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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钓金龟(永嵊皇朝系列之一)(21)+番外

说着话,还故意用眼神瞟瞟一旁的聂璎,聂珞红了脸,却不说话。

聂琼已从钟离醉那裹听说了内情,聂璎一早就对聂虞起了疑心,可他手上有根治聂珞顽疾的冰蟾,所以才会被他胁迫,并为换冰蟾,饮下毒药,还好傅千裳去王府查探消息时,发现了此事,偷偷将其他药掺在了鹤顶红里,缓解了毒素。

一番寒暄后,聂璎问:「我有一事不明,七弟是如何猜出我是被胁迫的?」

「在天牢,当我说想帮五哥买墨狼毫,你说福韵轩最好时,我就知道你招供是另有隐情了。」

聂璎仍是不解,聂珞却笑了起来。

「墨狼毫笔尖柔细软韧,书写极需腕力,我当时体虚无力,绝不会用,而且,它价格昂贵又不实用,笔铺通常是有人预定后才进货,为免麻烦,我们都是直接去内宫笔库取用,最重要的一点,墨狼毫是誊写玉版宣的上品,二哥,你那回答说明对笔墨并不在行,又怎么可能伪造书简?」聂琼笑眯眯地看看聂璎,又看看聂珞。

「若说起十八般兵器,二哥可能了若指掌,但文墨方面,就差五哥太远了,不过没关系,今后你们在一起,有的是时间切磋。对了,五哥,夜宴羌月族那晚,你到底在后殿遇到了什么,那么反常?」

这可是盘桓在他心中的一个大疑惑,谁知聂珞听了这话,脸颊飞红,咳了几声才支吾道:「那晚我喝醉了,记不清了。」

聂琼一百个不信,反问:「记不清了?」

见聂珞困窘,赫连忍不住拔刀相助:「喂,事情都过去了,你别总刨根问底的好不好?」

「你又跟来掺合什么?难道你还看不出我二哥眼里只有五哥吗?我劝你还是趁早死心吧。」

「我早死心了,不过中原不能白来,至少要找个驸马回去。」

「找驸马?你当驸马是馅饼,整天从天上往下掉?」

「是啊,现在就有个现成的大馅饼,等我来捡呢。」

被赫连亮晶晶的眼神盯住,聂琼一阵毛骨悚然,忙用手肘拐了拐钟离醉,小声问:「她不会是想钓我吧?」

钟离醉剑眉一挑,伸手搭在聂琼腰上,一脸家主表情。

「小姑娘,这只金龟也有主了,另换人吧。」

赫连气红了脸,指着他们叫:「白痴,一个个都是白痴,难道皇室中就只有你们几个皇子?不是还有现成的在那里摆着吗?我问过皇上了,他说不反对哦。」

众人异口同声:「你不会是指--聂瑶?」

赫连用力点头,证明大家猜得没错。

聂珞迟疑道:「可是,六弟知道这件事吗?照他的性子.不太可能会同意吧?」

不是不太可能,是绝对不可能!

聂琼哈哈大笑,眼前浮现出一只小狗狗被赫连套上项圈,往家里牵的画面,小狗狗还一步三回头,凄凄惨惨切切,悲凉万分。

连日来的郁闷一扫而光,那句话说得果然下错--走出倒霉阴影的最佳办法,就是看到有人比自己更倒霉。

当事人聂瑶是最后一个得知此事的人,他自然是誓死反对,可惜圣旨已下,事已成定局,在新皇登基后,他就得随赫连北上。

听到登基大典,聂琼又郁闷起来,朝议他可以找理由不参加,可新皇登基,作为即将上任的左丞相,他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一想到要面对文武百官,他就开始头痛。

「醉鬼,喝够了没有,你倒是想个办法!」

静夜,两人坐在王府最高的屋顶上饮酒赏月,聂琼又旧话重提。

钟离醉笑着看他,调侃:「你真不想当左丞相?那可是一人主下,万人之上的风光。」

聂琼劈手将他的酒葫芦夺过来,仰头喝了几口,突然问:「你说,如果我不是金龟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腰身一紧,被钟离醉扯进怀里,眸光灿如繁星,凝视。

「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金龟,纯纯正正,如假包换的小金龟。」

轻柔话语随亲吻一起送进聂琼口中,淡淡吻吮间,低微话语细不可闻。

「你的意思是,不管我是谁,身份如何,你都不会抛开我?」

「自然。」

「那么......不如......」

「可以......只要你喜欢......」

橘黄圆月,月华如水,将两个身影很自然的重叠在一起,吻似甘露,情如醇酒,或许初时平淡,却会慢慢浓烈,浓到将有情人融为一体,再不会分开。

文宣大殿上,文武百官肃然威立,仪式古器业已备好,只等吉时一到,史官唱诺,新皇登基大典便可开始。殿后却是另一派风光。

「左丞相不在府上?还不快去找!寻遍京城出要找回来!」聂璎军令如山。

「钟离醉也不在?你不是他的手下吗?怎么会不知道?」金荷问小萄。

「那些贴身侍卫都是怎么当的?主子失踪都不知晓!」聂瑶暴怒。

「七弟平时散懒惯了,也许比起这个位子来,他更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聂珞微笑。

见大家忙成一团,聂琦皱起眉头,手揉太阳穴。

登基大典上,左丞相居然消失无踪,他是该发怒好?还是一笑置之好?

