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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在湖中的大少爷(150)+番外

陌上春怔住,黑白夹杂的发丝从他左手指尖滑落,似是挽留不住的华年。

朱尾静静地看着他,或许是四年沉睡不醒,也或许是珍奇灵药日日地养着,这七年,似乎完全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他仍是离别时的模样,而她,却早已不复当年青春年少了。

朱尾轻轻笑着,“你嫌弃我么?”

他蹙眉望着她,语带斥意,“胡说!我怎么会嫌弃你!”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摸着她的头发,目中尽是自责。

朱尾扶着他的左手,将脸颊轻轻靠了上去,“那你……要怎么弥补我?”

陌上春怎么会不明白她的心意?心底亦有一万个声音在叫嚣。

可那两个字岂可轻易出口?那是一生之诺,而他,终究是个手足俱残的废人了。他见过了她的父亲,何等出色之人?他怎么配得上她……

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微颤,眸中痛楚而挣扎。

朱尾轻轻地咬他指尖,又咬上他尚带着苦涩药味的嘴角,小小声诱惑道:“七年前是你强要了我的,方才,你又亲了我,还……你想吃白食啊?”

陌上春被她咬得心慌意乱。她像一块巨大磁石,将他吸引过去,令他一切抵抗都显得那么虚弱无力。他摆着头,含糊道:“不……”

“不吃?那要怎样?”

他艰难地喘了口气,闭了闭眼,心底的那道声音终于挣脱了出来:“娶你……”

“我没听见哦。”

他咬了咬牙,深深吸气,到底正视了朱尾一双湛亮的眸子,一字一字清楚而郑重地道:“我想娶你,做妻子。”

朱尾目中亮闪闪的,含着明亮笑意,“有别的男人比你好吗?”

他没想到她会这样问,嘴角颤了颤,痛苦不堪。憋着一口气,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你是不是最好的?”

他终于扛不住了,颓丧而又无力道:“深衣……别这样逼问我了。”

朱尾不理睬他,一只手探进被中,轻轻握住他短缺的右膝,紧盯着他的眼睛,执着问道:“你是不是最好的?”

他脸色顿时煞白,伸左手去拨她的手。

她自然不放,一探手又将他软弱无力的右手攥在了手中。

他低低嘶叫了一声,有哭泣的调子。朱尾却铁石心肠,不肯纵容了他。

“你忘了我曾同你说过什么了?”

她说,他哪里她都喜欢,以后不许他再轻贱自己。

“你是不是最好的?”

他双目微红,喉中像被塞满了东西,哽咽不下。他用力张阖着嘴唇,半晌才发出那个简单的音节——

“是……”

朱尾将浑身哆嗦着的他搂入怀中,一下一下轻轻抚摸着他瘦骨嶙峋的脊背,嘴唇印在他凉沁沁的额角,柔了声音,道:“你还可以抱我,还可以下地走路,我们还可以做一切欢喜的事情,生好几个小虫虫——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么?”

“我朱尾要嫁的男人,一定是天底下最可爱、最好、最完美无缺的男人——你敢说我不对么?”

他的脸埋在她胸前,极缓,极缓地摇了摇头。

朱尾抱着他的头,轻吻着他,笑道:“你忘了吗?我还同你签过生死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们两个在一起,一定是命中注定的。”

“我从今天起就赖在你这里不走啦。你会不会嫌我烦?”

他没有说话,却伸手,极用力地抱紧了她馨软的身体。

朱尾果真就在天姥山庄住了下来。女子未婚便与男子同寝同食,这在天朝本是极不符合礼制的事情,只是在朱尾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有礼制这两个字。而陌上春亦是不曾学过什么礼教规矩,只觉得以前就是这个样子,什么该做不该做的都做了,面对天姥山庄中好奇侧目的众人,他亦是坦然自若,吩咐下人给朱尾买了日常起居、衣袜鞋帽等物事进来。

两人暌违七年之久,自是形影不离,恨不能时时刻刻口齿相噙,黏在一起。只是陌上春仍是不许朱尾插手他的更衣沐浴。

朱尾自然知晓他是不愿意让她看到身上残处——他虽然承认了自己的好,却仍然为自己伤心。她明白这心结需要慢慢解开,便也不强迫他。

上一次害得他气郁吐血,引发了心肺旧伤,朱尾便始终小心翼翼的。亲密时不免情动生欲,她却怕陌上春承受不得,每每都强忍下来,不敢造次。她天天抽空去缠了徐灵胎,煮饭做菜制点心地献殷勤,令徐灵胎哭笑不得,只得承了她的人情,天天来给陌上春把脉,调整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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