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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眼泪,以沉默(19)

谢微时站起身来,把电灯调回原处,说:“我走了。”

丁菲菲看着那一堆人凝血因子的药,忽然有些嫉妒。她一双腿很长,一张一夹,便把谢微时圈住。

她仰着头,“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不能。”他掰开她紧夹着他的双腿。

他一向回答得很干脆。

他向门口走去,丁菲菲忽然问:“你有女朋友吗?现在?”

“没有。”

“上一个还是医学院那个吗?”

“是。”

“谢微时。”

“嗯?”

丁菲菲停了一下,语气低了下来:“你明天还来给我换药吗?”

谢微时站在门外,转身回头,看着丁菲菲,“来。睡吧。”

他给丁菲菲把门锁上了。

丁菲菲一个人在屋子里,又哭又笑,像一场独角戏。

她躺倒在床上,麻药的劲道开始过去,伤口开始疼痛。她的眼泪慢慢流下来。拉开胸衣的夹层,她摸了几张一百块的纸币出来,塞在枕头里的一个小盒子里。这些纸币上有些已经沾上她的血。

那个小盒子里有一张银/行卡,一些散的百元纸币。还有一张小纸条,用不太整齐的字迹写着:

如果我死了,给丁爱

密码是妈妈的生日

第8章 夜幕以下

烈花去洗手间补妆。刚刚和秦风在包房沙发后面的暗角里来了一回,现在身体下面黏黏糊糊的。她想着还是去洗一下,用一点清凉的收缩露,还能再来几回。女人的身体就是这点好用,不像男的,再厉害的一晚上也挺不过几回。

所以,像她这么勤奋的,也赚得多嘛。

洗手池旁边还有个女孩在洗手。在镜子里,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女孩和她差不多高,纤细,苍白,像一只脆弱的小猫。长长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本来就小的脸,看不大清她的眼睛。

在这个ktv里没见过这个姑娘,估计是客人吧。不过这样乖巧漂亮的姑娘,怎么会被带到这种地方来?这个“黑铁时代”ktv,可是燕市最为鱼龙混杂的地方之一啊。这里流莺无数,各自有各自的组织,陌生的单身女孩贸然闯进来,很容易被欺负的。烈花本来想提醒她一下,转念一想又何必管这种闲事?这个女孩甚至干净纯洁得让她嫉妒,她忍不住想象这女孩堕落成她这样时候的样子,竟然有一种报复的愉悦感。

“你的钱掉了。”

烈花画着眼影,心中浮想联翩的时候,那个女孩突然开口对她说话了。语调平平的,有点冷清。

她低头一看,地上果然掉了一个卷成筒状的一百元,还是湿湿的。

啥时候掉的?她有点奇怪,但懒得去想。这里的金主给钱,都喜欢卷成筒状,用橡皮筋一扎一捆,比一张张地给有质感多了。

“谢谢你啊。”

烈花低头去捡。只见那纤长的腿移过来,一支冰凉的手掌环过她的脖子,将一种有淡淡果香的东西覆上她的口鼻,她浑身瘫软地任由摆布,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

“黑铁时代”一个大包厢中,坐着十来个人,每个男的身边,都围着两三个漂亮女孩儿。花花绿绿的射灯旋转照耀,在每个人的脸上晃出彩色的光影,整个包厢就像一个庞大的热带鱼缸,人像彩色的鱼一般在其中游动。

这种ktv在燕市市区已经很少见了,但在燕市北部的旧市区,依然十分的红火。

方迟走进这个包厢的时候,那个叫秦风的男人正在门口等着她。一见她,便搂着她的肩膀把她按到沙发里,埋怨道:“烈花,你哪去了?这么久才回来!都等你呐!”

方迟已经把昏过去的烈花拖到洗手间的器材室藏了起来。换了她的衣服,描了她的妆容。烈花是她观察了一圈决定下手的人,身形和发型,都和她比较接近。

她学着烈花的样子,耸肩含胸,嘴里像含了口水似的含含糊糊地道歉。好在秦风也没怎么在意,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坐在正中的一个男人身上。

这个男的三十多岁,身材魁梧,方正的下巴上有一道凹下去的印记,鼻子也很大。这样的人,大多是*很强的人。他似乎也以此为荣,穿着紧绷的皮裤,露出鼓鼓囊囊的那处。

他面前的桌子上,摆了三四个虚拟现实眼镜,石英色冷幽幽的金属质感,轻薄而贴合人的面部轮廓——正是顶级虚拟现实眼镜生产厂家o记今年的最新产品,目前应该还是预售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