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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钩盖章一百年不许变(127)

作者: 坡西米 阅读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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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吃过饭的郁谋正躺沙发上呢,浅绿色头花被他轻轻放在脸的正中央,发呆。突然有一种想打喷嚏的欲望,他赶紧将头花拿下,阿嚏——一声。

嗯,说不定是施念在想我,郁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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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习班在期末考试的前一周停课了。但是要开始报名缴费下一学期。班里贺然兴冲冲地拿着勾选表问周围:“哎许沐子,你们都上哪些课啊?我也一起。”

大中午的周围没什么人,许沐子压低声音同贺然小声说道:“我们几个不打算在外边上了。郁谋说周末一起去他家刷题。”

贺然皱眉:“为什么啊?”

“嗨,不好呗,还能为什么。补习班请的老师感觉都好几年没带过应届了,给我们的题一看都是五六年前的题。而且其他学校一起上,程度和进度都不太一样,好多时候要么慢,要么简单,要么没意义的超纲,要么为了难而难。还不如大家一起找题刷题,谁愿意复习什么就复习什么,然后有不懂的统一问学神。”

“你们几个,都是哪几个?”

“目前说定了的有我、文斯斯、施念、张达,罗子涵,之前傅辽说来,后来又说不来了不知道为啥。”

“噢。” 贺然又问:“这事你们怎么不告诉我啊?”

“你之前补习班都不来,我们就以为你这个也不来。再说了,你什么时候补习过呢?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那你们也得问我一下啊。”

“我们错了成吧。所以你来不?”

“不来。” 贺然往后靠墙,椅子前两条腿悬空,神色郁结。

“你看,问你也是白问。你耍我呢。”

贺然不说话,盯着天花板看。

*

郁闷的不止贺然一个人。其实郁谋也挺郁闷。他发现,自从两人上次确定了一些事情后,施念因为心里有鬼就开始在学校和他装不熟。有人的地方把他当空气,每次他稍稍要离她近一些,她就像炸了毛的野生动物一样对他凶的不得了。挺逗的。

比如老师让最后一排收卷子,之前施念还会赖皮说:“你先去收前面给我一分钟!” 现在呢,没写完也不耍赖了直接把卷子往右上角一放,他走她身边她都不敢抬头看,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比如中午去食堂,施念排鸡丝米线,郁谋插着兜站到她身后点她肩膀,笑眯眯:“你也吃这个啊?” 施念一脸“你不要和我讲话!”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小跑着去排别的队。

比如施念要去接水,郁谋把自己的水壶往桌角一放:“帮我接下水呗。” 施念根本不接他这撒娇的茬儿,撂下一句:“大活人有手有脚自己接。” 瞧瞧,凶得嘞。

可是呢,周围一旦没人,施念便会从小饭兜里飞速地掏出个什么零食放到他面前。郁谋笑笑地逗她:“给我的啊?” 施念催促:“你快吃呀,别让别人看见。” “看见怎么了?”“看见不好!”“怎么不好?这你偷的?” “笨呐,我就只给你带了!” 少年轰隆隆地笑,还要被她使劲拍一掌。

他发现她的小饭兜越来越沉,每天上学跟赶集回来一样,包里鼓鼓囊囊。

好像什么都没变,但又什么都变了。晚上睡前他会给她发晚安,聊两句没有营养的。月初时她次次回,月末就不回,因为短信套餐次数超了。超了以后郁谋就说,你打给我,电话响一声就挂掉,我不接,不会占你的通话分钟。但这样的话我就知道你也要睡觉了。

*

期末最后一科考完这天,唐华还留着大家不让回家,说是要等会儿交待一下寒假的事,然后再发一下卷子。

课间施念去打水,她们这层排队人多,她就去了一楼接。

一楼之前是高三,后来一中把高三的单独拉到另一个校区上课,所以这一层就空出来了。走廊的尽头是一扇窗,这一年的雪似乎就没完全停过,下了又下,化掉的雪淌在马路,脏水横流,下水井盖没办法完全收纳,城市还因此陷入过瘫痪。

锅炉正在烧新一轮的水,突突的声音回荡在走廊。施念接了一半,发现水流没了,只好盯着水龙头等。

她期末考的不错,是可以开开心心过年的分数。所以她在踏实想自行车要买什么样子的。

正想着,身后传来声音,“又下雪了。他们都在外面打雪仗。”

施念回头,看见郁谋站到了她身后。几个月前他穿着崭新的校服出现在一中,几个月后校服变得和他们的一样旧,藏蓝色的部分泛着水洗白。可是校服里的这个男生,施念依旧觉得他很新,无论是对于一中,对于大院儿,还是对于这个城市来说,无论他站在哪里,永远干净,崭新,又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