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问明月(3)

突然，电话断线了。

我看着手里的电话听筒，无奈地挂上电话。

“嘀铃铃……”

只是过了十几秒钟，电话铃响了起来。我拿起电话听筒，“喂……”

电话听筒里传来母亲有点生气的责问，“儿子，你怎么挂了电话？真是去了大城市，就忘记了家乡人！”

我忙陪着笑，撒娇地说：“妈妈，是电话怕话费太多了，才自己挂断的！”

母亲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中中中……就你的肚子里有墨水。你别整天的写什么诗啊！诗的……把心思都用到学习上……对了，前两天还有你的女同学问你的电话号码，我没有告诉她。这都是你的诗勾搭的，多学习，少……有合适的女同学也行。不要弄的跟电视剧似的，寻死觅活的……我可是受不了惊吓……林黛玉那样的不要……”

我赶紧打断母亲的话，笑着说：“妈，你想多了！现在的女孩子条件都很高……就咱们家在农村的条件，能找到个五大三粗吃苦耐劳的对象就不错了！还林黛玉呢？我都养不起啊！对了，妈，也不要告诉别人我在哪所大学，她会通过网络找到！”

母亲却自豪地说：“知道了！我说是另一个省的大学！对了！不管怎么样，我儿子是大学生！十里八村的，怎么也要挑一挑……啊呀！你二婶找我有事……我不说了。挂吧！又多花了五六块钱话费！以后，你还是写信吧！块八毛的也不贵，你正好也可以教教小弟的作文，他就会写什么看见一个小孩在砍树，他去制止了！邮到你弟弟的学校！让他也学习学习，一个套路写到初中，他也不会换换样！他那傻乎乎的样子让人发愁……”

我放下电话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看来，我的问候难道在父母的心里不重要，搞对象才是他们最关心的事情。我表兄去年接的婚，花了二十几万，照现在的行情，等我要结婚的时候，没有几十万是下不来的。这就是摆在我面前的问题。上大学都需要八九万……何况我家是两个男孩，这不是在要父母的老命。

我有些茫然……我在想一千年以后的人会不会有我现在这么多现实的问题啊？也许，那时候的人都是超然脱俗……柴米油盐酱醋茶，不在是思考的问题。那时候的人都是在思考人生的哲理，宇宙的奥秘……不会再有什么农业非农业的差别。

自从我考上了大学，去乡里派出所取出户口的那一刻，我就感觉到似乎高人一等。可是到了学校，在大都市的天空下，我又感觉到低人一头了。

我的耳畔还在回响着那句话，“农村来的同学，你们谁想办理特困生补助……你们谁想办理助学贷款……你们谁想勤工俭学……”我的脸火辣辣的……

一千年以后，还会有我此时的处境吗？我想到了雪窦寺，想起了“悲欣交集”四个字。

第3章 窗外

下午没有课。

闲来无事我默默地盘膝坐在床上，用扑克牌算命……翻来覆去，算命的结果都是桃花运劫。我都有点无厘头了。这是什么意思？人家都是幸福美满，怎么到了我这里就成了在劫难逃？

我狠狠地把手里的扑克牌扔了一地。看着满天飞舞的扑克牌，我又有点自责了。什么都是游戏，何必当真。有几张扑克牌落进床下的洗脸盆里，都弄湿了。

宿舍里只有我一个人。不能把宿舍卫生搞脏。

我下床，把扑克牌一张一张捡起来。没有想到，扑克牌成了出气筒，老实巴交的这是招谁惹谁了。我把湿的扑克牌放在窗口晾干。

我在无意间望向窗外……不远处的操场上的人多了起来。

十七时，校园广播开始了。

首先传来的是任贤齐的歌声。

“……没什么大不了……”

……真的没什么大不了。我这个人是怎么了？社会上的一些事情在潜移默化地干扰着我的心境。“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说是很好说，可是谁又弄得清楚各种原因。

当骗子把自己都骗了的时候，那才是最高的表演境界。可是，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凡人，怎么也走不出“现实”两个字。

我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的学习，不辜负父母师长对我的期望。

突然，在我的心里出现了这样几个字……“莫忘父母恩！啃着窝头去跳舞……”我忍俊不禁地笑了。这是什么和什么啊！？难道这就是人生！？

我忙去拿床上放着的课本，翻开第一页……我的目光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溜向了窗外……

窗台上晾着的扑克牌妨碍了我看书的目光，索性把那几张扑克牌用手指弹飞出去……我的眼睛好正大光明地望向操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