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白痴吗？”葛洪耻笑道，“电源呢？既然你说李海棠帮我拉了电闸，镁光灯的电源我怎么解决？况且，我又要拿着镁光灯，又要拿着凶器，我怎么杀人？杀人之后我怎么走？别忘了，当时你也在，而且不到十五分钟又来了很多刑警。我怎么走？”
洛毅森的推论倒不是随口胡诌，当然也不是有理有据的，大部分都是在试探葛洪。葛洪不了解刑警审讯的套路，在无意间让洛毅森明白了很多问题。也为此更加紧张。
明白不少的还有公孙锦。他一把摘掉扣在脑袋上的耳机，急忙转回头对苏洁说：“找特警请求支援。应龙合璧可以实体化，并可大可小。”
苏洁来不及问原因，掏出电话来请求支援。
洛毅森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这么说来，真正能够操控合璧能量的人是你，而不是江蕙。”
闻言，葛洪一愣。
“不对。”洛毅森反过来否定了自己，“既然你称她为圣女，她的地位就比你高。能力上不该低于你……除非，她的价值并不是能力。”
对！圣女存在的价值不是操控合璧里的能量。不然的话，昨晚她肯定弄死自己。那么，江蕙存在的意义是什么？真的像苏洁说的那样，只负责迷惑异性？可被她迷惑的人不多啊。满打满算也就三个而已。
纷乱的猜测一闪而过，忽然之间洛毅森想到了葛洪对江蕙的感情，想到了姬涵斌看着江蕙时古怪的眼神，甚至想到葛洪杀害嘉良的理由。于是，一个荒谬的，不切实际的想法冒了出来。
“江蕙……江蕙这个圣女的存在意义是，生育！”说出来了，连他自己都觉得可怕，“跟圣女在一起，然后生育出第二代。你追求她，为的是第二代！”
随着洛毅森磕磕绊绊不流畅的分析，葛洪的脸色愈发苍白，阴仄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洛警官，看来我不得不杀了你。”
洛毅森眼神一亮，确定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显然，葛洪没有想到自己触及到了他们的秘密核心，这会儿已经决定破釜沉舟了。
只是……
“葛洪，你杀我也没用。杀了我之后你怎么办？江蕙已经死了，谁给你生孩子？就剩下一个姬涵斌还落在我们手里。傻逼，你看不出已经穷途末路了吗？”
还在监听的公孙锦直对话筒急呼，“不要刺激他！毅森，冷静一点，控制好自己的脾气和口气。你不能激怒他。”
操！
握着枪的右手紧了又紧，因为过于用力而使骨节发白凸出。他极力忍耐着海扁葛洪的念头，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从容，不带任何极端的情绪。
洛毅森说：“葛洪，我无法想像你们到底要些什么。钱，你们不缺；权利，好歹手底下也管着百八十人；名望，在社会上你们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了。你们到底图个什么呢？”
“你当然不会明白。”葛洪藐视的眼神毫不掩饰，直勾勾地看着洛毅森。仿佛他要比眼前这个刑警更加尊贵，更加完美。他自豪地说，“以你的理解能力是不可能明白的。别说是你，就是我，在没有接触到它之前，也是一个混吃等死的蝼蚁。但是，命运让我觉醒了！我将成为新人类。”
在葛洪夸夸自谈中，洛毅森听出了很多似是而非的线索。此刻，他还无法整理出来，但有一点洛毅森看得出：葛洪并没有绝望。即便江蕙已经死了，他心里还有一种让他疯狂的希望。
记得刚才，葛洪也说过：圣女死了不要紧，我可以继续找下一个。
就是说：江蕙不是唯一的。而成为圣女需要某些条件，江蕙只是恰好符合了这些条件。但是，这些条件是怎么来的？葛洪又是怎么知道的？
思及到此，洛毅森渐渐冷静了下来。试问：“看来，应龙合璧给了你们很多不一样的信息。这就是你所谓的命运吗？那我做个假设：如果应龙合璧没有被盗窃团伙带出来，那你们岂不是一辈子摸不到所谓的命运？”
“所以我才说你无法了解。”葛洪狠狠踩了一脚地上哆哆嗦嗦的李海棠。视如蝼蚁般的扫过一眼，“洛警官，不是合璧被带出来，而是合璧找上了他们。让那些苟且的贼来找我们。”
虽然葛洪说的及其含糊，洛毅森还是明白了。在葛洪的概念里，那伙盗窃去博物馆盗窃是被“指使”了，而指使他们的“人”。姑且叫做人吧。葛洪认为，这个人就是合璧本身。
如果说合璧有传承记忆的能量，会不会也存在着蛊惑人心的能量？可是这样说不通啊。
