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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执位I(2)

「呵呵,大哥,你非要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吗?」

聂睿庭帮忙把旅行箱接过来,突然在他身上连嗅几下,奇道:「大哥,你身上有CK的味道,是不是和以前的女友重修旧好了?」

聂睿庭的性格和聂行风正相反,乐观健谈到三八的程度,当年聂行风和女友交往时,他一直厚着脸皮去充当电灯泡,所以知道那女生喜欢CK。

见弟弟不断往自己身后张望,聂行风忍不住在他额头上轻轻拍了一下。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这是我邻座的乘客的香水味。」

聂睿庭立刻眼睛发亮,连声问:「她漂不漂亮?你有没有对她一见钟情?电话号码有留下吗?」

从接机大厅到停车场,聂睿庭的话都没停下,直到坐上车,聂行风回复了他两个字。

「开车!」

没收集到任何情报,聂睿庭泄气的耸耸肩,把车开动起来,一边转方向盘一边嘟囔:「在意大利待了两年,脾气还是一点都没变,这样下去就算是有女朋友,也一样会飞掉的。」

聂行风把头靠在椅背上,做闭目养神状,对弟弟的怨言只当听不见。

他命犯天煞孤星,这辈子不可能找到伴的,这一点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虽说那些江湖术士的话未必可信,但如果连着听上十几年,任谁也会认命吧。

回到聂行风在国内的高级公寓,聂睿庭帮他把行李提到十八楼的住家,也就是自己家的对门。

聂行风简单冲了个澡,换上一套休闲服,把给大家买的礼物拿出来,接着又跟弟弟一起来到郊外一所僻静的花园住宅区。

这是爷爷聂翼的家,他从懂事起就一直住在这里,直到进入大学。

「你先进去吧,我把车开到车库去。」

聂行风在门口下了车,庭院里幽深寂静,一名花匠正在草坪灌木前修剪枝叶,见到他,忙打招呼:「聂先生,您回来了,老爷正在里面等您呢。」

聂行风道了个谢,走进房里。这个时间聂翼通常是在静室品茶,他来到二楼的和室前,敲了一下门,然后把纸门拉开。

聂翼盘腿坐在榻榻米上,岁月沧桑在这位老人脸上并没留下太多的痕迹,他正将沏好的煎茶注入茶杯,见聂行风进来,花白粗眉一扬,脸上堆起淡淡的笑。

「行风,你终于回来了。」

聂行风上前和爷爷紧紧拥抱了一下。

「坐了这么长时间飞机,也累了吧,你该好好休息一下,何必急着过来看我这个老头子?」

「我不累,在飞机上睡了一觉。」

聂行风在聂翼身边坐下,把从意大利带来的礼物拿出来。

「爷爷,我特意为你订做的西装,回头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聂翼品着茶,笑道:「你订做的,不用试也一定合身,正好有朋友约我下个月去参加他的私人酒会,就穿你送的这套西装去好了。」

「是谁的酒会?我陪爷爷一起去吧。」

「呵呵,你如果知道是在哪里聚会,只怕逃的比谁都快。」

「是……」

脑里灵光一闪,聂行风还没来得及说出,就听外面有个清亮声音传来。

「喂,你干嘛拦着不让我进去?我都两年没见行风哥哥了,你凭什么不让我见他?」

聂翼笑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晴晴听说你要回来,从前天就一直打电话问你的行程了。」

冯晴晴是聂家世交冯邴成的独生女,小聂行风四岁,自小就喜欢缠着他。冯邴成曾跟聂翼提过婚事,被聂翼以双方还小的理由回绝了,这次酒宴聚会就在冯家的郊外别墅。

聂睿庭的笑声传来,「两年没见,你一样没长高,模样也没变,有什么好看的?」

「谁说我没长高,我高了三吋……」

「哈哈,那正好是你高跟鞋的高度吧?」

「聂睿庭!」

聂行风开始头大,弟弟跟冯晴晴好像是天生的冤家对头,一碰上就吵,一吵就不停,绝对不分任何时间场所。

他来到窗前,探出头,一看到他,冯晴晴立刻大叫:「行风哥哥!」

两年不见,冯晴晴比以前漂亮了好多,不过还是小孩子脾气,一见到他,就兴奋的连连招手。

聂行风也向她挥挥手,对聂睿庭道:「你先带晴晴去客厅,我跟爷爷有事要谈,回头去找你们。」

他把窗户关上,下面立刻安静下来,聂翼笑道:「果然是一物降一物,晴晴只有在你面前才会这么乖巧。前一阵子邴成又向我提起你们的事,让我回绝了,你怎么想?有没有跟她发展的意思?」

