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囚在湖中的大少爷(33)+番外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摸清了四下无人,脱得只剩上下两件小衣,悄悄地下了水。

水虽很凉,她仗着内力护身,哧溜溜地一路下潜。

不行。

太黑。伸手不见五指,她能摸到湖心苑底下光溜溜滑腻腻的土基,却什么也发现不了。

倘是带了娘亲的那颗沧海夜明珠就好了。

一刹海果然很深。一足踏底,差不多已经到了她下潜的极限。

足底忽觉一痛,踩到一根锋利之物。深衣心中一喜,探手将那物拔起,泅出水面。

她大大喘了一口气,扭头去看手中之物,大骇!

一根被斜斜削断的大腿骨!

那一头,还连着上半身的骸骨。

噩梦啊。

深衣一想到每日喝的水,都是泡过死人的,不由得一阵作呕。

即便这样,那些七叶琴精还生长得那么欢快,真是变态的植物啊变态!

深衣不死心地又待了两天,趁着陌少白日睡觉时下潜。然而那等水深,大好阳光之下仍是乌沉沉一片,她运足目力,也只能依稀看见水底横七竖八的插着许多尸骸。

倘是韩奉真有埋藏忍刀,偌大湖底,又要从何处寻起?

倘是有全套潜水的器具,或许可以再找一找。眼下她只是裸潜,不可能再多逗留了。

算了,湖里有没有忍刀,其实和她没有一个铜板的关系。

是时候换个饲主啦。

陌少,咱俩有缘无分,后会无期啦。

深衣打定了主意,回到房中将就着吃了两个鸡蛋。

连油盐都没有,不然她还可以摊个鸡蛋灌饼……

寂寂人定,月色晦暗。一刹海上泛起迷蒙雾气。

唔,是个单于夜遁逃的大好日子啊!

深衣从小包裹的夹层里抖出一件夜行衣穿了,匕首插入紧扎在腿上的绿鲨软鞘。略一思索,仍将那沓被猪血糊得不成样子的船图收进了袖袋——起码仍有些干净的边边角角可以直接用,多少可以省些力气。

耳朵敏锐地捕捉到利器破入隔壁窗牖的声音。

不好!

电光火石之间,深衣不假思索地踢开房门,手中飞虎抓激飞而出!

房中,一个黑衣蒙面人手中剑光雪亮,如闪电划破长空,袭向坐在轮椅上的陌少。

陌少定定看着那剑逼近,竟如泥塑木雕一般,不知闪避。

深衣飞抓勾住陌少轮椅拽开,一寸之差险险避过长剑,一缕长发落地。

“你傻了吗!”

就算你坐着轮椅躲不开,正常人起码也会用手挡一挡吧!

蒙面人忽的道:“闪开,饶你不死。”

深衣手握匕首,挡在陌少面前,扬眉讥讽道:“好大的口气!”

蒙面人缓缓捻了一个起势,周身剑气磅礴涌起,岳停山峙,雄浑气象。

深衣心中一凛。

单就这一个起势,她就知道自己远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

可他又不动手,摆明了只是想把她吓走。

走,可保一命。

留,或许只能和陌少一同葬身于此人剑下。

陌少陌少,你赶紧说一句“你快走,不要管我!”

可是身后气息淡淡,一声不吭。

深衣恼火,这陌少,觉得她帮他挡剑是天经地义么!真是个软骨头!

挪开一步,收匕首于袖中,拍拍身上的夜行衣,讪笑:“我只是来凑个热闹。”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壮士自便。”

说着撩足便溜。

擦过蒙面人身边时,猛地翻掌疾刺!

爹教过她,不能见死不救。陌少无情,她却不能无义。

蒙面好似背后长了眼睛,步下滑开,长剑遽然削向深衣下盘。深衣抖匕格挡,只觉得虎口酸麻,险些匕首脱手。她这匕首本来削铁如泥,然而那人内力浑厚,贯注于长剑之上,竟是坚不可摧。深衣一击不中,又占不了半分兵器上的便宜,已是骇然。

蒙面人一招并未用尽,长剑中途变向,挟风裹雷嚣嚣上挑,意图断去深衣一臂。

这一式转得极快,深衣强行收势,胸中血气翻涌。那剑紧贴她手臂划过,冰冷伴随剧疼。衣袖被削去一块,船图飞出,被那人扬手纳入袖中。

那人一招得势,不给深衣喘息之机,长剑如电挺刺肩胛。剑锋倏然而至,何其之快,深衣躲无可躲,闭了眼准备生受那一剑。

凉意透过衣衫,在肌肤上戛然而止。

深衣睁眼,竟见那蒙面人捂了胸口,持剑破窗而出,纵身入湖水遁而去。

上一篇:寒女喜嫁 下一篇:以眼泪,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