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祭而生(12)

姜祭醒过来后，绕着眼前的废墟转了一圈，整张脸上都写满了疑问。

你在我睡着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

林航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反正这山庄都这么破了，再破点也没关系。”

在离开游戏前，他们还要去见一个人，本场游戏的考官，考官会对他们在副本中的表现进行打分，直接影响到游戏结束后所得积分的多少。

姜祭一进房间，就听到考官在骂人，林航捂着耳朵无处可逃，“我去打扫一下还不行吗？我又不是故意炸那里的，再说了，你那山庄本来就那么破……”

“嗷。”林航在他们前面几步进去，考官直接给他打了个最高分，一脚把他踢回副本去打扫卫生。

林航一脸哀怨的蹲在一片废墟边上，从包裹里掏出几个小机器人，打扫卫生这种事情，他才懒得亲自动手。

离开副本，他们不会忘记游戏中遇到的人，做过的事，但是，系统有一个程序，任何人都无法向非游戏玩家透露这个系统的存在。

还有一件让姜祭无语的事情就是，系统没有把他传送回自己的家……姜祭盯着身边整齐的墓碑，额角的青筋抽了抽。公墓本就偏僻，这种地方，还是大晚上的，打车很难打，公交就更别提了。

姜祭摁亮手机屏幕，看了一眼，还好手机还有电，蓝色的光映在他脸上，晦暗不明。游戏里的几天，在现实中，不过是几个小时。

在拍死第二十只蚊子后，他终于拦到了一辆出租车，此时接近半夜，司机扭扭捏捏的不愿意载他，又见他是从公墓里出来的，恨不得直接打个洞钻走。

姜祭扒住车门，据理力争，“大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您就好心载我一程吧。要坚定地相信唯物主义，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鬼啊，你见过鬼长这么帅的吗？”姜祭瞅准了机会，直接坐到了副驾上，扣上安全带，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姜祭回到自己住的小区，打开门，没有开灯，屋子里冷冷清清的，他低下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股淡淡的忧伤就这么涌了上来。

姜祭才高中毕业，刚刚成年，在这个漫长的假期里，他由着自己无所事事。父母定居国外，像是完全忘了还有这么个儿子，钱给足了他，任由他自生自灭。时间久了，他也习惯了这种离群独居的生活。

这种足不出户的生活还在继续，他会做饭，但是更愿意点外卖，一个人待在家里，懒懒散散，什么事情都不想做。

出副本的第二天，林航忽然找上了门。门铃一直响个不停，姜祭游戏打到一半，实在脱不开身，就冲门外喊了一句，“外卖放门口。”

于是，门口的人形“外卖”，乖乖的站在了门口，等他来拿。

姜祭打开门时，下意识的看向门口的地上，入眼的是一双白色的球鞋，好像还是今年的限量款。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他今天好像还没有定外卖。

“请问你是……林航？”姜祭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这就是科技的力量。”看着林航这一脸自恋的表情，姜祭感觉头顶有一排省略号飞过。

“我通过你的手机号码定位的。”林航摸了摸鼻子，“那个，你的手机号码，是从你手机上找的。你放心，我真的什么都没干，我只是找了一个电话号码。”

“号码你问我要不就好了吗？”姜祭压低了嗓子说，林航一缩脖子，委屈的小表情实在让人没辙。

最后还是姜祭妥协了，“算了，先进来吧。”

林航在客厅里转了一圈，这个屋子的风格偏向典雅大方，除了有好几台游戏本，就再没看到有什么个性化的地方。姜祭从冰箱里拿出两听可乐，扔了一听给林航，“家里只有这个，你喝不喝？”

林航伸手接住，拿着在脸上贴了一会儿。

“对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姜祭早上起来衣服还没换，一身长袖的浅灰色睡衣，给人一种非常居家的感觉，林航来了也没有换下的打算。

“没什么特别的事，有一个关于这个游戏的组织，名叫暗羽，这是入会的邀请函。”林航将一张烫金的邀请函递了过去。

姜祭细细地看着邀请函上的内容，林航靠在沙发上一口一口的喝着可乐。

姜祭：“这个组织不是说只收资深玩家吗？”

“呃……这个，因人而异吧。”林航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还有就是，暗羽的总部，就在S市，地址上面有，想好了拿着邀请函直接去就好了，我走了，不打扰你了。”

姜祭摩挲着手中的邀请函，目光有些呆滞，透出一点迷茫。

下午的时候，姜祭拦了辆出租车，打算先去看看再说。好巧不巧，这次的司机，就是那晚他从公墓下来，拦下的那辆出租车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