任意妄为的七皇弟,再加上傲气自在的钟离醉。

聂琦摇头,只觉前景很不乐观。

「找到了,找到了......」

霍青奔进大殿,众人一脸惊喜地转头去望,看到的却是他手里拿的一封书信。

「......找到了主子的留书。」

聂琦接过来,展开,雪白纸笺上写着四行俊秀小楷。

「富贵浮云过,功利扰人忧,何不抛名利,江湖任遨游。」

聂琦沉静脸庞上浮出微笑。「登基大典,可以开始了,吩咐下去,不必再寻七王爷,既是他喜欢的生活,便随他去罢。」

小萄己转身奔出大殿,霍青慌忙跟上,「你去哪里?」

「去找主子,我要成为天下最厉害的杀手,只有他能办到。」

「喂,你要搞清楚,七王爷才是我们的主子,是钟离醉拐了我们王爷跑路。」

「错,钟离醉才是我真正的主子,是王爷粘上主子的。」

「好好好,反正是他们相互粘,你看,连你主子都不做杀手了,你也不要做好不好?最多以后我养你......喂,等等我!」

小萄轻功高超,霍青也不甘落后,两人一前一后飞奔而去。

官道上,两匹骏马飞驰疾奔。

钟离醉仰头喝了口酒,又将酒葫芦抛给聂琼,笑道:「别担心,我们已走出了这么远,他们追不上的。」

「小心为妙,都是一群狐狸,不跑快些,很容易被他们发现的。」

「说起跑路,我们都算是有经验了,你看,我连通关玉碟都帮你拿到手了。」

钟离醉扬扬手中玉碟,道:「有了它,去哪里都畅通无阻,这次我们是先去塞外看飞雪风光?还是下江南,品尝鲈鱼美味?」

「离开梅花渡这么久,我有些想小百他们了,等我们游历完山川风光后,就回梅花渡隐居好不好?」

聂琼喝完酒,将酒葫芦抛还给钟离醉,忽然一笑,道:「其实,去哪里都好,只要身边有你。」

钟离醉探手接住那葫芦,笑意淡淡,微点下颌。

「放心,今生今世,有你的地方,一定有我!」

----------------完------------------

番外一 --问情

初遇聂璎,是聂珞九岁那年。

父亲护驾身亡,永嵊帝感其德,遂收他为义子,赐国姓,入宫居住。

他和乳娘在随内侍去自己寝宫的路上,遇到了聂璎。

当时聂璎正在练剑,三尺青锋舞得如蟠龙腾跃,虎虎生风,让他看花了眼。

他天生带疾,身子比常人虚弱得多,更遑谈练武,看到少年的舞剑英姿,不觉心生艳羡。聂璎发现了他们,停下练剑,面露不悦。

内侍慌忙上前行礼,禀告:「这位是萧侍郎的公子,皇上刚封的五殿下。」

聂珞走到聂璎面前,揖礼问安后,伸手去摸他的剑,「二皇兄,你的剑好漂亮。」

「别碰!」

聂璎撤开剑,冷冷道:「剑是剑客的生命,不容轻辱!」

初次照面不欢而散,后来聂珞才知道,聂璎母亲早亡,他生性沉静,每日只练功读书,从不与人接近。

聂珞也是母亲早逝,对聂璎有些同病相怜,不过他身边有乳娘相伴,自觉比聂璎要幸运一些。正式受封那天,各宫都送来贺礼,聂璎送给他的是个没有包饰的香木人偶。

送礼的内侍向聂珞小心赔不是,说他们小主子少年心性,对礼物没有贵贱之分,请他多多包涵。其实,他一点儿都没在意。

以聂璎为人的冷漠,能送来一份礼,已经很难得了。

而且,在众多礼品中,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香木人偶,巴掌大小,笑嘻嘻,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

住下不久,聂珞便随其他皇子一起学习礼乐,聂璎的座位在他旁边,对于他的行礼,聂璎只是淡淡颌首,桌案一角放着那柄古剑,剑柄的淡黄苏穗直垂而下,像它的主人一样冷峻傲然。

夫子很严厉,每日一课让他有些吃不消,那天终于没撑住,早上睡过了头,当他匆匆赶到塾堂,发现更漏已落大半,夫子脸色铁青,众皇子则个个面露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