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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理吧!男神(出书版)(30)

“小羽,医生来了!”郑妈妈人未到声先至。

没一会儿,郑羽感觉到医生开始解他的纱布。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郑羽几乎以为手术失败了,却听见医生轻笑道:“别紧闭着了,睁眼吧。”

郑羽一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敢慢慢张开眼睛,小心翼翼地,颤颤巍巍地。

终于,阳光再一次照耀进他的视野,而这光明里,是一张张关切的脸——父母、朋友、医生……

“喂。”宋一元伸手在他眼前晃,“怎么不说话?看不见?”

郑羽没好气地打掉他的手:“看得一清二楚!”

所有人长舒口气,终于放下心来。

宋一元没好气道:“一动不动的吓死个人,还以为你见鬼了。”

郑羽愣了一下,随即苦笑:“倒是真挺想见的……”

宋一元没听懂,刚想问,就见病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你说想见,我就来了,是不是显得我特别上赶着……”

那是刻在大脑最深处的声音,无需影像,无需温度,只一个音节就能唤起记忆!

郑羽不可置信地看向门口,带着激动,带着忐忑,带着期待,直到那抹身影在视野里逐渐完整——

“哪里一米八0身形挺拔了!”

“哪里没有一米八0身形挺拔!”

“最多一米七八你个骗子!”

“我今天穿的运动鞋底儿薄!”

“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赢了。”

这是一个温暖的世界,即使偶尔寒冷,仍值得我们用力去爱。

{END}

第六章:记忆杀机 文/午晔图/弥生

血从惨白的刀上蜿蜒曲折地流下来;人影在晃动,有人在说着什么,但听不清楚也看不到他的脸,一片灰蒙蒙的建筑伫立在黑暗中,闪着点点灯火;窗户内,书桌上凌乱的草稿……突然一切都开始摇晃世界好像在一片迷雾中扭曲、变形……

梁焕感到一股消毒水味冲入鼻腔,赶走了心悸的感觉。他抬手摸了摸汗涔涔的额头,一片黑暗中,墙上的时钟跳跃着淡蓝色的数字:2036/5/7,00:12:45,只睡了半个小时,他就又掉进那个奇怪的梦里,梁焕摸索着按了几下手边的按钮,想坐起来喘口气,但床和灯都没有反应。

门开了,穿着白大褂的冯钧走进来,手里端着一杯温水,他把屋里的光线调亮,问梁焕:“要喝点水吗?”随后把马克杯放在床头柜上,按两下镶嵌在墙上的触屏,看着屏幕上锯齿一般的红色曲线,道:“明天还有两个检查要做,你这睡眠质量可真糟心。”

“我没想吵醒你。”梁焕意识到自己错按了呼叫键。五天了,他还是无法习惯这距离自己过于遥远的新科技。

“没关系,反正我也睡不着。”冯钧坐下来,说:“还是那个噩梦?”

“我还是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场景好像和之前的也不太一样。”

“那可能真的不是你的记忆。”冯钧把温水塞在他手里,“你在实验舱里一睡就是十年。为了让你能跟上时代,我们试着把梁雨的、小杜的,还有我的一部分记忆抽出来,输进你的脑子。”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指尖戳戳梁焕的额头,“梁雨是个警察,她的记忆中难免会有血腥点的画面,虽然我们试着用关键词删除了你不需要知道的事情,但实验毕竟是实验,没有百分之百的准确,就像当年我们都不知道你是否能醒过来一样。”

“但是那也有可能就是我自己的记忆。”梁焕执拗地说。

“对,也有可能。”冯钧无奈道,看他是个病人也只能妥协,“你当时头部伤得太厉害,导致仍然有一部分记忆无法恢复。留下的不完整、不连贯的碎片与其他记忆混杂起来,就成了你的混乱的噩梦。如果是这样,你在梦境中努力要看清的人,没准儿就是纪刚。

“一直没有抓住他,对吗?”梁焕挪了挪身体,一不小心胳膊肘碰到床头柜边一个按键,三四个不同颜色和形状的药片噼里啪啦地落在床上,“这都是什么人搞出来的!”

