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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婚生依赖(209)

如今元熙怀了他们的宝宝,从今以后他也不再是孤单一个人了。

元熙再也无法抑制,在他怀中失声痛哭。

相拥时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她能感觉到,聂尧臣的眼泪也落下来,一滴一滴全都沁入她衣服的纹理。

“对不起……对不起。”

她从没想过,原来记忆中很多关于母亲的温柔记忆,竟然是来源于真正的聂太太。

她还那样深切地恨过这家人,用最刻薄的语言伤害她唯一的儿子。

聂尧臣抱紧她:“不要说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

相反的,正是她的执着追寻才让埋藏在花园里二十年的母亲得以重见天日。

元熙哭到无法自已,呼吸都有些困难的时候,她感觉到肚子里较往日频繁的胎动,不由捧住了肚子。

聂尧臣也感觉到她的异样,连忙扶住她肩膀,看着她眼睛说:“别哭了,太伤心对宝宝不好的。”

他用纸巾细心帮她擦眼泪,每擦过一处,又用嘴唇轻吻,笨拙却又温柔地安抚她的情绪,全然不顾自己眼角也还挂着泪痕。

两人眼睛赤红,像相拥取暖的小动物。

过了很久,情绪才终于平复下来。

芮琼芝……不,元熙妈妈蒋虹的手术还没有结束。

肖灼买了点咖啡和麦芬蛋糕送来,本来以为自己真是个贴心的好秘书,结果看到两人哭成这样吓坏了,“你、你们没事吧?要不要我去叫田警官他们上来?”

“警察来了?”

“嗯,说是要找家属谈话,我不确定你们现在有没有这个心情,就没敢告诉他们你们在这里。”

元熙笑了笑,他这个秘书终于当得有模有样了。

聂尧臣握住她的手:“你可以吗?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下?”

她摇头:“这不是一桩交通意外,对吗?”

交通事故只归交警管辖,这时候来找他们的既然是田隽,就证明交警认为事故有可疑,将案件交给了刑警处理。

聂尧臣很肯定,二十年前的那一晚他看到挖土埋土的是个男人,只不过他也无法确定那到底是谁。

蒋虹有可能参与了谋划,也可能事后帮凶手隐匿真相,无论哪种情况,她都是知情者,有可能在凶手认为她多余或者要败露真相时被灭口。

果不其然,聂尧臣点头道:“车祸发生的时候,她系了安全带,气囊也全部弹出,除了头部被碎玻璃划破出血,并没有明显的外伤。医生说她之所以昏迷不醒,一方面是颅脑受到碰撞,一方面是中毒。”

“中毒?”

“嗯。”

“什么样的毒?”

“还不知道,大概这也是警方想要了解的事实。我会尽力配合他们调查,把这件事查清楚。”

元熙拉住他:“你之前跟警方说骸骨案是你做的,就是为了不让我知道她是我妈妈这件事,对吗?”

他不会作奸犯科,更不会对警察说谎,所有人那时都以为他是发觉了谁都没掌握的线索,为了包庇凶手,同时也是他的至亲,才会撒那样一个弥天大谎。

现在想来,他应该是那时就想通了芮琼芝和蒋虹是交换了身份,长眠于地下的骸骨是他的亲生妈妈。逝者已矣,但如今顶着聂太太身份的蒋虹却罔顾多年前发生在自己家中的惨案,抛弃两个年幼的女儿,任凭她们在恐惧和孤独中长大,甚至差一点就赔上自己的终身幸福……怎么看,她都是一个糟糕的母亲。

案件继续查下去,不管凶手是谁,她的选择都已足够让元熙寒心了。

为此,他甚至故意在包裹骸骨的防水布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你是傻瓜吗?”元熙的眼泪又不争气地冒出来,“那是你真正的妈妈!”

他也真的失去了至亲,要再背上弑母的罪名,无论真假,怎么在舆论滔滔的这个时代生活下去?

“我对你和你的朋友有信心。”聂尧臣解释道,“你们这么执着,迟早查出事情真相。我并不指望警方靠我的口供定案,但我那时如果不那么做,今天这样的车祸可能早就已经发生了。”

元熙一凛。

“凶手也会观察和试探,想知道我到底知道多少。如果他足够聪明,看我自首,他就应该知道我已经猜出真相的大致轮廓,至少猜出我现在的妈妈不是真的或骸骨的真实身份。他会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到我身上,但我恰好又在看守所里,有警方看守保护,没有哪个地方比那儿更安全。凶手也不会在那个时候贸然伤害你和你妈妈,因为那样等于昭告天下真凶还逍遥法外,且很容易将你们两人的关系联系起来。你们是稀有血型,但凡有人发现这个细微的特征,就很有可能把整个案子从头到尾串起来,对他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