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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一个奥兰人(93)+番外

催他整理行李,他推脱着,手里的手机没放下:“等会儿我就整理。”

等许从周照片的删查完一轮了,他还没懂。手机的界面还是那个界面,许从周蹑手蹑脚的把电脑放到地上,趁他不备凑过去,段弋手机还没来的收,许从周把上面的内容看的一清二楚。

“噗——”她没忍住。

今天一大早,段弋醒的时候发现许从周在自己怀里,一切都很正常,也很温馨。呼吸交缠的距离,温玉在怀。

但是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居然没有生理反应。

他心事重重的走了三圈转经道,每一步都在心里呐喊着‘菩萨真人保佑’。

二十分钟前,科学价值观打败了封建迷信,他点开浏览器搜索:一个以前身体正常的男人突然不行了是怎么回事?

他细想不对,又修改为:一个以前身体健康而且活好又久的男人突然不行了是怎么回事?

这一切求医无果的小心思哀怨终于在许从周那声笑声中破防了。

他恼着:“笑什么嘛。”

说罢,把脸埋进枕头里,不去搭理她。

许从周收了笑容,但嘴角还扬着,扯着他胳膊,把他拉过来。伸手托着他哀戚的脸,压过身,往他嘴角吻下去:“要不陪你试试八廓街的菩萨灵不灵?”

穿着昌都藏服的人穿梭在每条街道上,转经筒转了一圈又一圈,窗外是五十元上真实版的布达拉宫,经幡在风中舞动,为民众咏诵了一次又一次经文。

窗外的天空,蓝的好像水洗过一遍,压在头顶。

那景色,被许从周从没有完全拉起的窗帘之中窥得一瞥。眼眸转动,便看见了撑在自己身上的人。

第一次来西藏的时候,是和裴岷还有宋上月,在长大却还未来得及完全长大的年纪。进藏是在秋季,那次他们很幸运,看见了十人九不遇的南迦巴瓦,看见了日落时候的日照金山。

许从周免费给宋上月拍了很多藏服写真,她自己只匆匆的照了几张。他们在林芝消磨掉了大半的时间,喝着甜茶和青稞酒,逛一逛彩林,坐一趟热气球,望着雪山。

她想到了民宿老板家的儿子,望着雪山和雄鹰长大的人拥有的眼睛,像冰川水一样清澈。

而现在对视的眼眸,一样的清澈。

段弋是被钢铁森林养育出来的人,但好像眼睛里尘埃都被拂去了,接收到一点儿阳光都能变成发光的玻璃珠子。光芒万丈是他了,不必优秀,不必万事第一。

长大意味着对喜怒哀乐情绪的对决控制权,但每个人都应该保留‘为小卖部五毛钱泡泡糖’快乐的能力。这个世界很大,大到容下许从周背负着所有不快乐上路。可有一天,有一个人告诉她‘小卖部有一块钱能买到的快乐。’

草莓味的,苹果味的,葡萄味的……还有裹在泡泡糖外的贴纸,贴手背上,脸上,本子上。

这个世界这么大,能容下她的不快乐,也能容下一个人的普通和安于现状。

被子一半在床上,大半在拖在地上,床上□□的身体交叠着。

-

他们第二天吃过早饭就出发了,车是租的,一路要穿过雪原。

许从周腰肢发软的窝在副驾驶给他看导航。

是一大段沿大路直行,许从周拿着相机随手拍着车窗外的景色,镜头移着又移到了段弋脸上:“进藏还是要和当地的藏民住一起,这样你就能体会到很多普通观光旅行不能体会到的。”

“会让我们住蒙古包吗?”段弋问。

许从周按下快门:“这里远比你想象中的住宿条件要好,当然也有些临时旅店的条件特别差。”

天黑之前他们到了林芝的一个小村落,在民宿店里落脚。这家店是几年前许从周进藏住过的店,害怕没有房间,许从周一早就和他们联系好了。

店家的儿子远远就看见了朝着自己驶来的车,也看见了副驾驶上和他招手的许从周,他抱着一捆牛草,扯着嗓子朝里屋喊着:“阿帕,阿妈,周周姐姐来了。”

他扔下牛草,还没拍干净身上的草根去迎接许从周,就看见了一起下车的人。表情一瞬间变了:“她还带了个男人来。”

再往后叽叽咕咕的就是当地话,段弋也没有听懂。

民宿算上他们也只有五个客人。

另外是三个是组团的背包客,一男两女,是来这里旅行的文青。

一个是专栏作家,一个是被996逼疯的社畜。

一个是卖不出唱片的艺人,男人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好吧,来西藏之前我和公司闹掰了,就算是艺人也是个街头艺人。”

林芝适合想来西藏但又害怕高原反应的人,问了民宿老板才知道,今年的桃花已经败了。老板又说:“但附近还是有值得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