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清侯的嘴唇看着薄,亲起来却软得很,像她喜欢吃的奶冻糕,有点凉,有点甜。
也不管事情有没有解决了,她当即就亲了他第二口。
聂衍有些怔忪,大抵是没想到她会突然如此,外头守卫和宫人与他们只有一层纱的间隔,她这么大的动作,兰苕都轻咳了一声。
坤仪却是没管没顾,手搂着他,身子压着他,亲完还吧砸了一下嘴。
他半阖着眼瞧着她晶亮的嘴唇,眼里的鸦色渐渐变深:“殿下。”
“嗯?”坤仪眨眨眼,感觉他可能是害羞了,撑着他的肩就要起身。
结果刚起一半,腰上一紧,他竟就这么将她拉坐进了他怀里。
泛凉的肌肤被他身上的热气一裹,坤仪脸上腾地升起了红晕,手抓着他的衣裳,将玄色的料子都抓起了褶。
“你……”她咽了咽唾沫,眨巴着眼瞅他,“你做什么?”
“殿下当初与微臣约定,互不相干。”聂衍捏着她的腰肢,不答反问,“方才那举止,可合约定?”
……好像是不太合。
她挣扎了一下:“那便是我错了,给侯爷赔礼好不好?”
“上清司行事,讲究以牙还牙。”他按住她的挣扎,一本正经地道,“不用殿下别的赔礼,就这般回府便是。”
两人挨得太近,她都能听见他的心跳声。
照理说这是吃美人豆腐的大好机会,她不该错过,可是,可是,她看聂衍的眼神,怎么反像是要把她吃了一般。
从她眉心看到她的襟口,再从襟口扫回她的嘴唇,看得她肌肤泛绯。
狭路相逢勇者胜,她没他厉害,当即败下阵来,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不是说他有可能是妖怪么,妖怪怎么也对凡人有这种……这种想法?
庆幸的是,凤车行得快,没多久就到了地方。坤仪像兔子一样跳起来就要跑,聂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微微挑眉:“不再替你那姐妹多求求我?”
坤仪摇头如拨浪鼓:“我这个人没什么姐妹的,那是个小冤家,侯爷还是秉公办事吧。”
说罢,扭头就喊着兰苕入了府门。
聂衍失笑,看着她仓皇的背影,心情总算好了些。
“夜半。”
“属下在。”
“去替我办件事。”
夜半恭敬地听完吩咐,有些意外:“以什么名义放出来?”
聂衍看了他一眼:“你还真信了黎诸怀的话,凡事都要从他眼皮子底下过?”
夜半了然,领命而去。
其实若是在平时,聂衍未必会当真如了坤仪的愿,毕竟做这件事对他没什么好处,还有可能被黎诸怀唠叨。但今日,大抵是被黎诸怀说烦了,他偏要逆其道而行。
坤仪未曾碍过他什么,他帮她一把又何妨。
于是,当秦有鲛刚打算去一趟上清司,门还没跨出去,他就瞧见杜蘅芜一身憔悴地坐在了门口。
“师父。”杜蘅芜有气无力地道,“他们的镇妖塔,真不是人待的。”
秦有鲛又心疼又好笑,连忙将她引进宅邸,给她倒了茶,又查验了一番她身上的伤。
杜蘅芜喝了两壶水,放下茶壶抹了把嘴道:“您快去拦着点坤仪,再跟聂衍在一起,她也会没命的。”
镇妖塔里关着的大多是低等的妖怪,照理说这些妖怪还不够聂衍一拳头的,为何要浪费这么多地方来关押?杜蘅芜一开始也纳闷,直到收到师父送去的卷宗,修习了一个小周天之后,她竟凭着塔内的妖气精进了一个甲子,然后就听明白了那些妖怪在嚎什么。
上清司将他们关在镇妖塔,不是为了镇妖,而是为了取他们的妖心来画符,那符咒给人吃下去,就能有更多的妖怪被送进来,周而复始,直至将挡他们路的人统统变成妖怪。
她为了保命,只能装作听不懂,原以为得找时机逃命,没想到今日他们居然主动将她放了出来,一看见夜半,她知道了,多半是坤仪求的情。
“若让聂衍知道我听得懂妖怪的话,想必他会杀人灭口,也会连累坤仪。”杜蘅芜皱眉,又嘴硬地加上一句,“就算她的命不值钱,但她救我一回,我也就替她想一回。”
秦有鲛听完,神色有些严肃:“你先回相府去养伤,不管谁试探你什么,你都别露出马脚,其余的,交给为师。”
杜蘅芜应了,起身出门上车。
秦有鲛在屋子里坐了好一会儿,决定去一趟三皇子的府邸。
***
坤仪正在在兰苕收拾春猎要用的东西,冷不防接到消息,说三皇子承了这次春猎的差。
“这倒是奇了,先前堂上出现的妖怪是为三皇子说话的,今上很是不悦,连着冷落了三皇子许久,未曾想如今竟放着四皇子不用,反叫三皇子管事。”她一边嘀咕一边用花瓣牛乳泡脚,热气氤氲,屋内都是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