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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几万里(128)+番外

两人耳根皆是一红,连忙低头匆匆往浴房赶。

坤仪是最娇软的,贪欢便要赖床,从浴池里扶起来都没个力气,还要聂衍将她抱回房里,再将新做好的首饰端到膝盖上,让她一样样地看。

“都是好东西。”她眉眼弯弯,“等宫宴的时候,你与我戴同一套的簪子去。”

“好。”他低头,揉了揉她的后颈。

坤仪困了,眼皮有一搭没一搭地就要合上。聂衍看得好笑,将她放回被褥里,又命人将晚膳温在灶头上,只等她睡醒来吃。

然而,他前脚刚去书房,后脚坤仪就睁开了眼。

“兰苕,替我抓一副药来。”

兰苕一怔,有些不能理解:“人人都盼有子息,那送子花是何等紧俏的东西,您哪能反吃那避子的。”

坤仪轻笑,深深地看着她:“人人都能盼有子息,我能盼吗?”

她流着皇室血脉,若与聂衍有了子嗣,那往后一旦场面不好看,她如何自处,孩子又该如何自处?

兰苕红了眼。

世人都道公主尊贵,要什么有什么,可她眼瞧着公主这么多年来,除了珠宝首饰,别的一样好东西也不能有。

她不是多喜欢珍宝玉器,她是只能喜欢这些。

咬咬唇,兰苕朝坤仪行了个礼,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府里不敢起炉灶熬药,兰苕是将药在外头熬好了才端回来,送到坤仪手上的时候尚温。

坤仪看着那漆黑的药面,脸皱成了一团,不过还是捏了鼻子,一股脑灌了下去。

许是真的太苦了,她眼泪直流。

兰苕让鱼白将药碗收去砸了埋在后院,然后抱着她的主子,一下下地抚着她的背。

“我不难过,你别担心。”坤仪乖巧地道。

兰苕没吭声,手上动作没停,眼泪一滴一滴地顺着她披散的长发往下滑。

不生孩子而已,坤仪觉得也没什么,聂衍也不像是急着要子嗣的人。

但这一碗汤下去,她肚子越来越疼,疼得冷汗都冒了出来。

坤仪原想自己扛过去,但晚膳的时候,聂衍又过来了。

她头一次这么不想看见这个美人儿,拉着被子就要躲,结果手腕被他一把抓住。

“兰苕,请大夫来。”

“……是。”

疼得迷迷糊糊的,坤仪就察觉到自己被人拥进了怀里,她浑身是汗,有些不想沾染别人,他却像是浑然不在意,只将她拥着,温热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

而后,坤仪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肚子里滑了出去。

……

醒来的时候,屋子里灯火通明,坤仪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依旧被聂衍抱在怀里,奇怪的是两人躺的床单被褥好像换过了,兰苕和鱼白都跪坐在脚榻边,一见她睁眼就递了参汤来。

“怎么了?”她沙哑着嗓子问。

兰苕笑了笑,轻声道:“您吃坏肚子了,惹得侯爷好一阵着急。”

聂衍跟着她起身,眼里略有血丝:“下回肚子疼早些叫大夫。”

好凶哦,坤仪缩了缩脖子,含着汤嘀咕。

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聂衍垂眼:“是我对不住你。”

鲜少瞧见他这么难过的样子,坤仪有些不解地看向兰苕,后者却垂着眼,没有与她对视。

“大夫说你要静养,暂时不能与我同房,我让夜半将书斋搬到了你院子的侧房里,你若有事,只消大声些喊,我听得见。”从床上起来,聂衍替她掖好被褥,“莫要再着凉了。”

“好。”纳闷地点头,坤仪目送他出去。

“这是怎么了?”等门合上,她终于问兰苕,“他这副样子是做什么?”

兰苕身子微颤,低声答:“侯爷以为是马车上那一场胡闹,让您肚子疼的。”

“他傻么,那胡闹跟肚子疼能有什么关系。”坤仪失笑。

她母后去得早,身边也没有别的嬷嬷教习闺阁之事,完全不知道方才自己失去了一个还未成形的胎儿,只当自己真的是着凉了肚子疼,又疲倦地睡了过去。

兰苕死死捂着鱼白要哭出来的嘴,将她拖出了门外。

“此事,府中只有侯爷与我二人知道,你切莫让主子察觉了。”她咬着牙吩咐鱼白,“藏住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第68章

鱼白比兰苕年纪小,到底是更脆弱些,站在门廊下止不住地流泪。兰苕要好些,红了一阵子眼眶就恢复如常,只替坤仪安排好每日养身子的药膳参汤,又将内屋的丫鬟减少,以免走漏了风声。

谁也没料到避子汤能将殿下腹中还未成形的孩子吃落下来,不过好在请来的大夫也不曾察觉是避子汤的缘由,只当是太过劳累引起的小产,侯爷不但没怪罪,反而是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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