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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奇缘之7°的距离/七度的距离(40)+番外+特典

「又做你女朋友?」

「不是,这次角色很创新,你一定喜欢。」

舒消风所谓的创新角色很简单,让舒清滟扮演吸毒者,确切地说,带她去见秦晓荷,复制秦晓荷的噪音,然后用这个来突破梁宝生的心理防线。

梁宝生这三年虽然不跟以往的朋友联络,但调查资料表明他偶尔会去看望秦晓荷,这大概就是作贼心虚,一方面想跟以往完全划清界限,但另一方面又不由自主去关注,生怕秦晓荷会拆穿当年的谎言。

舒清滟听了他们的计划后,觉得复制嗓音需要专业人员来做,有点麻烦,便毛遂自荐,自己模仿秦晓荷的声音,反正秦晓荷由于常年吸毒,嗓音嘶哑,梁宝生跟她接触又不多,很容易蒙混过关。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梁宝生饱受「秦晓荷」的电话骚扰,说张建明托梦给她,让她看到了那晚发生的事,她看到梁宝生跟张建明在雨中扭打,梁宝生的制服袖扣被拧掉,落进小巷的水沟里,她已经找到了,上面有张建明的血迹,所以她一口咬定是梁宝生杀人,撕心裂肺的哭喊着要去报案,闹得梁宝生坐立不安。

杀人事件发生后,为免被怀疑,梁宝生就把制服扔掉了,袖扣到底有没有脱落他不敢肯定,而且秦晓荷把当时的场景描述得绘声绘色,就跟亲眼看到的一样,他越想越害怕,有点沉不住气了。

这世上被本没有鬼,梁宝生可以肯定,但这份肯定在秦晓荷一次又一次的声讨中渐渐动摇了,女人的哭喊声掀起了他心底不敢触及的往事──那个雨夜,当看到身上装满现金的醉鬼时,他就像被魔鬼附身了,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他偷偷尾随上去,想从那人口袋里把现金掏出来,可惜被发现了,扭打中他伤到了对方,当看到男人认出了自己后,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梁宝生知道秦晓荷吸毒,她说的话警方不会信,但一旦事情闹大,想收场就难了,之前舒清风来跟他说张建明的案子,他就觉得心惊肉跳,有种大难临头的预感。

舒清风不是警察,他很清楚,只怪当时舒清风把那个案子办得太漂亮,在庭下旁听的他对这个男子有了戒心,说不上什么原因,似乎光是这个人的存在,就足以让他心寒,所以那天他第一眼就认出了舒清风,有种感觉,那件尘封的旧事可能要被掀出来了。

他现在生活稳定,还交了女友,一切都很完美,他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毁掉自己的人生,所以他找道上的人帮忙,想干掉那两个多管闲事的家伙,谁知被他们逃脱了,他不敢想象如果他们从秦晓荷那里听到了真相,后果将会怎样,左思右想,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反正杀人这种事对他来说不是第一次,所以在必要的时候,他不介意再来一次。

梁宝生没再犹豫,准备了乙醚,当晚就去了秦晓荷的住所,似乎老天助他,从下午开始下雨,到晚上更是大雨倾盆,叫门也很简单,只要是「生意」,不管是什么人,秦晓荷都会接的,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他想,死了也好。

如预料中的,房门轻易就打开了,房间很黑,只亮了一盏走廊灯,秦晓荷没仔细看他是谁,报了价,转身带他往房间里走,他把房门关上,从后面勒住秦晓荷的脖颈,用准备好的浸了乙醚的手绢按在了她的嘴上。

梁宝生没敢多放乙醚,生怕将来尸检时会被发现,但秦晓荷的体质比他想得还要弱,只稍微挣扎了一下就倒下了,他将昏迷的女人拖到后窗,楼后什么都没有,到了晚上,更不会有人经过,就算秦晓荷跳楼,这种大雨天也不会有人发现,场景在无形中跟三年前的那晚重合了,像是冥冥中注定的一样,让相同的事件重新再演一遍。

窗打开了,梁质生让秦晓荷趴在窗台上,蹲下身想把她掀下楼,就在这时,灯光大亮,数名警察从其它房间里冲出来,手枪一齐举起,对准了他。

「你被捕了。」

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越过警察,笑嘻嘻走过来,梁宝生认识他,三年前,就是他让袁泰祥无罪释放的,三年后,他却让自己获罪,现在他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见到他就心惊肉跳,也许潜意识中他早就知道,这个人将是自己的死敌。

肩头传来疼痛,是趴在窗台上的女人踢过来的,狠厉的一脚,把他踢倒在地,然后女人把散乱的头发束了起来,虽然依旧一身邋遢装束,但跟刚才呆板模样大相径庭,双目明亮,英姿飒爽,根本不是秦晓荷。

