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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线XXX(5)+番外

时间一长,邵燕黎也习惯了诈欺师的存在,闲的时候,就逗逗那个智商算不上太高的家伙,如果在考虑剧情时被打扰到,他会二话不说立刻挂电话,诈欺师还算识相,被挂后,不会再马上跑来骚扰,邵燕黎对他的“职业道德”很满意,也就没再多事去报警——一个是他已经知道报警也没什么用处,另一个是他有点喜欢这种打发时间的乐趣了,至少诈欺师的存在让他觉得生活不是那么太无聊。

这样一来二去,两人渐渐混熟了,一天邵燕黎兴致上来,突发奇想,在挂电话前对少年说:“总是喂喂喂的太麻烦了,以后我叫你阿翩吧。”

对面一愣,随即爆发一声怒吼:“什么阿翩,超难听的,老子有名字的好不好……”

“你们诈骗集团成员的名字都是保密的吧,没关系,我叫你阿翩就好。”

“老子有关系,老子反对,老子……”

“要不叫你阿骗,如果你不介意这么直接的话。”

“老子介意,死宅男,你再敢乱起绰号,我就叫你阿宅,死宅……”

无所谓,反正在大家眼里,他本来就是阿宅,听着电话对面叽里呱啦的乱叫,邵燕黎嘴角浮出微笑,然后伸出手指,轻轻按在了结束键上。

没办法,作为一名作家,邵燕黎无法容忍把经常出现的角色用ABC字母来代替,所以名字是非常有必要的,所谓阿翩,即阿骗的谐音,但是叫起来比较好听,当然,也可以把阿翩当成A片来叫,对单身男人的邵燕黎来说,有时候阿翩的存在很像A片,能达到很强烈的自娱效果。

所以,反对无效,他是铁了心叫这个名字了。

少年抗议了几次后就偃旗息鼓,算是默认了,不过邵燕黎想如果阿翩知道他在自己心中的存在跟A片划等号的话,不知会不会同意?

当然,这个秘密只要邵燕黎不说,阿翩是不会知道的,他反而对这个诈欺游戏越玩越上瘾,每次日行一骗被揭穿后,总是很哀怨地问:“阿宅啊,你就不能看在我这么敬业的分上,让我骗一次吗?”

每当这时候,邵燕黎总会慢悠悠地说:“我比你更渴望这一天的到来,可是你的骗技一点新意都没有,我如果配合了你,那表明我的智商得有多低啊。”

于是通话便以阿翩的愤然扣机结束,不过也不是每次都这样,偶尔阿翩心情好的时候,也会跟他聊上几句,有一天,邵燕黎终于忍不住,在揭穿阿翩的骗术后,问出了自己一直感到疑惑的问题,“你会变音吗?为什么每次声音都不一样?”

短暂的沉默后,阿翩爆发出一声怒吼:“没见过这么笨的人,这世上有种机器叫变音器!变音器!”

“变音器可以这么万能吗?”

“我说能就能,你哪来那么多废话?阿宅不会都这么笨吧!”

邵燕黎正闲着,被他骂,忍不住逗他,“纠正一下,首先,我不是阿宅,其次,如果我算是笨,那连我都骗不到的人,又该怎么说?”

阿翩语塞了,半天蹦出一句,“色情狂,去死吧!”

电话挂断了,但没有半分钟又打了过来,邵燕黎还以为他又要骗人,谁知他匆匆说:“今晚有台风,睡觉记得关窗。”

阿翩说话一向很爆,但偶尔也会在电话结束时交代他一些注意身体的小事情,每每这时,邵燕黎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窝在集团机房里偷偷给他打电话的模样,不否认,他很喜欢小骗子偶尔一次的关心。

“谢谢。”他很诚心地说。

“谁稀罕你道谢啊,这叫日行一善!”阿翩很不屑地切了一声,说:“想感谢,还不如让我骗一次,否则就少废话!”

倔强又带了点狠戾的口吻,却掩不住一闪即逝的温情,邵燕黎有时候会想少年也是寂寞的,所以才会明知骗不到人还一直不肯放弃。

于是诈骗电话在一次次的通话中慢慢变了味,反而成了邵燕黎必不可少的每日一课,就像现在,他刚把翻译文档搞定,正在看工作日程表,准备开篇邵一刀系列的第四季,甩葱歌响了起来,他很有默契地在铃声响到第三声时,把电话接通。

“燕黎,我是啾啾啊,好几天没给我电话,你在忙什么呢?”

女孩子的声音很清纯,还带了一点软软的柔腻感,挠得人心里痒痒的,光听声音就可以想像得出女孩是属于很漂亮很出色的那种,如果邵燕黎不是对女生没兴趣,或者没有这段时间诈欺师对他的强化训练,他一定飘飘然地认为那是他女友。

“啾啾?”

