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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眼泪,以沉默(179)

witer毕竟是一个近乎疯狂的人,今天究竟会不会大开杀戒?

何心毅的家她并没有钥匙。按响门铃,响过三声,无人应答。这个周末的下午,何心毅和母亲照惯例应该都在家中休息才对。

方迟所有的神经都紧绷起来,手指按上了衣内的枪柄。然而这时,门锁转动,厚实的大门打开,露出了何心毅的脸。

“道明叔?”

方迟用职业的目光审视着他,他穿着完整的睡衣,头发稍微有些午睡起床之后的凌乱,身上完好无损。

何心毅脸上有些诧异,说:“小猫?你怎么来了?”

方迟从大门向内望去,家中的一切也都明洁整齐。

“谷鹰呢?”她问,语气仍然有些冷淡,多年来习惯成自然,她还是直呼母亲的名字。

“午睡还没起来。你找她有事?”

“没有。”方迟说,心中松了口气,又问:“今天有人来找你吗?”

“就你。”

方迟点了点头。“注意安全。如果有人来,千万不要开门。我有事,就先走了。”

“去吧。”

方迟坐电梯下了一层楼,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何心毅的那一声“小猫”,叫得为什么那么别扭?听起来就像“小毛”或者“小茅”一样?

还有何心毅的口吻,为什么那么客气?就像她是一个外人一样。

方迟猛然摁停电梯,出去之后三两步跃上楼梯,在何心毅的门口,以枪~口抵住门锁,脱下厚实的外套捂住,一声闷响后,她踹开大门,冲了进去。

眼前的一切让她的头颅“嗡”的一下炸了。

一根匕首并着一枝玫瑰刺透何心毅的胸腔,那朵半开半谢的玫瑰,就像浸着血液,从伤口上开出来一样。

卧室的门大开着,母亲谷鹰伏在门口,身下的地毯已经被黑红的血液染透。

方迟的胸口仿佛被猛揍了一拳,淤塞着,强大的痛楚从下往上涌,却被堵死在那一处,让她出不了任何声音,也无法呼吸。

晚了一步。她还是晚了一步。

眼眶滚热,却干涩得要命。看母亲身下血液的颜色,很可能在她到来之前就已经罹难了,何心毅为什么还要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

她心中忽然痛恨这两个人。母亲和何心毅为什么一直纵容她对母亲直呼其名?为什么一直纵容她叫何心毅道明叔,而不肯叫一声父亲?母亲为什么一直只用网络电话和她沟通,说话也都是疏离无亲的寥寥几句?

她过去一直觉得这都是她和母亲之间的隔阂,是因为母亲脾气古怪,因为生父的原因一直在和她较劲,于她则是一种无声的反抗。再往后,她觉得这样也好,多少是对他们的保护。况且保持着这样的距离,万一她真的走了,母亲也无需那么难过,她也无需那般牵挂。

但她就从来没有想过,站在母亲和道明叔的角度,这竟也是他们对她的保护。

就是这么一瞬间的恍神,她听见了身后枪栓的响动——witer还在!她本能地躲避,消音□□闷声响起,呼啸的子弹擦身而过。方迟回身举枪,那人的反应竟然比她还快,长长的手臂掐住了她的手腕,她飞足踢向那人,将他手中的枪踢飞开去。

她这时才看清这人的相貌——又瘦又高,带着严严实实的口罩,深陷下去的眼珠子是深蓝色的,闪烁着疯狂而兴奋的光芒。他发出“嘶嘶”的声音,她能感觉到他的嘴角是裂开的。

这就是witer吗?像一条毒蛇。

她死死地扣紧手中的枪,然而那人力气奇大,细长的手指像钢筋一样!她骨头很硬,便是感觉要被拧断也不放手,枪口不断地摇晃,殊死角力中扳机被按下,却只是击碎了客厅中的花瓶!

这一声突然的枪响显然愈发地激起了那人嗜血的*!他整个人猛扑过来,将方迟掀翻在地。方迟身材纤薄,在与男人的贴身近战中本就不占任何优势,更何况是这样一条疯狂的毒蛇!

他去抓枪,被方迟狠狠踢飞,他便抽出何心毅身上插着的匕首,何心毅全身猛然一个抽搐,方迟的心中像被刀割了一样,滚到一边抱起一个花瓶狠狠地砸向那人。

花瓶在他身上碎裂,尖利的碎片哗哗地飞落一地。他一把抓住方迟的脚踝拖过来,匕首像暴雨一样扎向她!

方迟翻滚着躲闪,利刃割破她的衣服和皮肤,鲜血洒在木色的地板上。她一脚踢上毒蛇的下巴,在匕首的空隙间,她借力骑上了毒蛇的脖子,狠狠地去拧他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