再看到数支黑洞洞的枪口,梁宝生终于完全明白了过来,想起这几天一通接一通的索命电话,他死心了,对舒清风苦笑道:「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

「也要你配合才行。」

很欠打的回应惹来众人的怒瞪,梁宝生更是愤怒,被警察上前扣住,戴上手铐,他还是不甘心,冲舒清风叫道:「你根本没有证据,无法指证我杀人,所以就用这种卑鄙手段!」

「没证据不代表你没杀人。」萧鹞走到梁宝生面前,冷冷看着这个歇斯底里的男人,真想给他一拳,不过他不想弄脏自己的手,说:「为了几万块就断送掉一个人的生命,你这种人才更卑鄙。」

「几万块对你们来说当然不算什么,但那是我的救命钱,我不过是借用,他就说我是强盗,要报警,是他逼我的!」梁宝生恨恨地瞪着舒清风,吼道:「你要做神探,为什么不在三年前抓住我?为什么要在我什么都得到后,再一手夺去,你这魔鬼……唔唔……」

嘶声力竭的喊叫中途断掉,舒清滟嫌他太吵,随手抄起一块抹布塞进了他嘴里,说:「留着话去法庭上说吧。」

警察把梁宝生带出去了,老实说,他们会接案子完全是看在舒清滟的面子上,刚埋伏的时候,谁都没想到真的会有案件发生,不过压了三年多的悬案终于告一段落,对他们来说也算是大功一件,带队的警察虽然不喜欢舒清风,但还是过来跟他道了谢,最后感叹地说了一句。

「原来你也会做好事的。」

「碰巧而已,其实把你们警察气得要死的工作才是我的本职。」

舒清风笑嘻嘻说完后离开,警方还有一些现场勘验工作,他可不想留在这种阴暗地方跟这些家伙大眼瞪小眼。

萧鹞走之前又跟舒清滟道了谢,虽然办法是舒清风想出来的,但没有舒清滟的帮忙根本行不通,梁宝生会这么快落网,她要居首功。

两人离开秦晓荷的家,没打伞,直接跑进车里,雨势比刚才小了很多,让车里显得很安静,车开出去好久,萧鹞才轻声说:「谢谢。」

「你可以到床上说。」舒清风扫了他一眼,微笑道:「我很体恤战俘的。」

萧鹞也笑了,在这场赌博中他输了,却输得心甘情愿,或许在心里,他宁可自己输掉,也不希望舒清风当年判断错误,这件事一直像根刺一样扎在他心上,现在终于拔掉了,他觉得全身上下无比轻松。

在整个事件中,没有舒清风的帮忙,凭他一个人,根本无法找出凶手,甚至,他一直都认为袁泰祥是真凶,还为此怨怼舒清风,难得舒清风不介意。虽然舒清风什么都没说,但他知道,如果不是对这件事十分重视,他不会把手头上的案子全都推掉,陪自己查案,这样做当然不单纯为了赌约,而是不想他们之间有隔阂。

「小鸟,你不需要这么感动的,」见萧鹞沉默不话,舒清风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笑说:「如果你真想感动,请把场所转到床上,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舒律师你想太多了,」打断他的话,萧鹞正色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怎么那么肯定袁泰祥没有杀人?你处理案件时是不是一直都这样理智?」

「不……」被萧鹞的话勾起了心事,舒清风沉默了一下,说:「我一开始刚入行时,也像无数新手一样满腔热情,但现实一次次的打击让我发现要做一个好律师,光凭热情是不够的,这就是你所谓的七度的距离,后来我去问我的导师,情理法和法理情究竟哪个更重要,他说──你的判断最重要。」

「自己的判断?」

「不错,亚里士多德说过,法律是没有激情的理性,情理法没有哪个凌驾于哪个之上,防止这种错,只有一个办法──站远一点,置身事外,这样事物才能看得透澈,不然你在办案时把自己的感情代入,站得太近,不小心跌进去的话,结果反而什么都看不见了,就像袁泰祥这个案子,他是不是坏人跟他杀没杀人不可以划等号──所有事情都有其存在的可能,但可能性总不是百分之百。」

萧鹞想起了那个跟自己断绝血缘关系的父亲,如果当初他也这样对自己解释的话,也许他现在选择的是不同的路。

「你有一个好老师。」他衷心地说。

「是啊,我很尊重我的导师,过段时间他应该从英国回来,到时介绍你们认识。」

不想萧鹞再为已经过去的事情伤感,舒清风开始聊他以前刚入行时的趣事,这一聊就聊上了床。

愿赌服翰,没什么好说的,萧鹞听任了舒清风的各种要求,不过他第二天要上班,舒清风没做得太过分,玩了一场就歇工,反正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