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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无情却有情(21)

“如果不想让应旭知道你做的好事,就马上到和阳咖啡厅来,这地方你应该很熟悉。”

和阳咖啡厅何秀丽从未去过,但她对这个地方并不陌生,孙钱跟秦采每次见面都在那里,所以当听到男人说到这个名字後,她就知道买凶杀人的事败露了。

咖啡厅里很静,何秀丽一进去,就看到孙钱坐在桌前,目光呆滞,身子抖得像筛糠。

由於桌布遮掩,何秀丽看不到孙钱的双腿被生生踢断了,他下巴也被拉脱,把他痛苦的嘶声全挡在嗓眼里。

另外那个脸色苍白的青年何秀丽也认识,虽然他们从未正面接触过,但这麽多年,她都是从秦采那里得知常笑的消息的,所以她对这个人并不陌生。

秦采的脸肿得像猪头,在看到宇文俊踢断孙钱的腿骨时,他就领教了这个男人的狠辣,还以为自己也逃不过,没想到宇文俊只是扇了他几巴掌,然後将他掼晕在地,等他醒来时,已身在这间咖啡屋了。

何秀丽没理会两个狼狈不堪的人,她把目光落在宇文俊身上。

何秀丽出身豪门,也算见过些世面,但在看到这张阴戾漠然的脸盘时,心里还是一寒,男人全身都沁满了惺浓的血气味道,暗若深潭的眼眸里充斥著化不开的冰冷,如刚经历了一场殊死拚杀的野豹。

何秀丽走到桌前坐下,说出的话里带著一丝轻颤。

“你开个价吧。”

只要能把事摆平,她不介意出钱,她相信这个世上没有金钱办不到的事。

宇文俊看了一眼在自己面前强撑的女人,这女人保养得不错,而且有点儿胆识,可惜她犯在自己手上,当听孙钱将真相坦白後,他头一个念头就是杀了这女人为小家夥出气,不过後来他又改变了主意,因为他想到了更好的解决办法。

“我将这间咖啡厅包下了,这里只有我们四人,我让你来,不过是有些事情想说清楚。”

何秀丽冷笑一声。

还以为是什麽货色,原来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钱。

“还想知道什麽?”

何秀丽问这话时,恶狠狠地瞪了孙钱一眼,她平时给孙钱的好处不少,没想到关键时刻他还是出卖了自己。

宇文俊揪起孙钱将他摔到一边墙上,可怜的家夥在剧痛之下,立刻便晕了过去。

“我讨厌说话时,旁边有条狗盯著,我想你一定也这麽认为。”

没有用的东西何秀丽自然不会在乎,她说:“随便。”

“你养的狗不仅不忠心,而且还是条笨狗,你出的钱不少,可惜却派不上用场。”

何秀丽神色一变,立刻问:“常笑没死?”

“哼,相士不是说他这辈子天生富贵,福禄无边吗?他怎麽会有事?”

“谁说他大富大贵?那小杂种的娘跟我抢老公,她一条贱命没活几天,却留下个小崽子,那孩子天生克相,命犯孤星,我饶他一命,将他踢出去已经不错了,他却处心积虑的想混进公司来,我岂能眼睁睁看著自己的孩子被他克?”

“命犯孤星?”宇文俊冷笑起来。“当年相士可真是这麽说的?”

这女人还真敢在这里大言不惭,他从孙钱那里得知,常笑本名应凯,他母亲是应旭父亲应杰没结婚前的情人,後来应杰为了巩固事业,选择与何秀丽结婚,不过婚後仍跟她旧情不断。

常笑三岁那年,母亲因病过世,应杰便将这个体弱多病的小儿子带回家中,何秀丽倒是很爽快地认可了常笑的存在,而长子应旭更是拿这个弟弟当宝贝一样看待,直到一天一件偶然的事情发生。

跟世上任何一个心疼子女的母亲一样,何秀丽自然也盼望自己的儿子将来能有所作为,她请相士为孩子卜卦,所得的结果却是平平,而常笑却引起了相士的注意,他在打量了许久後才说:“这孩子骨骼清奇,天生贵气,只因贵气过重,所以幼年才会疾病不断,待到弱冠之後,阳气渐旺,他便会如龙腾东海,凤鸣岐山,一生荣华享之不尽,只是他运势太强,恐怕会对周围人的气运有所阻碍……”

相士见常笑与应旭手足情深,所以才会坦言相告,何秀丽却留了心,平时对情敌儿子的关怀,只不过是做样子给人看的,相士的一番话触动了她的心事,她决不容许一个出身不正的孩子跟自己的儿子争家产。

