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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花骨(14)

思及至此,林遥又问道:“案发当天,申经理是几点起床的?”

申路军明显一愣。之前不是没人问过他问题,可大多都是“案发当天你跟被害人联系过吗?”或者是“以往你都是几点上班呢?”这一类很平常的问题,像是问案发当天几点起床的还是头一槽听到。

申路军笑了笑,说:“早上六点。”

“每天都是吗?”林遥问道。

申路军摇摇头,说:“平时我七点起,我家离这近,所以不用起太早。那天,那天是员工打电话给我,说老宋出事了。”

林遥了然地点点头,继而瞟了眼申路军,似自言自语地说:“您六点被员工吵醒,赶到花圃园的时候是早上七点十分。”说完,撩起眼皮正视着申经理,“您不是说家离这里很近吗?怎么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花圃园?”

林遥的话音刚落,申路军就回答:“就是因为近才来得晚啊。这是郊区,早上特别不要叫计程车。”

“您没有私家车?”

“有。”申路军说,“不过,案发前一天晚上我有个应酬,就把车停在花圃园了。那天早上,我只能叫计程车。”

“这样啊……”林遥一副“要是这样,我也少了不少麻烦”的态度,甚至破天荒地给了申经理几分笑模样。申路军倒也不是觉得看着一个笑脸就受宠若惊了,可是看到林遥的微微一笑,申路军就有种“哎呀总算说明白了”的如释重负感。起了身,客客气气地把林遥送到楼门口。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半,林遥并没急着回去,而是花圃园内转了起来。

百卉花圃园占地面积很大,除了花田和培育房之外还有块很大的空地,用来做停车场。但是办公楼却很老旧,围墙似乎也有段时间没修正,只有高压电网看上去还很新。绕过办公楼,走到楼后与围墙之间的的空隙地带,只要双臂平伸,指尖即可碰到楼体,也能碰到围墙,换句话说,凶手如果从窗户跳出来,可直接跳到围墙上,前提是高压电网没有通电。

林遥特意观察过高压电网,并没有被压过、踩踏过的地方,墙面也无异常。凶手到底是怎么离开的呢?

想到这里,他被唐朔打了电话,询问一下今天见早餐摊主有没有什么结果。

唐朔说:“这几个人都是在围墙下摆摊的,如果凶手从背面种植爬山虎的围墙跳出去,他们应该会看到。但是,他们都表示那天早上没人跳墙出来。不过倒是有个买馄饨的大妈告诉我,那天早上差不多六点刚过,有个很奇怪的男人在她的摊子上吃混沌。”

当时大妈的讲述非常详细。比方说:这一片本来就是郊区,所以来吃早餐的人她基本都看过的。男人绝对是第一次来,这一点大妈拍着胸脯跟唐朔保证。之所以注意到这个男人,大妈说得也是非常明确,因为“特殊”。

男人的身高至少在一百八十公分以上,还有点瘦。一条黑色的运动裤,一件深蓝色的长袖T恤,还有一顶洗得发白的棒球帽。本来随处可见的衣服裤子,穿在男人身上却显得与众不同。男人还背着一个大包,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他要了一碗混沌和一笼包子,一个人坐在靠墙的角落里吃得非常安静。吃过早餐后,男人付账,一共是八块六,男人从裤子口袋里抓了一把硬币给了大妈,大妈一瞧,哎呦,这是个啥?

唐朔说:“大妈告诉我,硬币里混着一枚铜钱,带血的铜钱。男人发现给错了,把铜钱收回去,换了五毛的硬币。可惜啊,大妈没看清男人的长相。”

铜钱?还是带血的?呵呵,这个高端了。只可惜,已经过去了两天一夜,男人用过的碗筷都被洗干净了,指纹唾液什么的是不可能留下的。林遥暂时放下这条线索,叮嘱唐朔再多问几个摊主。

“对了,还有件事你去查一下。”林遥在最后说道,“就是花圃园大门口那监控,你从阿发前一天下午三点查起,到案发当天上午九点。主要看停车场里属于申路军的车有没有移动过。”

唐朔嗯了两声:“好,我马上去查。”

跟唐朔说话的功夫,林遥不知不觉走到了案发现场的楼下,忽听头顶上方传来了申路军的声音,林遥抬头一看,头顶上正好是二楼男士卫生间的窗户。

听起来,申路军正在跟什么人讲电话。

第11章 抽屉、手骨、合作

听起来,申路军正在跟什么人讲电话。

林遥蹭着墙根移动了几步,听得更清楚了些。

申路军似乎站在距离窗口很近的位置上,也没刻意压低声音,说:“刚才不大方便……人都没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我跟老宋这些年,风里雨里的什么事没经历过,如果你要怀疑老宋的死跟我有关,随便你去查,就算是告到警察那里也没关系。我申路军身正不怕影子斜。”

