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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在湖中的大少爷(43)+番外

旁边还有一具鼓目张嘴的死尸。

就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中,深衣老老实实地、一五一十地向陌少讲明了自己的来中原的目的。

这一回,她只是没有告诉陌少她父亲便是掌着海令的人。

执海令者,天下万邦通行无阻,享天朝国使之礼。

她出生在浩浩荡荡的庞大船队之中,随着父母见过诸国君主。小时候她但觉得拿着海令是威风的。只要呈上盖有天朝国玺的海令,那些奇异打扮的军队都会自动退开,威严的君主会笑脸相迎,礼貌地与母亲攀谈。奇珍异宝相互交换,倒上瑰艳流芳的美酒推杯换盏,签订文书,约定使臣和学者互访。碧眼高鼻的臣子会带着她和兄姐四处观赏异邦美景,欣赏奇妙的戏剧,那是她最喜欢的部分。

渐渐长大,她才知道执掌海令固然荣耀,背后却有更多的责任。父母一个个国家地拜访,是要建立起番国与天朝的邦交,打通海贸关节,把其他国家更加先进的文化和制度引入天朝。她出生时海库已有雏形,后来便飞快扩张。时至今日,海库商队俨然已经成为天底下最为庞大的一个集团,将天朝的茶叶、丝绸、瓷器、香料等各色货物销往诸洲诸洋。

父母这一次前往黑人国大洲,正是因为一支商队在风暴角被海盗劫持,他们不得不过去交涉,交涉不成,必然会有一场恶战。

“所以你是海库的信使?”陌少敛眉思忖了稍许,问道,“你也姓朱,和海库令主朱镝什么关系?”

朱镝是我亲亲宝贝爹!

深衣差点脱口而出。陌少竟然知道她亲亲宝贝爹的名字,言语中还有尊重之意,令她对他的印象顿时好转了许多。

他既然到现在也没娶妻,想来也该知道和自己的这门亲事。最后一点秘密,是万万不可以说的了。于是顺口胡诌道:

“他是我义父……我因是个捡来的孤儿,便随他姓朱,一直在海库中做事。”

“丢了船图,怎的也不急?”

深衣觉得他终于开始说人话了。叉着手儿道:“那船图被糊了狗血,必然是用不了的了。”她微骞着眉,“只是那人倘回去发现图用不了,恐怕还会回来。你封了我的内力,到时候岂不是任他宰割?”

陌少自然是看得出她那点小心思,无动于衷道:“如果他不是一品执名,永远都回不来。如果是,怎么说也得三个月后了。”

深衣忙问为什么,陌少却不愿意多说。

深衣旁敲侧击失败,有些垂头丧气,却闻陌少又道:“你说了这么多,我未必就信。”

深衣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既然你要重画船图,就在这儿慢慢画罢。若是真的,就放你出去。”

陌少这狐狸,竟是要眼见为实。只是他这“深闺”公子,哪里懂什么海船?只怕自己胡乱画点什么,他也分不出真假。但他好歹是松了口,深衣觉得他也并非不讲道理的人,便苦口婆心谏道:“画船图哪能说画就画的?纸张、墨笔、尺规之类,都不是一般的品类,得去铺子里慢慢挑呢。你不放我出去,我哪里去找这些东西?”

深衣想着这该是能让陌少知难而退,起码让她出去一次。只要她一离开这个湖心苑,就别想让她再回来。找到四哥,什么陌少,什么灵枢针法,都不在话下了。

谁料陌少依旧不以为意:“无妨。你要什么,我会给你准备。”

“……”

深衣的目光有点怨念了。

——这又如何逃得过陌少的眼睛。

“你还想杀我。”

“……我没有。”底气有点不足。

“我想你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他的眼神像薄薄的刃,“不知道第三针是以什么手法刺在了哪里,别说找莫云荪,就算是找莫世靖,你也别想活着把针取出来。”

“你……”深衣险些气绝。

如此一来,她非但不能再杀他,还得把他当做神仙一样高高供着,一心期盼着哪天他心情好了,大发善心给她把针取出来。

这人还能再阴险一点么?

深衣头脑一热,冲口骂道:“灵枢针法只传嫡长子,你偷学!”

陌少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目光寒彻。

深衣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只觉得那一眼似乎浸染了太多阴暗情绪,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更为她所无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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