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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在湖中的大少爷(95)+番外

深衣怒道:“我哪有!”

陌少兀自说道:“……男女授受不亲,兄台若不嫌弃我手脚不大灵便,便容我给兄台处理一下伤口罢。”

那两道伤确乎自己处理起来不便利,张子山方才受了内伤,现在尚在恢复中,便默许了。

他看着陌少尚缠着纱布的左手,问道:“莫少爷这两只手,似乎都有伤残。敢问何人胆敢对你下手?”

陌少头也不抬,状似不经意道:“江湖人心难测,画虎画皮难画骨。剁手不足挂齿,拿剑指喉的亦有。”

张子山讶道:“哦?莫少爷深居一刹海数年不出,怎的还惹上了江湖仇家?”

陌少随意道:“一刹海这种是非之地,或许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他给张子山包扎完,无意中睨了一眼他背后的那道小口,讶道:“兄台背后也有伤?不若在下帮你瞧瞧。”

张子山一口回绝道:“不必。不过小小擦伤而已。”

陌少眼神落到几株树之外,那枚冷镖几乎全身没入树干之中。

“兄台是被那镖所伤罢?我看那镖染有剧毒,在下不才,也懂得些医术。兄台何必讳疾忌医?”

张子山客气道:“莫少爷的好意,在下心领。不过习武之人,有没有中毒,自己心里还是清楚的。不劳莫少爷大驾。”

陌少脸上晦明莫测,盯着张子山凉凉道:“没中毒就好。兄台好好调息一番后我们便上路罢。天色将晚,这荒郊野外的,不宜久留。”

这边,两个男人言辞交锋,那边,深衣觉得自己完全被冷落了……

她只觉得陌少既然这么远来寻她,寻到了,那便应该与她叙说别情,而不是首先将她劈头盖脑地一通骂,然后把她扔在一边,去给别的男人疗伤,还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似乎很起劲似的……

深衣莫名就醋了,一跺脚,飞身窜进了树林子里。身后隐隐听见陌少呼了声:“深衣!你——”

深衣穿林打叶,气吼吼地在繁茂枝桠之间来回飞荡了一番,觉得心里的那股子别扭劲儿过了,才又往回跑了几步。

却见陌少拄着竹杖,自密林中急急赶来。他走得快了,身子便是歪歪扭扭的,几乎是拖着一双腿,看着极是艰辛。脸上煞白,额头鼻尖都已经渗出细密汗珠。

深衣霎时间悟到自己又犯下了错。

她害得他不能行走。

他那般敏感,她却要在他眼前显露轻功。

深衣抿了唇,奔上前去扶住他,不许他再走。

双手紧紧掐住他两胁,用力向上托举,仿佛这样就能分担他身上的重量似的。

小小头颅紧紧埋在他胸前,带着浓浓鼻音道:“对不起……”

深衣心中本有千言万语想向他诉说。

想向他道歉。

想向他诉说思念之情。

还想和他分享这一路上的喜怒哀乐……

然而见到了他,却觉得胸中情潮激涌,哽在喉中,只挤得出那苍白无力的三个字。

唯有紧之又紧地抱住他,将自己的心口印在他身前,只期望他能够感受到自己心中想要说的一切。

而他似乎真的感受到了。

轻伸右臂环抱了她纤细腰肢,左手五指穿过她细密柔软的发丝,大拇指轻轻摩挲过她白玉细瓷般的脸颊。

他的下巴轻轻碰到她的发顶,低哑着声音道:“莫担心。”

深衣仰起头来,眼睛红红的,噙着泪,道:“我怎能不担心……”

他目中温柔之意,深沉似海。声音低低的,却万分地令人觉得安定。仿佛万事都在他掌控之中,而她,朱深衣,只需要小家猫一样蜷在他怀里,打打小呼噜,磨磨小爪子,陪着他看白云苍狗岁月悠悠而过就好。

他说:“会好。”

两个字,却道明他的一切心意了。

深衣想哭,却又想笑。溺在他的眼睛里,痴痴然望着,无法自拔。

情不自禁的,她想凑上去,亲一亲那薄唇,却突然发现——

她够不着……

踮了踮脚,她脸色有点黑——仍然够不着。

陌少约莫是发现了她的异样,微蹙了墨色眉峰,问道:

“你怎么了?”

这话在深衣听来,可真是不解风情得紧。她又羞又恼,伸手在他胸前一推,气道:“讨厌啦!”

哪知道,她这不着力的轻轻一推,竟让陌少眉间骤现痛色,足下一软便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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