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祭而生(5)

两个人草草的洗漱完了，林航以自己认床睡不着的借口让姜祭先睡。

这天晚上姜祭睡得很沉，雷打不动的那种，他的睡眠质量一贯很好，林航却恰恰相反，他的睡眠很浅，像一个容易受惊的幼兽，一有风吹草动就会醒过来，至于今天晚上，事情解决之前，他是不打算睡了。

寂静的夜里，细小的声音被无限放大。楼下似乎传来“吱呀”的开门声，借着外面的月光，似乎有一团黑影从他们的门前飘过。林航不知道他会选谁下手，一直留意着门外的动静。他看了一眼熟睡的姜祭，在他枕头旁边放了一个东西，悄悄地跟着黑影走了。

果不其然，是那个村长在捣鬼。由于房间不够，他们八个人被分散在了四户人家，姜祭和林航在村长家。

午夜时分，人们都在尽情酣睡，没有人注意到有人提着一盏灯，悄悄地从他们的房门前飘了过去，他的脚步声极轻，以至于没有人发觉。

“村长，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别人家里干什么啊？”声音中的寒意让人忍不住战栗，走在前面的身影微不可见的抖了一下，僵硬地转过脖子。

“你……你怎么醒了？”青年明显有些紧张，林航会跟过来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毕竟在这种副本里，大半夜不睡觉出来瞎跑是一件不太明智的选择，当然，晚上睡得太熟也不行。

“我？我当然是跟着村长您出来的。”提着灯的青年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低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可能，不可能，你明明吃了晚饭的。”手中的灯掉在了地上，面前的青年变得近乎神经质，嘴里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晚饭？你给我们吃的晚饭里加了什么？”林航步步紧逼，身上流露出的危险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退避三舍，他看向村长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死人，没有温度，没有感情，很难将他和白天那个阳光的大男孩联想到一起。

“说啊。”林航的语气忽然变得无比温柔，在这样的夜里，颇有些蛊惑人心的意味。

“没，没有什么，就是一些，助眠的药，不会对他们造成伤害的。”青年的眼底明显流露出深深的恐惧，“我，我没有想伤害他们，是系统的要求，这不能怪我……”

“哦，是吗？那你现在，是想干嘛呀？”林航用无比天真的语气问出了这个问题，听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是趁着大家都睡着了，解决掉我们，还是想弄出点动静，让我们不敢上山？唔……让我想想，除了装神弄鬼，你还会做出什么事情。”

林航嘴角噙着一抹笑，半明半暗。他就像一个无底的深渊，所有的心思都藏在最深处，没有人能猜到他接下来一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他就是一个疯子，一个不要命的疯子，敢威胁考官，敢和系统叫嚣。

“你们不能到那里去。”

“为什么？”林航身上流露出浓浓的杀气，逼得对方一步步后退。

“去了那里的人，没有能活着回来的，你应该发现了，这个村子里，除了我，其他都是死人。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个带着玩家上山的人，回来之后，无一例外，都在当天惨死，他们死后，怨念不散，带着生前的躯壳，在村子里游荡，表现的与常人无异。”

林航扯了下嘴角，“你难道不清楚，系统之中，除了玩家，其它的，都只是一堆冰冷的数据。”他的话说得毫不留情，但这也是事实。

他记得很久以前，他生活在一个小小的村庄，这里有着他最爱的亲人、最好的朋友，他从上一任村长手中接过这个位置，想要给这个小村庄一个美好而平和的未来，然而，所有的变故只在一瞬间，他和他的村庄，在一瞬间，成为了系统的副本地图。看着身边的人一次次带着玩家上山，看着和自己最亲近的人惨死在自己面前，然后变成一具具行尸走肉，那些亡魂夜夜出现在他的梦里，向他伸出手，试图把他拉下地狱。他无能为力，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阻止这些玩家上山。

第二天一早，姜祭被一阵铃声叫醒了，以为是自己的闹钟在响，迷迷糊糊地摸出手机想要把它关掉，然而手机界面上并没有显示闹钟。循着声音，他在自己的床头摸到了一个冰凉的，富有金属质感的小东西，他按下了上面的按钮，铃声停止了。环顾了一眼四周，没有发现林航的身影，不禁好奇，这家伙一大早的跑哪儿去了。

打开房门，姜祭和被捆在柱子上的村长打了个照面。林航这个人怕不是对捆人有什么执念，还是有什么特殊爱好？

在他猜测的时候，正主的声音从楼下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