「爷爷你不要取笑我了,我把晴晴当妹妹看,你一定要帮我顶住,千万不要答应冯伯伯。」

聂翼摇头叹道:「这一点你放心,你跟她没缘分,不管邴成怎么有心,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我担心的是你将来会跟谁在一起啊,本来还期望你的另一半在国外,所以术士们才算不出来,这两年你在意大利就没碰上中意的人吗?」

「这种事急不来,我才二十六啊。」聂行风微笑道,这才是爷爷将他调去意大利的真正目的吧。

经商的人大多都很迷信,聂翼自然也不例外,甚至可以说是热衷。自从聂行风的父母在他幼年出车祸去世后,聂翼为了两个孙子能凡事消灾避祸,曾不止一次的请卦师为他们卜算,聂睿庭倒是行运卦相,聂行风的卦却相当古怪。

那年他七岁,只记得卦师临走时对聂翼叹道:「你的长孙位武曲居戍,乃紫府同宫命格,为大福大贵之相,此生必定福禄双全,只可惜命格纯阴,阴煞太重,乃是孤星之命,恕我道行太浅,算不出他的命定姻缘。」

他听得似懂非懂,聂翼却在听了这番话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后来又请了数位有名望的卦师问卜,其结果相同,无人能算出他命定之人的命格来。

他原来名叫聂睿风,也因命格关系而改名,不过对一个孩童来说,改名字也好,有无姻缘也好,都是极遥远的事,所以算命这件事并没让他有太多反感。真正让他对算命术士深恶痛绝的是他十一岁时的那场经历。

当时他淋了一场春雨,有些小发烧,本来一针退烧针就能解决的问题,却让一个神棍说成是阴魂缠身,逼他喝香灰符水,又在他面前作法,一直折腾了半夜,导致他上吐下泻,神志不清。最后还是聂翼看出不妙,及时将他送进医院,才避免引发肺炎的危机,那个神棍见势不妙,早趁人不注意,逃之夭夭。

从那以后,聂行风便对一切与算命有关的行为恨之入骨,而聂翼对术士也不那么推崇备至了,但在姻缘方面,老人家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所以他才将聂行风调到意大利去,老人家认为卦师算不出来,可能是因为有缘人在海外,可惜聂行风让爷爷的希望再次破灭,这两年他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不仅没交女友,连跟女生私下交谈都没有几回,一个人走,又一个人回来,当真是来去无牵挂。

「爷爷,你不会过几天再把我调去美国吧?」聂行风半开玩笑地问。

这很有可能,因为美国也有聂氏的分公司。

聂翼摆了摆手,摇头长叹:「算了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要是命中注定没有伴侣,我就是强求也没用,倒不如趁我这把老骨头还硬朗,让你们兄弟俩多陪陪我。」

「谢谢爷爷!」

太好了,终于不必再跑去异国他乡,其他的都可以将就,最难忍受的是吃不到美味道地的中华料理,这两年意大利通心粉吃得他整个人也像通心粉一样细了。

「好了,下去看看晴晴吧,那孩子一直盼着你回来,现在恐怕都等不及了。」

聂行风出去时,又被聂翼叫住,「你衣服上有张什么东西?」

聂行风看看衣服下摆,见黏了张黄纸条,他摘下来后,才发现是在机场张玄塞给他的护身符。

奇怪,他明明将这张纸扔掉了,刚才还在公寓里换过衣服,它怎么还会黏在自己身上?

「是平安符啊,原来你也相信这些东西了,不过符纸要放好,千万别弄丢了。」

没提机场的那段经历,聂行风点点头,将符纸放进口袋。

冯晴晴正在客厅跟聂睿庭喝茶斗嘴,见聂行风下楼,立刻上前拉着他的手道:「行风哥哥,我等你好久了,都是聂睿庭不好,不让我跟他一起去接机,否则……」

「否则你就会在机场唠叨个不停,我们到现在也未必能到家。」聂睿庭接口。

冯晴晴朝他做了个鬼脸,又对聂行风道:「行风哥哥,你这次回来,就不要再走了,意大利那么远,你一个人一定很寂寞,要是那边没人管理,就让聂睿庭去好了,反正他整天闲着没事……」

「喂,冯大小姐,你用哪只眼睛看到我没事?这边整家公司都是我一个人在管理耶,现在大哥回来,我总算可以休息一下了,大哥,我也挺你,不要再出去了。」

聂行风冲他们笑笑:「刚才跟爷爷谈过这事,暂时不会出去了,希望这能帮到你。」

「耶!」

聂睿庭和冯晴晴闻言,啪地互击一掌,同时发出欢呼。

聂行风被他们的热情搞得哭笑不得,这两个活宝虽然平时针锋相对,但关键时刻绝对是同一战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