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ABCD到之乎者也(182)

但走出这个商业区，就要离何解远一些了。乔正义有些遗憾。

结束了为期两天的汉服店之旅，那么接下来要去哪儿呢？

100.白冬荷的计划

七月末，难得遇上阴天。

细雨把整个B市笼罩在雾蒙蒙的氛围中，像是情人的低语，缠绵悠长。工作日的公交站台十分拥挤，上班族们在一片狭小的遮蔽下簇拥着，忙碌的回着消息打着电话，也有极少数被生活压迫得下跪的人，借着雨声得以喘息。

叶争骑着自行车在水洼中穿行。

带着刻意压低的鸭舌帽，他掠过一个又一个公交车站，一个又一个发光的广告牌，一个又一个无聊又忙碌的人。

他的车速很快，可以和一旁的电瓶车并驾齐驱。也正是这样，他才能在不知道多少次因为低头看手机的行人而响铃停车之后，还能在规定的时间赶到那里。

和以往相比，今天的咖啡店外冷清了许多。

或许是没有猫咪长条排列着晒太阳的缘故。

叶争扶着自行车在店门口打转，寻找放置它的地点。白冬荷站在玻璃后朝他招手。

叶争把车停在对面街道的电线杆下，哒哒哒的跑过来，笑着出现在白冬荷面前：“怎么样，离九点还差三分钟，我准时到了。”

穿着牛仔背带裤的少女对他说道：“我让你停过来，不然待会儿城管就给你抗走了。”

叶争：……

停了车过来，叶争倚着吧台穿上鞋套，发现招财猫笑眯眯的脸上贴着英语单词，乍一看仿佛是被符咒封印了。

学生会长嘴角抽了抽，一抬手把便利贴扯下来：“贴背后吧，前面不吉利。”

白冬荷从后面出来，手里拿着两个杯子，瞥了一眼：“Arrogant，狂妄的，不用贴了，本来就是送给你的。”

叶争一惊，拿着那张便利贴研究着：“你送我？”

“对，”白冬荷引着他往靠着窗的卡座走，“怎么，不喜欢这个单词，那还有很多供你选择，Haughty（骄傲的）、Defiant（目中无人的）……这些都很适合你。”

叶争嘴角抽了抽：“这都是一个意思，白同学这么不待见我？”

“哦？”白冬荷抬眸看他一眼，“想太多了，我就是胡乱说的，别放在心上。”

叶争跟着白冬荷走到座位边，目光却留在桌面上还热着的第三杯茶：“怎么……白同学还有别的客人。”

白冬荷颔首：“坐。”

没有否认，那就是有了。

叶争也不恼，在她面前坐下：“白同学今天是想和我约会吗？”

白冬荷说道：“性质差不多。”

叶争说：“哦？那我很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事呢？”

白冬荷看着举起茶杯姿态优雅的叶争，扯了几张纸递给他：“我要找你借钱。”

“噗——！”

不出所料，叶争喷了一地。

看着白冬荷先前递过来的纸，叶争无法抑制的咳嗽几声。毫无防备的听到这个消息，他都惊呆了：“什么啊，找我借钱？在电话里说不就好了吗？”

白冬荷面不改色：“当面说比较有很诚意。”

按照白冬荷预想，叶争会先问原因，当她说完之后叶争就会一边嘲笑他们一边同意借钱了。但叶争显然没有按着白冬荷的剧本走。

“借多少？”叶争问道。

白冬荷说：“三千。”

叶争毫不吃惊的点点头：“理由呢？”

问到原因了，白冬荷松了一口气，把准备好的说辞对着叶争讲了一遍。按着白冬荷的预想，是个正常人听到这样倒霉的故事都会心生同情，那借钱也就容易了许多。但叶争显然不是个正常人。

叶争对于是非黑白的判断自有一套标准，这或许源自他复杂的生活环境。在旁人看来顺理成章的事情，叶争却认为缺乏逻辑到无可忍受，与之相反，许多别人嗤之以鼻，认为是“坏学生”才做的事，叶争倒是十分推崇——比如谈恋爱。

在潜意识里，白冬荷是认为叶争这样骄傲的人看到自己的“对手”陷入窘境是不在乎给她一点帮助的。但……已经是第三次，叶争很在乎。

“很抱歉，我不会借。”思考了半晌，叶争放下茶杯，认真的看着白冬荷的眼睛。

“为什么？”

叶争说：“首先，乔正义是一个骄傲的人，她不会接受我的施舍。”直接把“来自叶争的帮助”视为施舍，叶争对“乔正义”的认知很清楚。

“其次，你也说了，她现在在兼职，希望通过自己的力量帮助家庭，所以我的存在可有可无。对于任何人来说，这样的经历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宝贵，打扰别人的人生经历，这种事情是会折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