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缘罪Ⅱ(59)+番外

位于那片三不管地段的小楼内,雷比特已经将需要使用到的武器做完最后一遍检查。偌大的客厅里,二十几个精壮的男人顺顺服服地站在一旁,偷偷揣摩雷比特的心意。他们并不怕出去卖命,反而希望自己能够被选上。出去干活就等于有钱可拿,有了钱才能有机会找人搞出解药。他们已经暗中结成小组,并找到一个非常有能力的医生。

没有人愿意去死,包括这些被下了药的亡命之徒。

二十几个小时候的行动迫在眉睫,雷比特却始终没有宣布行动人员的名单。他一直让所有兄弟原地待命,甚至收缴了他们所有可以联系外界的工具。等同于被监禁两天两夜的男人们早已按捺不住心里的煎熬。

雷比特知道这些兄弟中有一大半想要自己去死,但是他不在乎。是的,对于那些垃圾的想法他根本没必要在乎。

二十几个小时之后,就是他跟狂徒最后的对决,怎不让人兴奋?为此,他这几天一直很老实,对战狂徒对雷比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他要道上的兄弟们知道,哦不,他要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雷比特要比狂徒强悍!再过二十几个小时,狂徒便会成为历史,而他将是世界上最好的杀手!

静怡的夜晚,如绿海般的林间。那栋孤零零的小屋仍旧灯火不灭。屋子里的男人执着地刻画着木桌上的图案。还差一点,就可以完成一套一桌四椅的漂亮家具。男人的手拿着刻刀,很吃力地在木头上刻下每一笔。简约大方的花纹,深浅不一的脉络,渐渐的,他的双脚被木屑掩埋了大半。被昏黄的台灯映照着,好像一朵一朵棉絮花。墙上古老的挂钟敲响凌晨报时,男人毫不犹豫,放下刻刀,走到床边,掀开被子把下面的手枪和狙击手分别放在窗台和枕头下面。然后,他钻到床底下,关了灯,舒舒服服地睡去。

数年如一日,在这孤寂的林间小屋,男人依循着刻板的规律,用数字来掌控自己的一切行为。简单而有效。

这是临战前的最后一个日出。俊阳在床上睁开眼睛,思念的是:在那一方的恋人。

他起床了吗?他吃了什么早餐?今天的心情好吗?会不会像我这样睁开眼就想念?

卧室的门被敲响,谭小青推开门,只进来半个身子叫俊阳起床吃饭。这几天,谭小青很照顾俊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跟俊阳生活了一天之后,谭小青发现,离开卓逸的俊阳简直就是个生活残废!他只吃压缩饼干喝自来水,睡觉不脱衣服、刷牙不用牙刷用手指头、洗澡像打仗且从不打扫浴室、用过的便签纸都是吃到肚子里!等等吧,简直不像个人。

有时候,谭小青会想。没有卓逸的时候,俊阳就是这个过日子的?他想了,没把俊阳当外人,随口便问了。俊阳很认真地说,没遇到卓逸之前,他更不像人。现在,他觉得自己至少还是个人。

好吧,这个问题,问的真多余。但不可否认,谭小青看到了杀手的世界。面前这个还有点慵懒的人似乎已经不是齐俊阳了。

在谭小青的强迫下,俊阳吃了两个热狗,喝了一杯牛奶。谭小青递给他一张纸巾擦嘴,他擦完后习惯性地要吃掉纸巾。

“俊阳!”谭小青一把抓住他的手,“这个可以丢在垃圾桶里。”

俊阳想了想,说:“上面有我的唾液。”

该死的!谭小青在心里痛骂。你是狂徒好吗?你是个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好吗?难道你不该酷帅狂霸拽的看不起一切吗?这么战战兢兢的表现是怎么回事?

面对谭小青古怪的表情,俊阳垂下了有些暗淡的眼。他说:“我没安全感。”

“什么?”

“他不在,我没安全感。这样做,我会舒服一点。”

“我操!”谭小青直接爆了句粗口,“你别跟我这样,我……我不适应。”

忽然,俊阳对谭小青笑了……

谭小青整个人都不好了,呆呆的傻傻的。直到俊阳回到卧室又出来,他还是呆呆的傻傻的。俊阳目视前方,拎着大包走向门口,路过谭小青身边的时候,顺手揉揉他的头发。然后很自然地走掉了。

数秒后。谭小青猛地起身跑进卧室,暴力地掀开床垫,下一刻他不知道该骂人还是该给谁一枪。好吧,东西被偷什么的虽然很丢脸,但是对方是狂徒,也不是特别难以接受的。

俊阳并不怕谭小青追上来,他有把握将东西偷出来就能保证它属于自己。坐在车里,俊阳撕开东西的外包装层,终于看清里面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东西大约比成年人的手掌大一点,四边是用牛皮做的框,里面镶着厚厚的牛皮纸。牛皮纸下面凹凸不平,好像另外包裹了什么软质的东西。整个玩意儿只有五厘米左右的厚度,摸上去并不坚韧。俊阳的手指缓慢地擦过牛皮纸,确认这并不是普通的牛皮纸,好像经过加工,掺杂了一些东西进去。具体是什么,俊阳分辨不出,但他怀疑,这种古怪的东西基本上是针对自己的。