葛洪是通过触摸合璧才觉得自己有了前世的记忆。那些盗窃者呢？合璧是如何蛊惑了他们的？
相互对持的时候，洛毅森在脑子里整理了一遍线索的关联性，但葛洪不可能留他更多的时间。
“洛警官，该问的该说的你都说了，还有遗言吗？”葛洪已经把半块合璧高高举了起来。
“我可不觉得会被你干掉。”洛毅森很镇定，瞥了眼半块合璧，说：“你不就仗着有合璧才敢为非作歹吗？有能耐你把合璧放下。”
“你不也是一样。你手里没枪，你敢动我吗？”
洛毅森竟然把手枪放回枪套里，甩甩有些发酸的右手，说：“我不用枪，咱俩肉搏。”
葛洪被洛毅森气乐了，“你怎么不说，让我别用手脚呢？”
“你愿意束手就擒我倒是省事了。”
这时，通讯器里再次传来公孙锦的声音，“对，继续拖延时间。麻痹他的心理状态，再有十五分钟褚铮到位。”
十五分钟。说得倒轻松。你们来试试！
洛毅森暗暗吐槽了公孙锦，继续跟葛洪打**战。
葛洪似乎没料想到洛毅森忽然开起了玩笑，一时间摸不准他的路数了。但是葛洪并不傻，他想到既然洛毅森能来，那其他人也能来。继续拖下去，对自己非常不利。当下，将半块合璧紧紧贴在额头上，嘴里念叨着古怪的咒语。
这把洛毅森吓的，脱口便喊：“你知道江蕙怎么死的吗？”
洛毅森的叫嚷真的打断了葛洪，他怒视着洛毅森，“是你逼死了她！”
“我说大哥，咱不带这个愿冤枉人的。”洛毅森壮起胆子上前一步，“既然你在场，怎么会没看到她推我下楼呢？哦~！”
洛毅森夸张的哦了一声，嘴巴嘟起来，圆圆呼呼的。他玩味地看着葛洪，“你根本不在贵宾室里，所以不知道。你在楼外，确切地说你是在院子里。哎哎哎，别喘粗气，我给你仔细说说。”
这是仔细说，仔细听的时候吗？葛洪再傻，也看出来洛毅森是在拖延时间。就在他没了耐心要念动咒语的同时，洛毅森大声喊着：“江蕙说两块合璧必须在一起分开就会有危险。”
卧槽，差点憋死。他妈的太紧张了！
虽然洛毅森拿不准这个消息能不能镇住葛洪，但是试一试总是有希望的。但是，可但是！老大啊，褚铮啊，你们能快点吗？再不来，我就只能跟葛洪谈人生了。
可洛毅森千想万想也没想到，来的人居然是沈紹！
沈紹就像一枚火箭笔直笔直的杀了进来。看愣了葛洪、吓傻了洛毅森、就连被踩着的李海棠都忘了打哆嗦。
忽然冲入的沈紹站在洛毅森身后不足五米的地方。他看了看拿着刀的葛洪，瞥了眼地上的保安。最后，眼神落在“嘉良”的脸上……
洛毅森眨眨眼，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眼前这位爷是来干嘛的？穿着昂贵的西装，嘴里叼着烟卷儿，单手在裤兜里。一副俾睨天下的姿态。这是来围观的，还是来收秋儿的？
爷，您走路能带点动静吗？您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沈紹的出现就像在黑暗中乍现出一座劲力十足的火炮！炮口直冲洛毅森和葛洪。唐突的让人半响回不过味儿来。可沈七爷还就那样，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没放在眼里。眼睛锁定“嘉良”，深深吸了口烟。
“你……咳咳。”洛毅森开了口，忽觉嗓子干痒异常。
沈紹皱皱眉，说：“脸，换回来。”
不在状况内的洛毅森终于把自己被沈紹冻结的理智融化了，火气也跟着来了！气恼地吼沈紹，“你来干什么？赶紧出去！”
人家沈紹压根没在乎洛毅森的咆哮，径直走到他身边。冷冷地看着葛洪。这人一米九的个头，身材魁梧，往跟前一站，像堵墙似的。气势凌人带着巨大的压迫力，货真价实的敌意直扑葛洪。葛洪当时就缩了，下意识后退一步。
李海棠被踩了许久总算能动弹，撑起身子要朝着洛毅森跑。沈紹低沉的喝了一声，“趴着！”
啪叽一声，李海棠老老实实趴了回去。
修长的手指将嘴里的烟取下来，屈指一弹，眨眼间打在了葛洪的胸口。沈紹微微昂起头，俯视着葛洪，言道：“跪下！”
洛毅森直觉双腿发软，差点给沈紹跪了。对面的葛洪面露怯意，双眼死死盯着沈紹。洛毅森完全能够理解葛洪的感受。沈绍太他妈的威武，一般人真心扛不住。
葛洪一寸一寸地先后退着，看到沈紹开始不耐烦起来，猛的转身，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念起了咒语。洛毅森急忙推了一把沈紹，“不能让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