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ABCD到之乎者也(205)

“嗯？”乔正义惊讶的四处看着，“停电了？不会吧？”

整个滨河路的确如同停电一般陷入一片黑暗当中，淡蓝的夜色在人们头顶流淌，还隐约能看到两三点白色的星光。但不过两三秒，光亮又重新回到了这里，人们纷纷发出惊呼——灯笼亮起来了！

一排又一排的灯笼就挂在小摊两边，依次燃起了淡黄的光芒，这样慵懒惬意的光芒没有让这条路变得昏暗颓靡，反而是更有人间烟火气了。人们纷纷拿出手机拍照，又谈笑着继续穿梭在食品面前了。

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打断，乔正义和何解之间的气氛没有之前那么焦灼了。

话题不自觉的偏移了。

“我家后面有一个球场，靠着以前的老员工宿舍。”乔正义咬了口串，一边嚼一边说，动作十分豪迈，十分乔正义。何解盯着她看，两方面的意味——他想看乔正义，同时，他也像看自己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是什么样子。

“那个球场其实挺破的，篮网都没了。”乔正义回忆道，“但是我就喜欢去哪儿。那个地方很隐蔽，平时也只有一些退休老人在台阶下晒太阳……反正我妈是找不到那个地方的。”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何解轻笑了一下。虽然王语琴管的严，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乔正义也就见机行事找到了一个秘密基地。

在员工宿舍的单元门背后，有一个灰扑扑的篮球。那是乔正义最喜欢的玩具。虽然这个玩具有些漏气了，而且还不是她自己的，但是这都不妨碍乔正义玩的非常开心。一个人一个球，他可以玩一下午——在王语琴找到她之前把球放回原位，飞速离去。

“我那时不会打篮球，但是我有学习的渴望！”乔正义侧躺在草地上说道，“每次投篮都不进，我就会中二病发作的说：‘哦！是结界又发作了！’然后去把球捡回来……”

何解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我记得这里。”

乔正义呆滞：“诶？”

“也许，我在那里见过你。”何解说道。

乔正义震惊的表情的持续了好几秒，随后迅速破为笑意，咧开的嘴角快到耳根了。“我们在那么久之前就见过了！缘分，这才是真正的缘分！”

何解看着她笑，自己的嘴角也微微勾起。

在何解初中的某个暑假，他经常去老城区的一家书店。书店的后面种着几棵梧桐树，还有一片居民区前的破旧的球场。书店里会放轻音乐，但何解不喜欢那些歌，他更喜欢听自然的声音。

穿白色衬衫的小少年会拿着书，到门口的台阶上来，用口袋里的一整包卫生纸擦干净台阶，确定自己坐在后门监控能拍到的位置，再开始下午的时光。

在那段简单而轻松的日子，何解偶尔也会遇见一个穿着大号T恤的短发少女——事实是，在听完乔正义的话后，何解刚刚才意识到那个人是女孩，在此之前，他一直都认为那人是个邋遢的小男孩。

那个少女就像她身上彩色的T恤一般活跃，在那么巴掌大小的地方跑来跑去，却丝毫不厌烦，自得其乐玩得很开。何解远远的坐在树下看她，他也有些回想不起来那时的心情了。

或许有点羡慕，有点欣赏。

现在，“何解”捧着脸看他，何解分明从这张熟悉的脸上读到了陌生的笑意。

不过还有许多事情，何解是不会告诉乔正义的。

比如，他和夏燃最初的事情。

这怎么又和夏燃有关系呢？

何解看那个少女打球的时候，心中经常浮现出一种看搞笑视频的波动。

原因无他，乔正义当时的球技实在是烂到家了，还偏偏要跟着某个当红动漫里面的角色学习，模仿人家的招牌动作，甚至在投篮的时候大声的叫出来，如果她现在能回忆起来，一定会装着不认识这些羞耻的黑历史。

看着屡败屡战，屡战屡败的乔正义，何解冷着脸摇头。

明知道是自己做不到的事，但仍然要去做，愚蠢。

面对一个陌生人，何解是不会口出狂言去评判的。但在另一种情况下，就不一定了。

比如在一中开学的时候。安分走路的何解被突然起来的一群学生撞得东倒西歪，他还来不及拂去身上的鸡皮疙瘩和恶寒，那群人就爆发出了一阵阵的欢呼。

何解皱着眉头望过去，只见一个穿着T恤带着吊坠的寸头男生正在场上投三分球。

他注视着球的轨迹，这颗球进不了。

果然，球在篮板上反弹了一下，擦着篮筐掉了下来。

“哦哦哦——”场边又响起一阵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