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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几万里(95)+番外

刘贵妃那是离不开他么,分明是离不开盛庆帝,他心里分明也知道,不然就不会一直顶着这张脸不换回去。

料想这人过几日也就玩腻了,张桐郎不再硬来,训他几句就甩袖回去养伤了。

刘贵妃躺在软草铺的窝里,闭眼听着他们的对话,睫毛颤了颤。

她其实早就发现了这个盛庆帝不对劲,只是她不愿意承认。

盛庆帝待她多年如陌路,别说亲昵了,就算是临幸,也未曾多说过什么话。

而这个人,不但日日将她抱在怀里,与她情话绵绵,还会体贴她葵水疼痛,用手替她捂着小腹,还命人给她炖汤喝。

张皇后都未曾有过这般待遇,她又怎么可能有。

刘家是世族大家,她是嫡亲的大小姐,自小规矩学足,不敢做任何有辱家风之事,所以哪怕被冷落十几年,她也还是安守一隅。

假皇帝与她亲热之时,她其实是该抵抗的,也该告诉贴身的宫女,这个帝王有问题。

然而,然而。

袖子下的手捏成一团,刘贵妃喉咙紧得厉害。

她太想被自己奉为天的丈夫疼爱了,以至于这人穿着龙袍朝她欺身过来,她压根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情至浓处,甚至觉得自己前半辈子是白活了。

从未有人这般疼爱过她。

身边有人坐了下来,刘贵妃回了神,将眼角的泪意忍了回去,装作刚醒的模样,幽幽地睁开眼。

张谷臣正打量着她,想看她在这种昏暗的洞穴里醒来会是什么反应。

然而,她睁开眼,眼里映出来的只有他的脸,而后展颜一笑,径直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陛下为何不多睡会儿?”

“遇着些麻烦。”略微意外地挑眉,张谷臣拍了拍她环着自己的藕臂,“爱妃,若是以后你我要隐姓埋名地过活,你可愿意?”

刘贵妃一顿,低声问了一句:“外头的人,会以为我死了么?”

“会。”

“那便好。”她释然一笑,犹像个十几岁的少女,“陛下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没有问原因,也没有问别的,她将环着他的手抱得更紧,好似跟定了他。

张谷臣有那么一瞬间的感动。

然而,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他活了几百年,身边的女人无数,断不会与她一介凡人白头偕老,只是暂时还贪恋她这温柔乡,想找个地方将她养起来。

张氏大祸临头,张桐郎做了让族人与反舌兽一起四散避祸的决定,第二日,张谷臣便带着刘贵妃离开了浮玉山,去了山北的一个小镇上落脚。

在路上,两人遇见了很多四处寻人的捕快,张谷臣有意遮挡她的视线,不让她知道真的盛庆帝在寻她,刘贵妃倒也配合,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换上了农妇的衣裳,住进了普通的篱笆院子。

可是,这街坊四邻的议论声还是落进了她的耳朵里。

“听说了么?行宫里丢了个什么要紧的人,急得禁军和上清司的人四处在设关卡,已经设到邻县了。”

“是个什么人呐?”

“那哪知道,只说陛下都着急病了。”

张谷臣进门就听见了隔壁飘来的声音,有些紧张地在四周落下了结界,然后连忙去寻刘贵妃。

刘贵妃恰巧从厨房出来,看见他,灿然一笑,将汤放在桌上,柔手拉着他坐下:“幸而我贴身带着的银钱不少,吃穿不成问题,三郎就莫要辛苦外出了,来尝尝我做的汤。”

瞧着她仿佛没听见外头的话一般,张谷臣有些疑惑。

刘贵妃将汤匙塞进他手里,看了看他的神情,轻笑着道:“外头说的话一听也是编出来的,你就在我身边,谁知道行宫里病着的是什么人。”

她居然以为是假的。

轻轻松了口气,张谷臣也跟着笑起来,将她抱到自己腿上,舀了汤先喂她:“梳琴聪慧,吾心甚慰。”

两人浓情蜜意地依偎着,刘贵妃也没再去想盛庆帝。

就算现在行宫里的那个是真的,他生病的理由也绝不会是因为她走丢了,很多时候她在他那里,都只是一个工具。

气皇后的工具,或者掩人耳目的工具。

要不怎么说刘贵妃对盛庆帝很是熟悉呢,相隔甚远,猜的倒是一点不错,盛庆帝对外要找刘贵妃,只是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卧病找个由头,以免惹了聂衍的怀疑,连带着也给了坤仪一个忧愁的理由,好让她将自己积压的害怕和担忧都泄出来一些。

虽然聂衍长得真的很好看,但他是妖怪,还是很厉害的妖怪,这难免不让人害怕,就算坤仪从小不知天高地厚,在他身边待着也是有些担忧和害怕的。

不过,聂衍这几日像是开了情窍,再未与她摆脸色,反而是对她照顾有加,听闻她做了噩梦,甚至头一回自愿与她同榻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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