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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夺皇位后,他死遁了(9)

  他想要什么?想要这权势,想要做万万人之上过奢靡的生活……

  还想要师禾留在宫中,想要他多看自己两眼,想要他多与自己说说话。

  好像这些就够了,但又好像不止如此。

  慕襄皱了皱眉,突然就不想再说了,他倏地起身:“明日孤会派些人过来,国师看中谁留下便是。”

  这偌大的未央宫,空荡荡的只有师禾一个人。

  他是昏了头,竟然连伺候的人都没安排。

  慕襄转身便要离开,可刚踏出一半的门槛,又有些别扭的回头:“晚些时候,国师来养心殿用膳吧。”

  师禾微微颔首,注意到慕襄的视线几次落在桌案的宣纸上,他道:“待我再落几笔,殿下可以带走。”

  慕襄愣了愣,本来已经跨出去的脚步硬生生收了回来。

  他看着师禾走到桌案前,起身沾了些墨开始写最后三笔。

  慕襄突然出声:“你刚刚……”

  “殿下想说什么?”

  “……没什么。”

  慕襄轻轻摇头,将吐了一半的话收回。

  刚刚师禾没有自称本座。

  他注视着宣纸上磅礴大气的“襄”字,突然明了师禾写的一定是襄国的襄。

  毕竟他一个“鸠占鹊巢”的人,如何能入得了三朝国师的眼?

  不过慕襄也没什么恼意,他倒是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刚刚他话说一半收了回来,师禾的眉头皱了皱。

  师禾难得有这样显眼的神色反应,慕襄猜测着,师禾应是不喜别人话说一半藏一半。

  两人等了一会儿,宣纸上的墨迹干涸后,师禾将其卷起,递给慕襄。

  后面再无言语。

  尚喜跟在慕襄身后走了好长一段路,突然闻见自家主子问:“对于孤让国师住进这未央宫,你怎么想?”

  尚喜思忖片刻,留有余地道:“殿下或是想让国师大人妥协……”

  慕襄停下脚步,问:“妥协什么?”

  “这……”

  尚喜不敢再多说,连忙跪俯着:“殿下行事缜密,奴才不敢妄言。”

  “你是觉得,我在羞辱他?”

  慕襄回过头来,若有所思,“毕竟堂堂三朝国师,如今却被禁锢在一个女人住的宫殿里……”

  尚喜浑身一抖:“殿下所行定有殿下的道理,奴才……”

  “行了,起来吧。”慕襄漠然地看了他一眼,迈开脚步。

  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国师府威信日渐壮大,逐渐有压倒皇权的趋势,若再不打压,不消几时,襄国怕是就不姓慕了。”

  尚喜恍然大悟:“殿下圣明。”

  圣明的殿下自己却满心空荡,不明白自己把师禾锢在未央宫的意义何在。

  他说的那番话倒也有理,国师府的民心本就隐隐有着压倒皇权的趋势,但因为太子慕钰之前在民间的影响力为皇权扳回了几局。

  可天下谁人不知,慕钰是国师的学生?

  长久以往,国师府在百姓心中的威信迟早要压于皇室,这不算好事。

  可国师府的主人是师禾。

  慕襄刚刚的那番话也只能骗骗别人了,他自己清楚,师禾若对帝位感兴趣,他的父皇慕淮河当年怕是根本没有登基的机会。

  “这幅字给孤装裱……谁!”

  慕襄话说到一半,耳边微动,听到了一丝细微的风声。

  可避让的动作到底是晚了一部,他黑金的袖袍被割开了极长的一道口子,伤口处跟刺痛得有些灼人。

  他捂着手臂脸色冰冷地看着被暗卫制住的刺客:“光天化日来皇城行刺,好大的胆子。”

  暗卫摘下刺客的面罩,慕襄脸色阴郁地看着他:“是你?”

第5章

  “慕襄!你心狠手辣,恩将仇报,残害手足,逼死圣上——你迟早会遭报应的!”

  来人是太子慕钰的亲卫常青,他被挟制着跪在地上,脸上尽是恨意。

  “大胆!殿下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尚喜挥起一巴掌甩在常青脸上,顿时通红一片。

  慕襄松开捂住小臂的手,掌心已经染上了一层鲜血,袖子也被鲜血渐渐浸透。

  尚喜立刻让人传唤太医,紧张地跟在慕襄左右。

  如今他们是一条蚂蚱上的人,新主子若出了什么事,他怕也不会好过。

  慕襄浑然不在意手臂止不住的血,朝着常青温和一笑:“心狠手辣孤认,至于恩将仇报残害手足……孤的兄长不是好好的吗?没缺胳膊少腿活得好好的……再者,他与孤有恩吗?”

  “……”常青气得浑身颤抖,但口中憋了半天也只吐出一句:“你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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