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小米粒状的半透明物我也见过。”
苏洁闻言一愣，继而蹲下去抓住洛毅森的右手，仔细看了看，“这是什么？你在哪见过？”
“应该是一种速干胶。上回我去金穗大厦找公孙，不小心把鞋跟弄掉了。我在值班室里找到一管没商标的胶暂时糊弄了一下。然后……嗯，我的鞋上沾了很多这种东西。”
在一旁的褚铮垂眼瞥了一下洛毅森的鞋，“就是这双吗？”
“不是。这双鞋是今晚去拍卖会穿的，沈紹给我找来的。”说到这里才想起，礼服是换下来了，但是鞋子还在沈紹的车里。他忙说，“你们稍等我一下。”
这时候的沈紹刚刚把车停好，接到洛毅森的电话，还是很开心的。尽管他知道对方不会是因为思念才会联系他。
沈紹问洛毅森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洛毅森便说：“我那双鞋是不是在你车里？”
沈紹一回头，看看后车座，“在呢。”
“来，帮个忙。两个鞋跟都使劲掰一下。我急呢，在线等。”
这是什么企图？沈紹浅浅地笑了一声，把后车座上的袋子拿过来。取出两只鞋，运气！使劲！
数秒后，沈紹说：“明天我给你买双鞋。”
紧贴在洛毅森一左一右的两个人捂着嘴，决定不要笑出声来。洛毅森也懒得搭理他俩，直言：“你都掰下来了？”
“左脚的鞋跟很结实，完好无损；右脚的鞋根下来了。”
“没事，断了就断了。”洛毅森说，“你帮我找找，鞋跟上能不能看到一种半透明状的胶体。”
数秒后，沈紹说：“能，边缘部分。”
“行了，我就是确定一下。那点胶是我在金穗大厦调查的时候找到的，可能跟案子有关。你把那只鞋帮我收好，明天早上我去拿。”
跟收好一只鞋比起来他更想收了鞋的主人。当然了，这种腻死人的话不能说的，他知道林林洛毅森看上去大大咧咧，其实也有害羞腼腆的时候。真是特别的招人喜欢。
于是，沈紹拎着洛毅森的一只鞋下了车，走出地下停车场，走进楼内，进了电梯。这一路上他都没闲着。
洛毅森去过几次金穗大厦都没有调查结果，还把鞋弄坏了。他干什么了？跟什么人动手了？还是遇到某种突发事件了？还是鞋的质量不好？
质量的确不怎么样。右脚的鞋跟一掰就下来了，左脚的怎么这么结实？沈紹深知自己的力气有多大，只是平时无用武之地，故此很少有人了解这一点。所以他纳闷，他这把子力气居然掰不断一个鞋跟！这是什么胶？
沈家七爷不知道哪根筋轴到了，想着想着，就跟一只鞋的鞋跟较上了劲！打开家门，走过涓涓细流，大步迈进了书房。
沈紹先是用工具试图撬开鞋跟，结果并不现实；他又使用了锉刀，企图锉开一些部位，结果还是白忙一场。沈紹蹙蹙眉，把鞋举到眼前，眼神深沉地看了片刻。
深夜，万籁俱寂。在很多投资上亿的合约之间，一只黑色的、价值八十元的皮鞋被沈紹“爱不释手”的把玩着。他深情地望着这只鞋，眉间微微蹙起，抿着的嘴角显露出一点点的不甘与执着。最后，他毅然决然地起了身，离开了书房，直奔厨房！
菜刀，挥起的时候在昏暗的灯光下划开一道冰冷的光线。随着光线一道道的增多，厨房里的沈紹举着刀，追着那只乱蹦的鞋到处砍！
十五分钟后。沈紹拿起手机，拨通了洛毅森的电话。他的小心肝儿没有让他失望，几乎在接通的瞬间，就接了他的电话。
“怎么了？”洛毅森坐在计程车里，问道，“还没睡呢？”
“我要跟你说点事。”沈紹气息平稳，不急不躁，“那只鞋有问题。”
“我的鞋？”
“对。你从哪找的胶？太结实了！我在国外，朋友做胶的生意。我见识了很多。你用的这种胶，就是用来黏钢筋都没问题。”说到这里，沈紹的声音小了些许，“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这不是市面上该有贩售的胶。”
洛毅森愣了愣，“沈紹，你对我的鞋干了什么？”
谁又会料到。沈紹犯轴的结果居然是误打误撞，撞开了洛毅森脑袋里的一个死结。
☆、第43章
洛毅森顾不得还有个司机在场，急着解释：“我一直想不通金穗大厦闹鬼跟案子到底是什么关系。不管是我,还是公孙去过几次都没查出什么线索,而且分析起来跟命案也没瓜葛。所以这一点我一直想不通。”
“现在怎么想通了？”苏洁纳闷地问,“就因为沈紹一个电话？”
什么叫因为沈紹一个电话？明明是因为我的鞋好么！洛毅森严肃的纠正了苏洁的错误，并说：“我那只鞋用值班室里的胶粘了鞋跟，沈紹说那种胶水很奇怪。”
他们三言两语说不完，可人家司机不干了。催着说你们到底走不走啊？不走就都下车,别耽误我赚钱。
