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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婚生依赖(224)

跟她相比,聂尧臣就平静多了,但她知道他心里其实跟她一样,暗潮汹涌。

凶手的范围越缩越小,也就意味着可能是他更为亲密的家人。

二叔、爷爷、大哥、父亲、英叔……全都无法排除嫌疑。

案件仿佛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个状态——谁都有嫌疑,却又都没有确切的证据去证实或者证伪。

当然,假如蒋虹这个时候能苏醒过来最好,她一定知道幕后真凶到底是谁,由她指认肯定不会错。

但她手术之后一直都没有醒转,就算醒了,她也未必敢说。

凶手有本事杀她灭口,就有本事威胁她闭嘴。

作为知情人,她已经保守这个秘密二十年,可见凶手相当懂得控制人心。

而且时隔二十年,仅凭证人口供也不足以定罪,仍然需要客观证据支撑,才能形成完美的证据链,才能给凶手定罪。

“你听到的那首手机铃声,”聂尧臣问道,“是什么曲子,你还记得吗?”

他们从齐妍那里离开以后,忙着研究她想起的其他细节和案子的不合理之处,竟然忘了问她这个最关键的线索。

“我说不上来,应该是一首歌,但催眠的过程中我好像能听见,醒来就消失了,我也没有哼唱,齐医生没办法记录。但是……”

元熙犹疑片刻:“假如我能再听见这首曲子,我应该一下就能对应的上。”

这就很难了,意味着她需要有跟凶手面对面的机会,而且还要对方二十年都没变过手机铃声。

二十年里手机技术都已经更新迭代多少回了,对一般人而言,不太可能一直不换铃声。

最快捷又保险的切入点,可能是蒋虹中毒的案子。这是近期发生的,现如今刑事侦查手段多种多样,技术也突飞猛进,凶手必然留下可供追查的痕迹。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时间拖的越久,凶手越有可能销毁证据、逃避追捕,案件侦破的可能性就越小,因此破案就是警方和凶手比速度,谁快谁就占先机。

邱含琦跟田隽拿着分析得出的农药成分找同款,厂家给出经销商地址,都是春海市内的农资店,总共也没几家,他们很快就在近郊一家店内找到线索。

凶手为了隐藏身份,不会冒险使用网上购买的方式来准备毒药,甚至都不会使用信用卡,避免被追查,因此最大的可能是用现金购买。

现如今,电子支付已普及到最偏远的山村,城市中偶尔用现金的人反而容易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含琦他们正是据此走访查问,果然问出前不久有人来买这种熏虫药。

老板找不开零钱,对方竟然没要找零就走了。所以老板隔了这么久都还记得有这么个人来买过药。

可惜这家农资店没有安装监控探头,他们只能调看周围其他民用探头和公共监控,期望能找出有关联的可疑人物。

装满几个硬盘的海量监控,对专案组和视频组民警来说又是不眠不休的挑战。

含琦就是在啃着汉堡看监控的过程中,接到元熙打来的电话,说她终于想明白案发现场的血是怎么回事。

“你是说,现场的血其实是你妈妈平时分多次储存下来的血液?那当时知道这件事,并且能拿到血的人一定也是她身边非常熟悉的人了?”

“嗯,除了我爸爸,应该就只有聂家内部的人了。”

含琦沉默一阵:“熙熙,你提过你妈妈当年跟你爸爸感情出现裂痕的时候其实怀了宝宝,还记得吗?”

“嗯,记得。”

“那你有没有想过,当初怀孕的人,到底是你妈妈蒋虹,还是聂尧臣的妈妈芮琼芝?因为从挖出的骸骨来看,没有任何可以说明她怀孕的证据,而你妈妈蒋虹存下的血液里也没有检测到。照你现在所说的情况,你妈妈可能是像你一样,怀孕之前存下血液以防万一,怀孕之后就没有再储过血;当然也可能是聂尧臣的妈妈怀着孩子就遭毒手,尸体腐烂,我们什么都查不出来……你觉得到底是谁呢?”

她们其中一人怀孕,又跟这个案子的发生有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呢?

元熙也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才说:“我也不知道。”

她现在才发觉,有些问题,宁可没有答案。

含琦挂了电话,感觉手里的汉堡都不香了,随便包起来就扔进垃圾桶里,揉揉酸涩的眼睛又继续看监控录像。

结果还真让她找到了线索。

“师兄,你们快来看!”她连连叫田隽他们,还有视频侦查组的同事,他们更专业,看得比她准。

她手指着屏幕上一个身影,放大,图像不算非常清楚,但能看到一点侧脸:“面熟吗?”

田隽眼睛里也拉满血丝,眯着眼睛盯了一会儿,还是不敢肯定:“聂家那个管家英正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