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沙枣香(12)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宁静戴着妈妈织的红围巾，红帽子，红手套，穿的一件白色的呢大衣，脚上穿着新买的黑色人造革皮鞋。慢悠悠的走在前面，随口说道“你们两个二选一！”

“我不要！”两个人同时说到。

马建南提议，要走着去。宁静和马致远心照不宣，两个人都知道马建南别扭什么，只好答应步行回家。

马建南穿着蓝色棉衣，牛仔裤，运动鞋，走在路上没觉得如何。

只是苦了王梓了，王梓穿着一身量身定做的小西服，头发梳的油光水滑，脚上蹬着尖头皮鞋。穿着这身衣服，走在这种路上，真的格格不入。

几个人回到村里人时候快五点了，本来冬天日子就短，加上他们走的慢，一个半小时的路程，硬是让他们走了四个多小时！

天快黑了，王梓和马建南都快走废了。来到马致远家，马致远的奶奶已经做好了饭在等着。几个人狼吞虎咽的吃了饭，王梓嘴里嚷嚷着“好吃，好吃！”吃完饭，王梓和马建南在看电视，马致远去挑水了。

马致远挑完水，挑了一捆柴回来，三个都挤在马致远房间的炕上睡了，一夜无话！

天蒙蒙亮，宁静就来敲门，“懒虫们，起床了！一会儿去我们家吃饭，我奶奶饭已经做好了！”

二道湾民风淳朴，村里人大多数夜不闭户，关上大门的都是防御牲口的。

马致远家很简单，三间北屋，一间东屋当做厨房，院子不大，有一半用来当花园子。

花园子里只有一颗杏树，零星的几片枯叶在寒风中摇曳。园中还有两行大葱的痕迹，干枯的葱叶，粘在土里面。

院子是土院子，台子是石头的，房子还是用土培盖的老房子。这几天村里人条件都好了，有不少人盖起了漂亮的红砖房。

马致远他们三个人睡在西屋，宁静敲完西房子的门后，又走到东房门口：“三爷爷(马致远爷爷排行老三)，三奶奶你们起床了没？”

“是静静子啊！”里面传出三奶奶的声音“我和你三爷都起来了！你屋里来！”

宁静推开门进去了，马致远的爷爷在炕头坐着抽旱烟。长长的旱烟管，上面掉着一个看不出颜色的烟袋，三爷爷吸一口烟，烟锅里面就发出红红的火光，不吸的时候就看到没有完全烧完的烟丝。

“家把娃冻死了，进来烤火来！”

致远的奶奶，在炉子边上放了一个木头板凳，示意宁静坐下。

宁静站在炉子边，搓了搓手，将手放炉管的位置，手心手背的翻转着：

“三奶奶，我奶奶让我给你说少做点饭，让他们三个起来了，上我们那边吃饭去！”

“我们这面吃是一样的，你看昨晚上把们三个吃的香的很！”(武川话)三奶奶说“锅滚了我就做饭哩，你给你奶说一哈，在我这边吃就行了”。

“可是我奶奶已经做好了，就怕你饭做多了，我奶奶专门让我过来给您说一下！”宁静看了看窗户外面，马致远已经起床了，站在花园边上刷牙！

“三奶奶，说好了，我还要帮奶奶打醋呢！我先走了！”宁静说着话，就往外走着。

宁静跑到西屋，一下子推开门，还没进门，就听见王梓的尖叫声“宁静你还是不是女生，人家还没起床呢！进门也不知道敲门！”

“谁让你们还不起床的，我只是想给你们说一会去我家吃饭。”

宁静退出一只踏入门里的脚，脸色微红，转身就走了。

宁静去了村里的小卖部买来了醋，小卖部是村里大夫家开的，他儿子在城里进一些东西，老两口守着卖。

里面也没多少东西，就是简单的方便面，火腿长盐，醋，酒等。大夫排行老二，宁静这么大的孩子都管他们叫二爷，二奶。

回到家里，奶奶把长面已经下好了，锅里的汤已经开了，就等醋来调汤了。

武川人把长面作为最高规格的待客之道，家里来了最尊贵的客人，女主人才会下长面招待。

“奶奶你这也太隆重了，随便做点饭就行，他们都是我的同学！”

“你这孩子，人家好歹是城里的孩子，哪像你似的，大老远的来了，是客人，我们得好好招待！”奶奶伸出食指点了一下宁静的脑袋，又宠溺的刮了刮宁静的小鼻子！

宁静和奶奶正聊着天，就听见王梓的声音：“什么味道，好香啊！”

宁静掀开门帘出来，“就你鼻子灵，快进来吧！饭做好了，就等你们来了！”

三个人依次进了门，王梓和马建南向宁静的爷爷奶奶问好。

马致远将放在窗台边上折叠的桌子搬了过来，宁静搭手将桌子展开，拿了抹布擦桌子。等宁静将桌子擦干净，马致远就将两摞椅子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