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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婚生依赖(135)

这个道理他们大家都懂,但破案就是要大胆假设、细心求证,如今都假设到这个份儿上了,线索也已经有了明确的指向,不去求证谁都不能甘心。

“试试吧。”田隽也豁出去了,“这案子二十年了,再糟糕也不会比过去那二十年更糟。”

邱含琦点头,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聂权不是说要请律师吗?怎么没见有律师来?”

“这个一般是家属委托,他离婚单身,又没有子女,没有家属出面为他做委托,所以律师没到吧?”

想来上古集团公司的律师也不会管他个人的事务,何况还是刑事案件,没有专门经验的律师也没法来会见。

聂松和聂舜钧向来跟他争权夺利,巴不得他进来了就永远别出去了,肯定是不会积极给他委托律师的。

世态炎凉,有钱也不一定逃得开。

聂权也有点被他们的阵势给吓到了:“你们到底在怀疑什么啊,怀疑我杀人吗?我长这么大,连杀鸡都没杀过,更别说杀人了!你们要搜哪里都可以,我没做过不怕你们找!但是半山湾那个花园洋房,我都二十年没住过了,现在都是我侄子在里面住啊,能找出什么跟我有关的东西来?”

“这你就别管了,我们警方找到有用的证据也不会不加辨别就直接安到你头上。”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那得看我们找到什么样的证据。如果找到关键证据能拘留你,你想出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聂权一脸如丧考妣的表情,这回铁了心了:“我要打电话……我要请律师!”

“先跟家属联系吧,请他们委托,就能进来会见了。”

田隽收起笔录,出门朝含琦比了个ok的手势。

邱含琦松了口气,同时也振作起精神,感觉从小到大屏住的那口气终于有个出口可以使劲儿了。

有专案组牵头,又有老田局长这样的老领导支持,袁家这个被命名为“2.14特大杀人案”的陈年悬案终于再一次被提到桌面上来。

专案组兵分两路,一组去搜聂权现在的住处,另一组由田隽带队,几位专案刑警一辆车,邱含琦跟刑侦技术中心的同事、法医同乘另一辆车,赶到半山湾聂家的花园洋房门口。

含琦把勘查箱从车上拎下来,抬头看了看面前的红色尖顶的小楼。夏日的爬山虎生长茂盛,密密匝匝覆盖住房子的外墙,已看不出墙体原本的象牙白,只有深红色的屋顶依旧醒目。

此情此境,她既希望元熙此刻能站在这里亲眼看看挖掘证据的经过,又希望她最好什么都不要看见,只要最终得知一个结果就好。

做朋友的心情原来这么矛盾复杂。

两名刑警上前揿门铃,出来开门的人是英正华:“请问,有什么事?”

“你好,我们是市公安局刑警队。”侦查员向他亮明身份,“我们正调查一件多年前的命案,怀疑这个房子跟案子有关,要进行搜查,请你配合我们。”

英正华并不慌乱,有理有据:“我不是房子的主人,只是在这里工作而已,没有资格做决定。”

“那业主在哪里,请你帮我们联系。”

“这……”

“我们是在执行公务,请你务必配合我们。”

英叔正要打开雕花铁门,门外却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神呼啸而至。

白色的玛莎拉蒂直接挡在门口,车上下来一个女人,遮阳帽下还戴了挡光的丝巾和墨镜,高声道:“英叔,把门关上,我看今天谁敢进去!”

邱含琦绷直了背,看着眼前这个贵气的中年女人,揣测道,这该不会就是聂尧臣的妈妈吧?

听说之前她被聂尧臣亲自送往国外度假,什么时候回国的?

看这个趾高气昂的样子,跟之前夏婵描述的毫不留情就能扇自己亲生儿子耳光的形象,高度重合。

这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物啊……连自己有缺陷的孩子都不心疼,还能指望她站在他人角度换位思考,配合履行公务吗?

邱含琦连忙把田隽拉过来,低声道:“可能有麻烦了,跟领导通个电话,先有个准备吧。”

来的正是芮琼芝,而且她不是一个人,身后跟着一男一女,自述是律师。

被采取了强制措施的聂权至今没有律师前往会见,外面的人反而配备得那么齐全,看起来倒是有备而来的。

“你们的搜查证呢,请拿出来给我看!”芮琼芝嗓音尖利,隔得很远就能听见,“……这上面写的是聂权本人住宅和物品,这房子早就跟他无关了,凭什么搜查这里?”

她其实问在了点子上。拿这份搜查证的时候现任领导就有疑虑,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房子不是聂权的私产,就算当年他也不是在这里长住,只是暂居而已,搜查的理由实在不够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