“时代变了,你这个老古董要学会适应。”冯钧忍着没笑,收拾残局,“别再惦记纪刚了。后天就要做手术,你现在不适合胡思乱想。”

“手术我倒是不担心。”梁焕做出大义凛然的样子,“能活过来看见你们大家都好好的,哪怕就多活这几天,我也觉得自己赚到啦。”

“少胡说八道。”冯钧皱眉道,“等了十年,就是为了这天,我们一定会准备周全。”

“你也说啦,没有百分之百。”梁焕龇牙,“当然啦,把命交到你手上,我是百分之百放心的。”他举起两只剪刀手。

“我再提醒你一次,你已经三十六岁了。”冯钧打他的手,“明明已经是大叔,还老装二十多岁的小年轻。”

“你得容我适应一段时间嘛。”梁焕撇嘴,“唉,说真的,当年我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我只记得我们在外面吃饭,之后就完全想不起来了。”

“我见到你时,你已经失去意识了。”冯钧摇头,“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只能问梁雨。”

凌晨1点,窗外已经是灯火寥落。

梁雨伸开双臂,僵硬的肩膀传来一阵酸痛。她抓起电脑旁的啤酒罐,仰头往嘴里一倒才发现酒早就喝干了。梁雨哼了一声,将罐子捏扁丟进脚边的垃圾桶,抓起耳机扣在耳朵上,按了一下屏幕,打开一个音频文件。

“两百万怎么样?董医生,只要您让我来做志愿者。”一个中年男人焦躁地说。

“纪先生,我说过很多次,我左右不了最终的决定。”董医生叹气道,“谁会被选中,成为沉睡谷计划的志愿者,需要所有项目组成员投票决定。其实我很希望你们都能入选,,但因为技术上的原因,目前我们只能选一个志愿者。”

“五百万,是给您个人的。事成之后我再资助医院一千万。”

“不是钱的问题。纪先生您要明白,人体休眠其实有非常大的风险。休眠时间越长,风险越大。以我们目前的技术,休眠十年是一个极限。再说,这是第一次人体实验,志愿者在多年后能不能醒过来,醒过来之后会不会带来脑损伤之类的后遗症,我们都不清楚。”

“但是我现在的病情,恐怕只能活三个月了。”中年人的声音里透出悲情,“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愿意试一试。您提什么条件都行。”

“就算让您做志愿者,就算十年后您能正常苏醒且没有任何后遗症,但谁也不能保证到那时,针对您的疾病,医疗界会有突破性的治疗方案。我还是那句话,选择志愿者的原则是出于科学的考虑,而不是谁更有钱。况且如今我们还没有做出决定,请您耐心等待。”

“科学,呵呵。”中年人的语调换成了轻蔑,“我怎么听说,你们已经想好要选那个小画家。他是画家吧?还是作家……算了,管他呢。那个人是您的得意门生小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对吧?”

“相信我,那不能成为梁焕入选的原因。”董医生正色道,“他的优势是年轻,身体好,但他的肿瘤在脑部比较敏感的位置,可能会影响复苏过程。如我所说,选择你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都是有道理也是有风险的,我们必须再慎重讨论才能决定。”

“哼,说得好听。”啪!哗啦!应该是有人摔了玻璃杯之类的东西。“我就不信,我纪刚要做的事情还能做不成。你们等着瞧。”嘭!是门和门框激烈碰撞的声音。

梁雨摘下耳机。十年来,这段录音她听了不下几百次,每一次都让她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然而……她站起来,小心翼翼地穿过客厅,推开一扇木门,打开墙上的夜灯。

年久失修的地板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三年前装修的时候,梁雨犹豫很久都没有动这间屋。她希望等哥哥醒来,治好病回到家中,依然能看见和触摸到熟悉的过往。

房间不大,只有十三四平方米的样子,摆着简单的家具。梁雨走到窗边,把窗户拉开一个小缝,后退几步盯着它若有所思。

“你还没睡啊。”丈夫杜骁出现在门口,打了个哈欠。“又在想梁焕的事?”

“想不明白,不甘心啊。”梁雨关上房门,走到桌边。微弱的灯光下,可以看到地板上一圈浅浅的印记。

梁雨清楚地记得,十年前那个寒冷的冬夜,天空乌云密布好像随时会有一场暴雪的样子,晚上10点,结束工作不久的她疲惫地回到家,发现哥哥梁焕还没有回来。

大概是和冯钧出去玩了,或者又被带去医院做什么检查了吧。董医生主导的那个人体休眠计划,梁雨是完全听不明白的,她只知道,父母不在了,哥哥是自己唯一的亲人,只要能帮他续命,哪怕只是一个虚幻的希望,她也绝对不想放弃。

昨天傍晚,董医生给她发来一段办公室内的谈话录音,让梁雨有些担心。那个姓纪的土豪三天两头跑去找项目组里的人,又是送礼又是承诺给资助,一副势在必得的臭德行,害得医生们避之不及。有钱了不起?有钱就能为所欲为?想到这里,梁雨就觉得火大。但是她不得不承认,钱是个好东西,万一有人动了心……梁雨不敢想下去。

门开了,梁焕走进来,恹恹地和妹妹打了个招呼,进了自己的房间。自从生病之后他的身体每况愈下,情绪也愈下,情绪也时好时坏。高兴的时候,梁焕会呼朋唤友出去郊游、吃烧烤,不高兴时他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搭理。梁雨早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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