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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一个奥兰人(72)+番外

因为到了最后时刻手里那块砖举在摄影师的头顶有些为难将死之人。

这该死的摄影师和顾客永恒的矛盾大概是不会得到化解的。

她一本正经的说着幽默的话,眉头微蹙,像个思索股票的证券人,然开口却是‘果然中午的螺蛳粉,店家腐竹放少了’。

她说完,两个人都再没有开口。

最后他们还是去了旅馆。

什么出格的事情和关系都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连道德都谴责不了当事人的内心,当法律在这方面也出现漏洞的时候,他们就是不能言说的关系中的同犯。

她在想,没了□□,没了这□□的他们两个人又有些什么呢。她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想得专注,专注到她都没发现自己更在抱紧了他,没察觉到那些宣泄出口的呻|吟,没在意自己一直在看着他。

段弋对上她的眼睛:“想什么呢?”

“我在想安定。”

完事后,他们一起抽了支烟,她把被子扯在胸前,只穿上了内衣,她叼着那根烟看着窗外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树,段弋拿着烟看着她,平静的室内连先前凶猛翻涌的□□都静下来了。

段弋伸手去拿自己的卫衣,在口袋里找到了许从周之前在西郊山上给他拍的那张拍立得。

许从周出神地片刻,感觉到胸口一凉。他将那张拍立得卡到了她内衣的肩带里,照片贴在她胸口。

他又重新躺回床头:“你在当时想出来了嘛?”

——“我在想安定。”

许从周的烟尽了,段弋把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递过去,她把烟掐灭了,摇了摇头:“没,可能是因为我性格问题。”

他的烟也抽完了。

被子下的腿相互贴着,好一会儿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窗外那棵树成了消遣。

不知道看着那棵树扭了多少下,段弋问她:“怎么突然不想回家了?”

许从周老实说了看见盛扬这件事,但她不是怕被盛扬知道,只是懒得见他,懒得被他烦。

她躺回了床头,和他一起盖着那条薄到不行的空调被,两个人的外套压在被子上。她脱掉了内衣,也取下了他那张照片,套上他的长袖当作睡衣。

迷迷糊糊要睡之前,从背后搂着她的人摸她的头发,很小声的问:“还喜欢他嘛?”

她还比段弋小一岁,二十四岁的年纪却发现自己的感情好像已经破产了。感情这种东西不像光合作用,不是有阳光有光合色素就能源源不断生产出来,更何况还有夜晚。

只是她的世界万古如长夜。

让人成长的永远不是时间而是教训,她从和盛扬的感情里收获到了教训,再开始一段新的关系她能付出的就变得更少了。她想做无条件被包容的那一方,可又觉得对他不公平。

他们都是这个时代独生子女政策下的产物,他们自小独受惯了,偏袒不了谁。

她迷迷糊糊的说:“可你做不到那种人。”

-

早上起床的时候,许从周发现段弋好像有点生气。把她送回家之后,他说这两天他要跟着他爸忙几天,所以就不找她了。

没出乎许从周的预料,盛扬来找她。

但意料之外的是他没认出那个人是段弋。

托他的福,周蔚知道了有段弋这么个人存在,但许从周闭紧嘴巴死活不说名字。

周蔚也退一步:“那工作、家庭情况你总好说说吧。”

许从周语塞,名字是不好说,后面的问题是没什么好说,总不好直接说没有,许从周干脆也不回答。索性她要和老师一起去西郊给住在疗养院的病人拍照,这是件大工程,她能忙上一个多月。

蒋芮今年是第一次去,许从周和她先到工作室将器材什么的搬到车上。

她好奇老师为什么每年都去。

“听说里面的有些人到死了都没有遗照,有些人虽然住在里面但有家人,照片可以寄给那些人的家属。”许从周告诉她这些都是免费的。

蒋芮想到了年前的那场公益照片展,一种自豪的光荣感翻倍顿起:“老师真伟大,难怪那时候我爸妈做功课了解到了孟老之后托关系都要把我送进来。”

许从周关上车门,抿唇:“疗养院的院长是师娘。”

蒋芮:“……”

疗养院里的人神色各异,动作行为也很奇怪。

有的人每天都对着墙壁跳舞,有的人每天都用尖锐的东西弄伤自己的左手,有的人一天一定要喝够八杯水,有的人长着大人的脸却像个孩子一样需要穿尿不湿。也有的人害怕拍照……

拍照的计划要进行两天。

除了单人的拍照,三月疗养院组织了一次植树节的活动,老师临时决定把活动的照片也拍下来保存,自然有大部分的原因是为了讨好他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