就够了!”

雨楼搞不明白,从小长在宫里夏宣为什么在这件事上看还没有她清楚:“一个空头郡主,有什么用?到了婆家,既没势力又没嫁妆,不被丈夫和婆婆虐待才怪!表面上看是郡主,其实过比平民还不如。”

“不会,皇上很喜欢病故太子,对也会另眼相看。”对夏宣来说,雨楼只要有名分,哪怕是空头,表面上看,能配上他就够了。

雨楼满腹狐疑,揣测道:“不是觉得……成了郡主,然后娶了,对仕途有帮助吧。”

冤枉他了。夏宣连忙摇头:“绝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不要再提了。现在这样很好,自由自在,进了宫,有各种各样规矩等着,可受不了。”雨楼双手合十,憧憬未来:“等去南京把宅子卖了,拿这么一大笔银子买房置地,做个富裕小地主,就满足了。”

“……”夏宣趴在桌子上,凑到雨楼面前痛苦道:“不想认祖归宗?皇上可是亲祖父!”

她挑挑眉:“从没和他们一起生活过,谈什么亲人不亲人。谁对好,谁就是亲人!雨堰是,清远哥哥也是。”

他颓然低头:“他们都是,那呢?”

“也是!”雨楼笑道:“等咱们卖了宅子,给一笔钱,拿去兵部打点,离开云南那个鬼地方。嗯……就调到登州来吧,不过,觉得登州不好,那就调到其他地方,可以带着雨堰跟过去。”

夏宣愣怔,缓缓抬头,痴痴望着她:“说真?”

她微笑着点点头。

“接受了?”熬了这么久,终于成功了,夏宣跟有点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