申路军的脚步声听起来虽然很微弱,还是说明他已经离开了卫生间。林遥抿了抿嘴,心想:这就结束了?部多说几句?看来,申路军也不是善茬儿。

稍时,林遥匆匆离开了花圃园,上了车反反复复琢磨着申路军的那番话。听起来,他似乎有点忌惮对方,而对方也是有能力调查宋海滨死因的。致此,林遥想起一个人,死者的姐姐,宋海燕。

事实上,宋海燕已经雇佣了司徒调查弟弟的案件。那么,宋海燕怀疑申路军这事,按照司徒那一肚子心眼儿来说,肯定是知道的。昨晚,他说手里有线索,会不会就跟申路军有关?

林遥正要拿出手机联系司徒,忽然想起昨晚打赌的事,赶紧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捂好:“差一点就Game over了。”幸好及时想起来了,否则的话……

此刻,司徒正在一家饭店吃饭,对面坐着的是他的好友,律师廖江雨。廖律师在百忙之间抽空跟司徒吃个饭,从落座到现在,他看司徒越看越纳闷。

“我说司徒,你总是看你那破手机干嘛?”

司徒哼笑了一声:“等电话呗。”

“谁的电话?”

“那警察。”司徒抬起头来,笑得一脸的邪性。

廖江雨愣了愣,问道:“你怎么跟警察打上交道了?不膈应他们了?”

“这个不一样。把醋瓶子递我。”

廖江雨把醋瓶子推到司徒手边,狐疑地瞧着他:“你今天特别不对劲啊,算了,晚上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司徒满不在乎地摇摇头,说,“又不是什么大事,溜一圈就出来了。”

说到今晚的事情,廖江雨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卡给了他,说:“那边不用现金,所有消费都在卡里扣。”

司徒拿起卡看了眼:“你存了多少?”

廖江雨说:“五万,够你今晚浪荡了。”

“带人走,也够?”

廖江雨闻言眼睛都瞪起来了,只可惜,因为眼镜的原因,让他的惊讶弱了几分。但口气还是很紧张的,问道:“你他妈的活腻歪了?也不怕惹一身病。”

司徒打着嘻哈说:“开玩笑而已,你也知道,我不好那口儿。”

廖江雨跟司徒也有快十年的交情了,对这厮可说是非常了解。可大好青年司徒千夜到底好哪口他愣是没琢磨透!印象里,司徒只对案子什么的比较上心,其他的……

算了,廖江雨觉得自己正儿八经地琢磨这事非常蛋疼,不过,有些事还是要多说几句。

廖江雨叮嘱道,“他们认卡不认人,你是顶着我身份进去的,别给我找麻烦。”言罢,又上上下下打量司徒好几眼,“我说,你不是讨厌警察吗,怎么这回例外了?”

司徒似乎回想起什么,浅浅地抿了口茶,说:“他真的很特别。”

“胸大?”

“滚,男的!”

“卧槽!原来你好这口儿?”廖江雨惊呼,引来周围几桌客人异样的目光打量。

没什么营养的玩笑并没有引起司徒的不适。反而,表情严肃了一些,他点了点脑袋,说:“我说的是这里。”

哦,廖江雨了然,原来是遇到对手了:“那你好好玩,别把自己玩死了。”

想起林遥总是板着脸的模样,再想想他那双总是充满了斗志的眼睛!警察也不都是一个样的,也有好玩的。至于谁输谁赢……

司徒自信满满地微微一笑。

晚上九点左右,司徒拨了一个电话,话说得有些隐晦。重点是:时间、说什么、怎么说。挂断这通电话后,对廖江雨说:“差不多了,我走了。有事联系。”

廖江雨摆摆手,似乎还没打算跟司徒一起走。

晚上九点十五分,申路军家的门铃响了,门口的快递小哥说有他的包裹。申路军本以为是媳妇买了什么东西,直接给快递员开了门。开门之后发看到好长的一个盒子!

申路军签收了包裹,回到客厅里将包裹随便放在了桌子上,继续看电视。过了有十来分钟,妻子打来电话,说今晚跟闺蜜的聚会还要再等一会儿结束,让他先休息,不用等她回家。申路军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顺便告诉妻子,包裹到了。

妻子纳闷地问他,什么包裹。最近她并没有买东西。申路军瞥了眼放在桌子上的包裹,急急忙忙挂断了妻子的电话。

包裹的外层是纸盒箱,看似已经被用过很多次,边边角角有些破损,胶带把整个包裹缠了一遍,加固破损的地方。邮单上的字迹非常模糊,大概能够看清收件人的姓名——申路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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