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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夺皇位后,他死遁了(66)

  慕襄以重病之由假死这事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本都以为只是一场疾病,迟早会好转,没想到驾崩来得这么突然,还是在慕襄生辰之日。

  在这个朝臣都准备着贺礼为了慕襄庆生的日子里,突然喜事变丧事。

  只有丞相宋晋有所准备,慕襄假死离开京城那日,丞相是唯一一位给他送别之人。

  但两人隔着一条宽阔官道,丞相欲言又止许久,最终也只是道:“珍重。”

  慕襄清楚自己折磨过常青,也将慕钰关在牢狱中羞辱那么久,对方很有可能对他有杀心,所以他没给慕钰一点反应的机会,就让位消失了踪迹。

  他倒不惧死亡,但不能死在自己看不顺眼的人手中。

  慕襄躺在树荫下的摇椅上,借着清爽的风缓缓睡去。一片树叶飘落,擦过他头上的青簪。

  再次醒来是因一阵沉闷的敲门声。

  慕襄蹙着眉头起身,不怎么乐意地去开了门:“谁……”

  慕襄后面的话全都咽回了嗓中,他有些怔愣地看着本不该出现在此地的人。

  两人对视良久,慕襄才自嘲一笑:“国师大人千金之躯,来此作甚?”

  师禾细细看了慕襄好一会儿,正要说话,又被慕襄堵了回去:“国师大人是来斩草除根的?”

  师禾眉头微蹙:“你——”

  慕襄字字带刺:“倒是我忘了,新帝这金椅还未坐热,国师大人忧国忧民,又怎么会留下我这么一个谋朝篡位辱兄弑父的祸害?”

  师禾站在门槛前,微皱的眉头也慢慢松开:“只是想来看看你。”

  慕襄控制不住地心口一跳,酸涩难耐。他没给自己矫情的机会,又道:“国师大人看到了?我吃得好睡得香,托国师大人的福,让我应了祸害遗千年这道古言。”

  吃得好不好另说,不过确实睡得不错。

  慕襄不再和自己较劲后,便将那枚玉佩重新戴回了身上,确是件奇物,有它傍身,几乎少有噩梦缠身。

  师禾没有说话,目光正对着慕襄的头侧,眼神似有些空蒙的恍惚。

  慕襄皱了下眉头,总觉得师禾不太对劲。

  可没等他觉出个所以然来,师禾便收回了视线,轻声道:“既然殿下安好,便不打扰了。”

  慕襄:“……”

  这倒是让他没想到。师禾来这里什么都不做,只是为了看他一眼?就算是说来拿回旧物也比这可信罢?

  可师禾确确实实离开了,身影一如既往的雅致清冷。

  慕襄没想到,师禾离开皇城时他都没见过的决绝背影倒是在今日遇见了。

  他抿着唇,不知此刻该做什么。可师禾走得那么平静,他眼里落了些阴郁,砰得一声关了门。这几年一日比一日加深的执念,哪是那么容易就能看开的……

  可——慕襄突然猛得转身,拉开木门看向长街,师禾已经不见了。

  慕襄终于反应过来刚刚师禾哪里不对劲了。

  他没有影子。

  刚刚师禾是站在廊檐下,还能说是大部分影子都与阴影融为了一体,可刚刚离去时却分明已经完全走到了阳光下,却没有一丝一号的阴影。

  慕襄快步走到街上,环顾熙熙攘攘的人群——皆无师禾身影。

  若不是香香扒着门槛一个劲的叫,慕襄都要以为自己刚刚看到的师禾是幻觉了。

  —

  莫名心神不宁的慕襄开始在别院附近转悠,一直到了晚间才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师禾正从他对面的客栈出来,看起来是入住了,难怪白日消失得那样快。

  慕襄下意识上前了几步,随后又克制住地把香香放在了地上,道:“去找他罢,看他愿不愿意带你走。”

  香香像是愣了愣,犹犹豫豫地迈开了腿,一步三回头地望着慕襄。

  “去罢。”

  慕襄有特意去看师禾的影子,不过此刻距离稍远,又是夜晚,看不清晰。

  他等香香跟在师禾后面离开了主街后,自己则踏入那间客栈要了二楼一雅间,有些出神地望着楼下热热闹闹的人群。

  客栈很快要打烊了,慕襄顿了良久后,不再等待,师禾怕是不会回这了。

  可他刚走出客栈没几步,便看到了对面自己院门口站着一个有如谪仙般的身影,抱着一只蓝金色兔子。

  师禾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下,影子被拉得很长。

  慕襄沉默地注视着地面……所以白日,是他的错觉?

  “今日前来,其实还有一事想问殿下。”师禾突然转身,看着他道。

  “我不过一介草民,担不起国师大人这声殿下。”慕襄不自在地抬起头,“国师大人想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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