工作正好空档,休息时间邵燕黎不介意被骚扰,他往椅背上一靠,喝着刚泡好的冰红茶,顺便转头环视房间,说:“我不记得自己有养鸟啊。”

“不要开这种玩笑啦,说正经事。”女孩子嗲声地埋怨:“我的信用卡不知道为什么被冻结了,没法付帐,你快来帮个忙啦。”

“小姐,我没有开玩笑啦。”邵燕黎慢悠悠品着茶,故意学他说话,“我现在太忙,出不去,没法帮你,你快点给信用卡公司打电话啦。”

电话那头稍微一停顿,随即邵燕黎热悉的清亮嗓音传过来,“死宅男,你忙个鬼啊,你又在忙着写色情小说对不对?”

“是情色小说。”邵燕黎没在意阿翩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职业,反正这些诈欺师总会通过各种路径拿到自己想要的情报,他纠正道:“不过现在我没在写情色,而是在……”

他故意拖长语调,阿翩果然忍不住了,问:“是什么?”

“杀人。你知不知道杀人其实很简单的,难的是不被发现,但有些时候即使警察发现不了,还是瞒不过去的,人做错了事,总是要还的,还给人,或是还给鬼……”邵燕黎压低声音,阴森森地问:“阿翩,你怕鬼吗?”

“啊……”

惨叫声传来,邵燕黎的恐龙性反应神经太迟钝,等耳膜被震得差点穿孔,他才手忙脚乱地把手机扔开,等他再把手机拿回来时,电话已经挂掉了。

结论证明,这个有点呆的诈欺师肺活量很超标,胆量不达标。

邵燕黎看看窗外高悬半空的烈日,忍不住趴到书桌上嘿嘿笑了起来,他发现自己找到小欺诈师的软肋了,原来他怕鬼!

邵燕黎其实不是个性格恶劣的人,事实上,在普通社交中,他从来不跟人开玩笑,更别说捉弄人,这跟他沉闷和慢半拍的个性有关,不过这不代表他心里就没有一点点恶劣分子,尤其是在不认识彼此的情况下,不需要任何掩饰,因为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被传出去,有谁会相信一个诈欺师的话呢。

邵燕黎趴在桌上笑了很久,渐渐的,笑声低沉了下来,他承认自己伋无聊,或者,该说是寂寞吧,没有亲人,没有几个可以交心的朋友,想聊天也找不到人,明友都说他太高傲,不喜欢搭理人,其实那只是他的习惯,等他想回应时,话题早已经扯远了。

所以,他现在居然寂寞到跟一个骗子聊天,甚至把这种聊天当成乐趣,还给那个没见过面,今后也不可能见面的人费心起了那么好听的名字。

笑声驱散了邵燕黎短暂的无聊,到中午了,肚子开始叫,还有些憋胀,刚才他翻译文章时喝了不少茶,想去厕所,谁知刚离开,手机又响了起来,邵燕黎连看都没看就接听了,反正除了那个骗子外,不可能有别人。

这次是河东狮,邵燕黎接通后,就听一声凄凉嚎叫传过来,男生叫道:“爸,爸,救命啊,我赌输了,欠了很多钱,有人要杀我……”

真敬业,哭得嘶声裂肺的,那叫一个凄惨,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哪家的小孩被黑社会追杀呢,邵燕黎噗哧乐了,说:“咦,上次你不是还叫我大哥?怎么几天不见,我就长了一辈?”

“呜呜,不就是刚才才长的嘛。”男生抽抽泣泣地答。

很搞笑的答复,于是邵燕黎捧场地笑了,“抱歉,乖儿子,老爸我也没钱啊,要不你跟他们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帮他们打诈骗电话赚钱?或者撞鬼吓他们,不过阿翩,你好像自己也很怕鬼吧?”

凄惨声立刻转成愤怒狮吼,“邵燕黎,我警告你不要太嚣张,我有名字的,我不叫阿翩!我不怕鬼!”

这感觉不像是诈欺师,倒更像是被踩到了尾巴气急败坏的傲娇猫咪,邵燕黎急着去厕所,没跟他计较,说:“是啊是啊,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我才没有做亏心事!”

不知道打诈骗电话在小骗子心中算不算是亏心?

邵燕黎说:“没有没有,我现在忙,别再打扰我。”

少年还想说什么,邵燕黎已经关了电话,把手机扔开,跑去了厕所。

人有三急嘛,虽然他不介意逗逗那个呆呆的小诈欺师,但现在更急的是解决生理问题。

邵燕黎跑进洗手间,打开抽水马桶的盖,拉开裤子拉链,把重要物件拿出来,正准备释放空间,电话铃又急切的响了起来,邵燕黎犹豫了一下,阿翩虽然经常骚扰他,但不会这么频繁,他猜可能是出版社的来电,忍了忍,硬是把即将宣泄而出的洪水又忍了回去,拉上裤链,又急匆匆跑回去接电话。

谁知电话一接通,又是一通呼天抢地的哭叫震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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