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12)

当然，在这个时代不使用人工智能是绝对不可能的，但联盟却也再没产生一台超级计算机，来与萨亚抗衡了。

从他们的叙述里，我马上就猜到了萨亚在第一星系找到的，那台令联盟的人闻风丧胆，谈虎色变的人工智能是2377，准确来说，是2377的主机。

因为如果是有自我意识的2377，是不会答应替萨亚打仗的。倘若是2377，他肯定会阻止这场战争，战火也不用烧了十几年还没烧尽。

但是，令我感到悲哀的是，既然留在第一星系的只有那台主机，那么2377去哪里了？那台主机对他意义非凡，若不得他允许，这世上任何人都无法操控它，除非……2377已经不在了。

而今萨亚共和国的人已用它打了十几年的仗！这也意味着，2377早在十三年前就消失了。

我决心去结束这场战争，我决定毁掉那台计算机，当初我制造它，不过是为了迎接2377的到来。如今，既然2377已经消亡了，它就变得与普通的人工智能无异。况且它还落在萨亚的人手里，使得战争延续了十几年，那么它也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我告别了游击队的人，往第五星系飞去。

我知道仅凭我一人之力是没有办法摧毁那台计算机的，因为在摸到那台计算机之前，我还要闯过萨亚那边设置的重重关卡，而凭我这样的战五渣是绝对做不到的。

我开着飞船行至第五星系，果不其然受到电磁干扰。降落在停机坪后，他们见我从联盟军用飞机上下来，也像游击队的人一样，以为我是个执行任务的高级军官。我跟一个在停机坪边站岗的年轻卫兵说我要见统帅，他一时间受宠若惊，便带我去了第五星系的军部所在地。

我刚到门口的时候，正好新军部的统帅被人簇拥着从里面走出来，我是通过他军服上的肩章，确定他的军衔与地位的。我认出他是旧军部时期一个高级军官，当时我被关押在军部的时候，曾见过他几次，这人虽生信多疑，但倒是当时军部里为数不多的几个正直之士。

我开口叫住了他，他停下脚步看我，眼中闪过疑惑。看得出来，他已经不记得我是谁了。

我说：“我叫墨卡尔，战争还没开始前，我们在军部见过。”他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脸色大变，之后他让卫兵把我带到他的办公室里去。

在办公室里，他问我：“你现在出现是想干什么？！”

我说我想结束这场战争，但他显然不信，还说：“这场战争持续到现在，不就是因为你当年造出的那个人工智能吗？！”

我当时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倒是教训起我来了。我到那里是想解决问题，不是想跟他吵架的，但也不想平白被人反咬一口。

我当即反唇相讥道：“如果说我在这场战争中有什么罪过，那也是因为你们！别忘了曾经是你们把我关在禁闭室里半年，别忘了到底是谁发动这场战争，为什么发动这场战争！”

然后我又说：“你也说那台人工智能是我创造的，那么我也有能力摧毁它。没了它，萨亚不足为虑，你可以收复失地，可以稳稳坐住你的位置。而我只有两个要求，一，联盟从今以后不能再肆意发动对外战争，二，我需要一队人护送我到第一星系。”

他沉默了片刻，问：“你说你真能摧毁掉那台鬼玩意？”

“我没有必要骗你，只要我能摸到它，我就可以毁掉它。”

“行，我答应你。我这就派人送你去第一星系！”

我听到他答应后，马上转身往外走。但行至门口之处，我又回过头，盯着他说：“别忘了我说的第一个要求！从今以后，联盟不能再肆意发动对外战争。”

他站在桌前，愣了一下，许久后才点了点头。

☆、第九章

不久后我就出发去了第一星系，那位统帅派给我的人都是联盟军里的精锐，由一位上将指挥着。我们沿着几个星系的边缘行走，在隐蔽的跃迁点跃迁，一路行来，联盟几个星系都已是废墟，宇宙间除了我们再无生命存在的痕迹。

走了几天之后，我们终于到达第一星系，那位上将提前做好作战计划，派一部分人去攻击各个星球的反导系统，吸引萨亚的注意力，然后亲自带另一部分人护送我跃迁到中央星。

我们在炮火的掩护下，于一个深夜抵达第一星系的中央星，那时天色已黑，中央新人类居住点的街道上却空无一人，整个星球只有一个地方闪着亮光，在寂寂黑夜里显得特别突兀——那里是我以前的实验室。

我们摸着黑靠近那里，上将带人打晕门口的守卫后，我们潜了进去。以前我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了，因为我每天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这里度过，但如今已是物是人非，我进自己的实验室都要像做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