苏洁也惦记着洛毅森的新线索，准备一起去金穗大厦看看端倪。但洛毅森却低声问道：“苗安那丫头真能做到把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
苏洁挑挑眉，自豪地说：“当然。”
“好,先回科里。”
似乎很好玩？苏洁搭着洛毅森的肩膀，笑道：“来跟姐姐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路上,洛毅森一边想着，一边说着，“最开始，我以为凶手是利用楼层之间的管道出入现场，所以我去管道里爬了两次。”说完，他看着褚铮，“你的初步推测跟我也是一样的吧？”
褚铮笑着耸耸肩，说：“一样是一样。但是爬过一次后我发现没什么线索，到后来跟你的感觉一样。金穗大厦就像是一个前后不靠的问题，我也没想明白。你呢？沈紹跟你说什么了？你那只鞋到底怎么回事？”
洛毅森凑近了褚铮，神情严肃而又沉重，“嘉良很可能是‘他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不是那股神秘能量做的，而是人为的。”
这一回，苏洁和褚铮都愣住了。
再多，洛毅森不能当着司机的面说的清清楚楚。他按捺着心里的急切，等到下了车，第一个跑出去，站在院门口，招呼苏洁和褚铮快一点。
苏洁听了一半自然着急，但褚铮似乎琢磨出来什么滋味了，神色沉暗。他走到洛毅森身边，拉住了急切的苏洁，说：“先让毅森说完。”
三个人钻进新的线索里出不来。就地坐在台阶上，开始讨论。洛毅森接着车上的分析继续说道：“我看过嘉良的日记，也接触过合璧另一半里的那个神秘的黑影。黑影都对嘉良有反应。虽然这只是我的直觉，但我保证不会错。”
苏洁不耐烦地催着他，问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直觉。
洛毅森深深吸了口气，正色道：“应龙合璧的能量是喜欢着嘉良的。”
如何消化洛毅森的猜测，苏洁有些不得其法。在她看来，合璧也好，合璧里的能量也好，似乎都没有什么明确并强烈的感情。所谓的“喜欢”很难让她在短时间内接受。可不知道为什么，苏洁觉得洛毅森这个推论很靠谱。规范性的常识束缚了她的思维，导致在潜意识里排斥着洛毅森这个提议；理智上却又赞同几分，毕竟一科接受的案子没有正常的。苏洁挠挠额头，将所谓的“寻常”踢出脑袋，给洛毅森打了一个√。
劲头上来了就不管不顾是洛毅森最大的特点。屁股下面的台阶冰凉，手腕的伤口发疼，他完全忽略了不适的感觉。俩眼放光，跟狼似的。他的思维在跳跃，语言的组织也不算合理。褚铮和苏洁听的格外认真，很快，他们理解了洛毅森的意思。
合璧被分成两半，至少有一半是喜欢嘉良的。否则，他、沈紹、蓝景阳遇到黑影的那次早就被杀了。所以，可不可以换个角度想？
合璧一半是善，一半是恶。
他们三个遇到的是善的一半。它有思维、有记忆；江蕙持有另一半，是恶的合璧。具体情况不能了解，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江蕙控制不了它。所以，属于恶的神秘能量反过去杀了江蕙。
在拍卖会嘉宾室那时候，江蕙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另一半合璧。是不是因为合璧一旦完整了，就是非恶非善？端看持有者能否驾驭。
那么，返回来说：合璧属于善的一半喜欢着嘉良，自然不可能去杀了他。
“毅森，我提醒你，不要忘了另一半有恶能量的合璧。”苏洁冷静地说，“追上你跟沈紹的那个影子出现的时候并没有白光，就是说，它出击的时候不会带着标志性的东西。但是恶能量的一半合璧则不然。嘉良死的时候你也看到了白光，所以，杀了嘉良的是另一半，也就是江蕙手里的那一半。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今晚江蕙手里并没有一半合璧。我们至今也没找到它。”
“如果不需要实体合璧呢？”洛毅森反问，“合璧被分开了，里面的东西也关不住了。这就像是封印。合璧一旦被分开，封印就被打开，里面的东西跑出来。江蕙的能力不足以完全控制恶能量，所以她急着要我手里的一半。”
“不不不，你们这样说，越说越乱。”褚铮打断了洛毅森和苏洁的争论。说，“目前为止，我们只看过一次黑色的影子。啊，毅森看过两次。一半合璧，一个影子，这就是我们掌握的线索。毅森说的一半恶一半善的推论，很难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