趁应杰当时身在国外,何秀丽便让孙钱将常笑偷送出去,又联系应杰谎报常笑因患急病亡故,孩子自小体弱多病,何秀丽一向又对他疼爱有加,应杰完全没想到妻子会骗他,等他赶回家时,所谓的公墓都已落成,应杰伤心之余,只能嗟叹小儿子命短福薄。

常笑就这样被送进了孤儿院,何秀丽却始终放心不下,於是便让孙钱找上秦采,以便了解常笑的事,秦采只是将自己知道的告诉孙钱,他并不知道其中的内情。

为了打击常笑,何秀丽让秦采带他去看相,说他天生霉运,将他孤立起来,後来又不断阻挠他做工,让他屡被辞退。

令何秀丽想不到的是,常笑愈挫愈勇的小强精神,通常一个人在屡受打击,或是霉运不断後,只怕早就自暴自弃了,偏偏常笑神经粗如钢管,没有朋友,他乐天知命,工作没了,他会立刻再找一份,更甚至,他会跑到婕绿斯公司面试,并且跟应旭见了面。

当得知应旭跟常笑一见如故,还固执地想让他进公司时,何秀丽这才真正恐慌起来,十几年前送出去的孩子现在又突然闯进了她的生活,这让她发现自己多年的努力必将付之东流,这才狠下心来,想将常笑彻底除掉。

听到这里,何秀丽突然冷笑起来,大声叫道:“我有什麽错?那孩子早就该死,我只恨当年没当机立断杀了他!”

宇文俊看她的眼神带了几分揶揄。

“你没错,不过,如果应旭知道了他母亲是杀他弟弟的凶手的话,你说他会怎麽想?”

“他永远不会知道,再说,知道了又怎样?我是在为他的事业铺平道路,只要是挡路的,就算是亲弟弟也一样要除掉,孩子只会感激我……”

“不会!”

轻轻两个字在何秀丽身後响起,她急忙转身,只见应旭一脸伤心地站在那里,显然刚才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何秀丽愤怒地看向宇文俊。

“你好卑鄙!”

“彼此彼此。”

宇文俊优雅地品了口红茶。

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让这女人自暴丑恶的一面,让她在自己儿子面前永远都抬不起头来,这比杀她更痛快。

33

看到儿子不敢置信的表情,何秀丽急切叫道:“阿旭,我是为你好啊,你还记得你小时候你父亲对你有多严厉?可他却从不舍得责骂常笑半句,因为那是他跟那个贱女人生的野种!你知不知道当年他想将公司大半股份都给常笑?如果我不那样做,你现在恐怕一无所有,你明不明白我的苦心……”

应旭看著母亲,默默摇了摇头。

他被宇文俊劫持到这里,开始还以为是被绑架,谁知却听到了这个令他万分震惊的事实。

难怪他跟常笑会一见如故,常笑的一言一笑跟弟弟不正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吗?

他还记得那个小小弱弱却活泼好动的身影,总是缠住他,甜甜的唤他大哥,他为弟弟的死难过了很久,却没想到弟弟原来根本没死,而是被母亲踢了出去!

“是你不明白我的想法!父亲对我严厉,是希望我出人头地,而弟弟体弱多病,父亲对他疼爱一些也很正常,母亲,常笑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兄弟,在我童年的记忆里,只有跟他一起的时间最开心,你知道他的死给我的打击有多大?你以为我每年捐出大笔金钱给儿童医院,只是心血来潮吗?你怎麽可以对一个孩子做那样的事?对你来说,钱真得那麽重要……”

何秀丽惊慌万分,她想上前抱住儿子,却被应旭闪身避开。

“母亲,你让我很失望,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阿旭,不要怪我好吗?我是为你好啊,阿旭……”

何秀丽惊慌到了极点,老公从来都不是自己的,所以她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可现在儿子却如避瘟疫一样避著她,也许她的做法在外人眼里是冷酷无情,但作为母亲,她从不认为自己有错,她处心积虑地布置,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孩子啊,为什麽孩子就不明白做母亲的苦心?

看著眼前这一幕,宇文俊脸上的冷笑更加明显,他仰头喝完杯里的红茶,转身走了出去。

这样的惩罚对一个疼爱儿子的女人来说,应该足够了。

秦采跟著追了出去。

他怕这个男人,却又很想知道常笑的事,谁知刚一出门,就被宇文俊的掌风狠力掼在墙上,然後跌倒在地。

“别跟著我,我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随时改变主意杀了你!”

“我只是想知道阿笑怎麽样了?”

虽然他经常为了钱出卖情报,但常笑毕竟是跟他交往了十几年的朋友,他担心的感情并没作假。

宇文俊俊眉一挑,有些搞不清秦采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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