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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钓金龟(永嵊皇朝系列之一)(6)+番外

聂琼正幸灾乐祸着,却见聂瑶拿出一卷画影图形,在桌上摊开。

「你们可见过此人?」

图中之人剑眉俊目,潇洒临风,活脱脱就是自己的模样,如此画工一看就知出自聂瑶之手,这混蛋,怎么平时没见他把自己画得这么帅气?

东家,拜托,醉酒醉得彻底一些,千万别说认识。

「嗯......我见过!」

不容置疑的语气让聂琼的心顿时凉了半截,眼瞅外面,寻找逃路,不过外面层层官兵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赌一把!

聂琼将钟离醉拉到一边,冲三人赔笑:「别听我们掌柜的乱说,他成天酒不离口,说话做不了准,我们根本没见过这个人......」

「我见过!前几天这男人来吃饭,却不付钱,还拿把假匕首骗人,说是什么翡翠玛瑙的,用来抵饭钱,我见他实在没钱,没办法,只好自认倒霉,留了那匕首,还想着过几天去当铺估个价呢,看来那人果然是江湖骗子,官老爷都追上来了。」

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心却已落下,听着钟离醉信口雌黄,微眯的凤眸中笑意轻漾,聂琼突然一阵好笑,在他腰间狠掐了一下。

落座三人却神色一变,聂瑶立刻问:「匕首现在何处?」

钟离醉取来匕首呈上,又搓着手,嘻嘻笑道:「那个,官爷,这是不是赃物啊?若是没收充公的话,能不能给小的一些赔偿,我们这里也是小本生意......」

没理会他,聂瑶对其他二人说:「是老七的东西,我认识,是太......大哥送给他的。」

聂虞转头问钟离醉,「你可知他去了哪里?」

「吃了饭就匆匆离开了,大晚上的,我也没注意,不过他咳得挺厉害,好像身子骨不太好,该是走不太远吧。」

聂瑶点点头,沉吟道:「难怪一直追查不到他的踪迹,原来李代桃僵后,又故意走弯路,看不出老七还有这计谋,皇......六叔,不如我们兵分几路去寻比较快。」

他不是走弯路,而是被人追杀,误打误撞来到这里的。

聂虞一脸紧张地继续问:「他看上去伤得很重吗?」

「好像是吧。」

听了此话,聂虞立刻对聂璎道:「不知琼儿伤势如何,我们得快些找到他,江湖不比朝野,步步艰辛,我怕他撑不住。」

聂瑶摇头哼道:「六叔放心,那家伙属螃蟹,横着呢,绝不会有事,倒是我们,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寻人之事还是交由当地官员处理吧。」

他们见这里是乡村小店,店主是个醉鬼,伙计看上去也有些呆傻,于是说话都没什么顾忌,只是自始至终,聂璎都阴沉着脸,一言未发。

三人起身离开,见聂瑶将匕首揣进了怀里,钟离醉忙紧跟其后,叫:「官爷,那匕首不还就不还吧,不过怎么说我也检举有功,没什么赏赐吗?」

他一直追到酒馆外,直至三人上马,聂瑶有些好笑,摇头叹道:「愚民贪婪啊。」

「人性而已。」

聂虞掏出一锭银子,抛了过去,扬鞭驰马,尘土飞扬中,瞬间官兵便走得干干净净。

「谢官爷赏赐。」

钟离醉接了银子,回到酒馆,将银两在手里上下抛动,笑嘻嘻道:「一柄假匕首换一锭银子,这买卖不赔,小富贵,把门关了,今儿咱们不做生意了。」

聂琼依言关门,转头见他靠在柜前喝酒,忙上前将酒葫芦夺下,盯住他问:「为什么要帮我?」

「什么?」

「掌柜的,莫装糊涂,你早看出那画影图形是谁了吧?」

钟离醉回望他,眼瞳里迷离醉意流淌,笑意不减,却不说话。

聂琼又向前凑,紧紧追问:「老实跟你说,我是朝廷缉拿的钦犯,窝藏包庇的罪名不轻,你帮我,究竟是何居心?唔......」

质问之词半路夭折,他被钟离醉拦腰搂住,一倾身压在身后墙上,热烈的吻湮没了之后的所有问话。腰被搂住轻揉,那手劲儿使得恰到好处,聂琼身子酥软下来,无力挣扎,乖乖听从了他的摆布。

淡雅的梅子清香随着亲吻流淌过来,软舌在他口中揉蹭着,一点点挑逗他的感觉,酸甜热情的气息里充满了蛊惑,令他心醉,不自禁发出轻吟。

「这就是我帮你的原因。」

长吻良久方停,钟离醉却不离开,仍点吻他的唇角脸颊,低声剖白。

可恶!他七皇子虽喜恋美色,但对男人没兴趣,尤其对方还是个醉鬼,打死也不会说刚才他很沉醉其中......不,恶心死了,切了这混蛋的命棍子。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放肆!