能够仅用手便可摸出古怪的人,除了他恐怕只有雷战能办到。谭小青把这个东西藏的隐秘,或许就是为了防备自己。关键是:是谁让谭小青这么做的?俊阳毫不怀疑谭小青对大家的忠诚,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让谭小青这么做。而能做到这一点的人或许是卓逸和卓然。

是卓逸吧……

他为什么瞒着自己?这东西到底是干嘛的?

谨慎起见,俊阳没有打开手里的东西,而是谨慎地收进怀里。思来想去,他仍旧不能安心,直接给卓逸拨了电话。

“怎么了?”卓逸再电话那边问道。

俊阳没有询问关于东西的任何问题,只说:“我要走了。”

“万事小心。”

“嗯。”俊阳呐呐地说,“卓逸,咱俩几天没见了?”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半响,“六天零十八个小时。”

之后,在没有谁说出话来。他们在电波的另一端尝到并不陌生的思念感,忐忑的、令人不安。不是没有跟卓逸分开过,这一次不知怎的,俊阳想他想的几乎疯癫。而深刻的思念只能压抑在心底。

男人之间,爱与不爱,念与不念本就是不屑于说出口的。他不说,那一个自然明白,那一个不说,他同样能感受到如同自己一般深刻的思念。这样就足够了。

当晚八点整。乐瑞曼酒店的十七层大型展会厅内陆陆续续迎来今晚的嘉宾。这只是个小型的义卖会。高雅的慈善活动会引来很多上流人士,今天的义卖会只邀请了一小部分嘉宾。这些人都是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单独拎出一个来跺跺脚,都会让地面颤抖几下。

有资格来参加义卖会的人并不多。而作为今晚义卖会的主持人,那位妖娆又浪荡的男子,一直在场内招呼客人。他认识他们,可以在第一时间内准确无误的叫出每一个走进来的人的名字。他就像上流社会的最娇嫩的交际花,虽然是个娘娘腔,仍旧惹来很多男女的好感。他男女不忌,在花丛里如鱼得水。唯一让他吃了闭门羹的人也在前天晚上了他的床,为此,他也付出了一点代价。

即将参加大选的要员今晚来了两名。想到其中一个人居然偷拍了他跟本杰明的照片,不由得暗自窃喜。

本杰明进来的时候,妖娆男子很热情地迎上去。他对谁都这样,故而,没人看出他跟本杰明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本杰明带了自己的秘书。他跟其他嘉宾一样,遵守大会的规定:不可以带保镖,也不可以带任何武器。

妖娆男子在拥抱的时候偷偷塞给本杰明一把枪,作为回报,本杰明捏了他的屁股……

义卖会在九点整开始。首先进行拍卖的是一套中世纪皇家礼服,某位资深收藏家的得意收藏品。最后,这套礼服以惊人的价格被一位商界大咖的妻子拍得,所拍善款都捐赠给了慈善机构。接下来是一位已故很久歌星的绝版唱片,几个上了年纪的人把价格炒的火热。

本杰明一直没有看到让他感兴趣的宝物,这会儿已经开始打着哈欠,有些无聊了。秘书坐在他身后,时不时地为他讲解拍卖品的来历。本杰明听的无趣,顺手打开介绍册翻看起来。看了几页,他微微侧身问秘书,“这把木吉他你知道吗?”

“这个啊。”秘书笑了,“我当然知道。据说这是一把被诅咒的吉他。不少著名作曲家和歌手都用过它,但是,他们都死于非命。BOSS,我个人建议您不要拍它,太不吉利了。”

对秘书的建议不置可否。很随意地跟周围的人聊着这把吉他到底有没有诅咒。

从九点一直到十点四十分,拍卖品陆续找到了新主人。举办方也为慈善业做了创举。而就在第十八件拍卖品上了台的时候,秘书偷偷地告诉本杰明:“BOSS,我听说后面出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

“拍卖那把木吉他需要一个演奏员,那个人突发心脏病被送去医院了。现在,吉他的主人要拿走这把吉他。他的意思是:没有人演奏,就不卖了。”

周遭一些嘉宾遗憾地唏嘘着,本杰明嘲讽地冷笑一声,“真他妈的多事。”言罢,他起身的时候自然地摸摸肚子,让人一看就猜到他是准备去卫生间。秘书不远不近地跟着,一直跟到卫生间门口。

上一篇:缘罪 下一篇:一切从相遇开始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