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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几万里(47)+番外

晃了好一会儿的裙摆,她坐下来靠在他身边,似笑非笑地道:“侯爷是不是想为今日之事恕罪?其实我没生气,倒也不必费这么大的功夫。”

“不是。”聂衍别开脸,“就是想着这东西,你应该喜欢。”

岂止是喜欢,简直能当场原谅他与人卿卿我我,甚至还能替他们打个掩护。

不过……坤仪犹豫了片刻,还是道:“那张家姑娘心思颇深,侯爷还是小心为妙。”

张家姑娘?

聂衍抿唇,想来以她的性子,眼里也容不得沙子,他多解释也无益,恐怕反而惹她着恼,不如不提。

于是他就安静地坐着看她穿着星光闪闪的裙子在庭院里晃悠。

坤仪很有钱,光凭这些年帝王的恩赐,就已经能挥金如土到晚年,可她再有钱也买不来这么奇特华丽的裙子,当下就拍板决定,在府里举办赏花宴,遍邀京中名媛贵女,来与她一同欣赏。

聂衍不擅长这类事,自是没有插手,她一偷懒,他便接了清除宫内法阵的差,替她将尾事收拾干净,再去同帝王禀告。

盛庆帝大约是知道自家皇妹的性子,见他来回禀,也没意外,只将折子细细看过,长叹了一口气。

“昱清侯。”他沉声开口,目光烁烁地看着他,“朕若将这阖宫上下的性命都托付给你,你可会嫌麻烦?”

聂衍长身半跪,拱手过眉:“乃臣应尽之责。”

“好。”帝王抚掌,“那今日起,朕便允你甄选上清司可靠之人,开设皇子学府,教授几位皇子捉妖设阵之术,更能带人巡逻宫闱,清除妖阵。”

“臣谢陛下倚重。”

上清司为了能守卫宫城,努力了三年,死了不少兄弟,都未能换来帝王点头。可眼下,他与坤仪公主完婚不过几日,帝王竟就大开宫门,将他视为了一家人。

聂衍觉得人情真是一个荒谬的东西,完全不符合任何规律,也十分难琢磨。

领了今上赐下的令牌,他让夜半送去了上清司,自己悄无声息地回了府邸。

府上门庭若市,花香阵阵,正是赏花宴最酣之时,流觞曲水,衣香鬓影,无数佳人端坐其间,娇声恭维坤仪的衣裙首饰。

“这料子可不是寻常能做出来的,天下也仅此一件。”

“真不愧是坤仪殿下,纤腰长裙,这番的好模样,又是这般的尊贵体面,昱清侯有福气。”

“不知可否用那贝壳里层磨粉,拙仿殿下这裙子。”

众人讨论得热闹,坤仪自是万分享受,懒倚主位之上,丹寇点水,取一盏清酒,浅饮而笑。

皇室公主嘛,就是为这种虚荣的场面而活着的,向臣子家眷展示皇族威严,顺便引领引领大宋的穿衣风潮。

张曼柔作为国舅家的嫡女,今日赫然在座,不过她倒是没有跟着逢迎,只暗自打量坤仪的裙子,而后唏嘘。

这昱清侯真是好大的手笔,引星辰要耗掉常人数十年的修为,他倒是眼也不眨地用来讨公主欢心。

莫不是真喜欢上这公主了?

可昱清侯那一族,最淡薄的就是人性,人的七情六欲,他又怎么可能会懂。

摇摇头,张曼柔继续饮酒,顺便打量这华丽的府邸的布局。

坤仪抬眼看她的时侯,正好迎上她望过来的目光,干干净净,温和友善,丝毫没有扭捏和尴尬,仿佛那日她在医馆里撞见的不是她。

难不成当真是她想多了?

坤仪认真地反省了片刻,然后决定再多吃一口果酱金糕,吃饱了再想。

“昱清侯爷如今也真是炙手可热。”几个年长的命妇坐在她下首笑着道,“陛下器重,他又频繁立功,听闻陛下已经有意让他与禁军一起驻守宫门。”

“如此佳婿,殿下当好生珍惜呀。”

坤仪想,我还不够好生珍惜他么?自从成婚,连容华馆的门都没再多看一眼。

不过昱清侯最近是挺劳累的,禁宫太大,人又多,光是查一处宫殿的法阵就耗了她一整天的时间,更莫说他要挨个都查。

想了想,坤仪召来兰苕,关切地问:“侯爷可回府了?”

“回了。”兰苕低声答,“但侯爷许是疲倦了,挥退了下人,独自在屋里休息。”

坤仪动容,想起身去看看他,却又被兰苕拦下:“侯爷特意吩咐,殿下只管尽兴,不必挂念他,他也到了清修的时候,要闭关两日。”

差点忘了他是个道人,还有闭关这回事。

坤仪觉得稀奇,却是没再多问,只吩咐好下人按时送吃喝过去,便继续欣赏她的漂亮裙子。

聂衍刚在房里静坐了一炷香的时间,就接到了一封帖子。

他扫了一眼,还是起身赴约。当然了,没走正门,也无人知道他离开了府邸,一张符纸扔在脚下,他须臾之后就坐在了国舅府的书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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