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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在湖中的大少爷(82)+番外

深衣赌了气,竟晚上也不吃饭,不睡觉,挑了灯一味地画,就像着了魔一样。

中间陌少拿了粥食过来给她,她但推开不吃,不同他再说一句话。

更深漏静,她仍不肯懈笔。陌少也便一声不吭地在一边陪着,似乎隐没在夜色里。深衣不看他,也知道他在注视着自己。可她心中有气,下定了决心不去理睬。

也不知画到什么时候,深衣终是趴在桌上沉沉睡去。梦中感到有人想把她抱起来,她手肘蛮力地戳开那人的胳膊,撒气大吼:“走开!”

抱着她的手顿了一顿,终是缓缓将她放下。

她醒来时,天光自顶上的琉璃瓦中直射下来,一泄如注。深衣呆呆地瞅着那光影位置,竟已经是午后时分了。

身上披着一方绒毯,软软地在她颈肩处都扎得严实,显出盖毯之人的小心谨慎来。

深衣心中不知为何一搐,喃喃唤了声“莫陌”,急急奔出屋去。

日光晃眼,然而一刹海之外忽然升起的一颗流星火弹,却比日光还要耀眼十分。

深衣手搭凉棚,愣愣看着,尚不知那一道火弹出现的缘由,便遥遥见到一个灰色小点,向这湖心苑飞驰而来,越来越大,隐约分辨得出竟是个在水上疾行的人!

深衣登时警惕,直觉告诉她来者不善,飞窜进陌少的房间,摇着床上睡着的人喊道:

“快醒醒!有人闯湖了!”

摇了两下,忽然觉得触感不对,只觉手下人浑身冰凉,肌肤虽然尚是柔软,却似乎已经没了生气。

心中似被大槌一擂,颤巍巍地将他翻身过来,只见陌少双目紧闭,脸色青白。探向他鼻下,竟已经没有了丝毫气息!

深衣骇极,如堕冰窟,前心后背凉彻,牙齿打着战竟一句话也喊不出来!

而这时,房间的大门和窗户轰然关闭,咔哒两声,竟是从外面给锁死了!

☆、结绳而战

深衣奋力拉门无法拉开,险些就要软倒在墙根,忽的只见窗外一道玄色身影凌空掠上,满苑蛛网般的绳索剧烈地摇晃起来。

深衣扑到窗边,只见一人身姿萧然出尘,玄衣束腕,迎风站立在半空之中。衣袂烈烈扬起内外两色,墨黑长发高高束起,于是看得见颈后一片玄碧刺青。喧嚣日光浓烈洒落,在他身上却骤然化作森严冷峻。

耳上银饰,侧脸冷漠孤峭的轮廓……若床上死的这个是陌少,外面那活生生的又是谁!

深衣震惊无比,扒着窗缘大声喊道:“莫陌!”

窗外人听见了她的呼唤,微微侧过脸,冷声命道:“乖乖在房里呆着,枕头底下,有你的匕首。”

他才是真的莫陌!

深衣瞪大眼睛,可他如何能够站起来!

再仔细看时,原来他单腿缠绕着长绳,高蹈于绳网之上。绳索如波涛摇晃,他岿然而立,稳如泰山。

此前看到的那个灰衣人已经近来,野豹一般跃上对面的房顶。

深衣这才看清楚,那灰衣人是个白发白须的阴鸷老头,然而红光满面,敞开的胸膛上肌肉虬结,抹了油脂一般闪着黝黑光泽。他的一双太阳穴鼓鼓隆起,一见便知修为极其精深,一身外功恐怕已臻化境。

老头站定,看清了陌少,目中烁出精光,双臂自身后拔出一双兵器来。

一对白缨梨花枪,三尺长柄,枪刃白光锃亮,日光下闪着四棱银芒。

深衣想起了南向晚说的:

凤还楼凌光一品已死,陌上春逃亡,至今不知所踪,凌光一品之位空悬七年之久。

剩下三名一品,不知其名,以武器分。

执名一品,凤还楼,或者说整个黑道中唯一一名使用君子之剑的人,近两年方升上一品之位。

孟章一品,形同鬼魅,擅暗器,兵器为九连环。霸一品之位五年。

监兵一品,使梨花双枪,外功专修,资格最久,十年无人能取其位而代之。

来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那监兵一品。

深衣一颗心沉到了深渊之底。

上一次来的那人,打败她简直如同探囊取物。倘若执名一品是那样的修为,那么今天来的监兵一品,资格更老,年纪更大,要如何对付?

听说陌少在离家之前,是文质之人,并未习武。就算他在凤还楼机缘巧合习得武功,后来又学会了灵枢九针,不过区区五年,腿又残了,他如何打得过那虎豹熊罴一般的监兵一品!

陌少对刘戏蟾说,他只有五成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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