用力擦揉双唇的手被钟离醉拉下,剑眉斜挑,笑得一脸轻浮。

「别搓了,越搓越红,让我更忍不住。」

耐性顿消,聂琼挥拳便击,他也是有底线的,别以为帮他隐瞒身份,就可以对他予取予求,大不了鱼死网破。

手被掐住别到了身后,聂琼伤势初愈,气力不足,被钟离醉轻易制住。

四目相对,见聂琼眼里怒火燃燃,钟离醉扑哧一笑,脸上露出坏坏的笑。

「我喜欢你!」

聂琼一惊,忘了挣扎,任凭那只不规矩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

「刚来时,你可瘦得多,现在好不容易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这么可人,我怎么会再把你拱手相让?这富贵酒馆的门槛是你自己踏进来的,你进了我的门,这辈子都是我的!」

清凉如水的吻再次落在他唇间,温柔却带着不容怀疑的坚定。

眼前一黑,聂琼有种感觉,他躲开了猎人的追捕,却糊里糊涂落进了另一个陷阱,而且,可能这辈子都再也逃不出去......

追踪聂琼的官兵们再没返回,显然是信了钟离醉的胡言乱语,聂琼性子大而化之,虽然因此被钟离醉强吻,不过见他之后再没骚扰,也就淡而处之,就当被狗啃了,尽管那是个很甜蜜的亲吻。

「小富贵,告诉你一个刚探来的消息喔,原来掌柜的对你另眼相看,是因为你长得很像老板娘!」

一晚,饭后聊天,小伙计的随口之言让聂琼心情顿时郁闷到了极点。

被强吻也就罢了,还还、还是个替补?

他堂堂皇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可能比不过个乡野村妇?

回到卧房,听着外面悠扬笛声,聂琼愤愤地把被蒙在了头上。

混蛋,你想证明对老婆长情没关系,拜托别整夜抱着个笛子吹个没完没了好不好?你不睡觉,别人还要睡觉!对,把那管破笛子偷到手毁了,以后就耳根清静了。

心动之后便是行动,聂琼很快就瞅到了时机,一日午后趁钟离醉小憩时,将他别在腰间的翠笛偷了出来,本来还想顺手牵羊拿回自己的青龙玉,谁知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又无法明目张胆地探手到他怀里摸,只得罢了。

趁厨房里没人,跑去毁尸灭迹,灶火尚未熄,聂琼将翠笛伸进去,犹豫了一下,又抽了回来。

翠笛圆润光滑,显然是主人经常把玩之故,笛尾拴了个小葫芦形状的玛瑙坠子,虽非名贵,却精巧可爱。那混蛋似乎很在意这笛子,若毁了它,好像有些过分哦。

也罢,反正只图耳根清静,先藏几天,等离开时,再将笛子还上好了。

心念一转间,笛子便成了聂琼的囊中物。

揣着笛子又跑去幸灾乐祸地看钟离醉着急的模样,谁知他压根儿没觉察到心爱之物的消失,一觉醒来,懒洋洋侧卧一旁,吟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小富贵,来,给我添酒。」

好戏没看成,聂琼很不情愿地跑去厨房取酒。

没了笛子,夜里果然清静了许多。让聂琼得以静心练功。

运功调息完毕.伸了个懒腰,扯过被子躺倒便睡。没魔音吵扰的夜真好。

可惜,偏有人不想让他安眠。

风停云住,静谧夜中,一个黑影自院外飞身跃入,悄无声息的,猫一般轻柔。

作为一个杀手,他早已习惯如何以最快的速度来做了结,今晚亦是一样,甚至更简单。对付一个身受重伤,且武功平平之人,他自认稳操胜券。

迅速来到东厢房,脚下却忽然一绊,向前扑倒,杀手训练有素,迅速以手撑地稳住身形,谁知手肘曲池穴一麻,气力骤失,扑地倒下。

已知有人暗中埋伏,他扑倒时顺势一翻身,紧握短刀,停渊沉气,静候对方的进攻。

四周仍静悄悄没半点儿声息,可毫无征兆的,腿弯处的曲泉、膝关两穴又同时一麻,让他不由自主跪倒下来。

苦练多年的暗夜视物此刻毫无用处,对方明明就在身边,却偏什么都看不到,他知自己绝非对手,正寻思撤离,谁知手上合谷一麻,利刃落地,紧跟着双肩、后背、腰间依次剧痛,力气瞬间消失,嘴啃泥扑倒在地。

「有贼啊!」小万出门解手,闻声赶来,在看到地上躺了个黑衣人时,立刻放声大叫。

伙计们很快都赶了过来,把可怜的杀手围在当中,一番拳打脚踢,听他们一口一个小贼的骂,杀手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士可杀,不可辱,怎么说他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怎可被归在小贼行列里?

可惜他下巴穴道也被制,说不出话来,只能乖乖挨打,最后还是钟离醉将大家拦住,让人把他捆在草棚里,天明送衙门,于是一个杀手的光辉生涯就在草棚里惨淡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