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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执位I(50)

「那后来匕首又怎么到了你手里?」

「杏奈好像很痛苦,一直说什么不允许它发生的话,我想制住她,可不知怎么匕首就到了我手里,而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个女人……对,是一个女人紧握住我的手腕……」

若林熏眼里闪过恐惧的光芒,双手在激动下狂舞,叫道:「可是他们不相信我,他们都说我杀了了人……」

「是不是一个穿和服的女人?」聂行风揣测着问。

「是啊,原来你也看到了,你可以证明我的清白对不对?」

「我可以证明你无罪,不过你要先下来。」

若林熏沉静下来,喃喃道:「可是、真的很荒谬,我不想被人说成是杀人犯……」

「所以你才要去解释清楚啊,来!」

聂行风把手伸过去,若林熏迟疑了一下,终于将手犹犹豫豫地伸出,但立刻又抽了回去,大叫道:「你骗人,你根本不是杏奈的朋友……」

聂行风没给他向后退的机会,揪住他的手腕向前一带,将他扯离窗户边缘,警员们一拥而上,将他按住。

「行风,干得不错。」青田丰上前拍拍聂行风的肩膀,叹道:「随口就能编出个穿和服的女人出来,你很有做谈判专家的潜质嘛……」

「混蛋,你骗我!你骗我!」

若林熏吼叫着被架出了走廊,他挣扎着转过头,恶狠狠地看着聂行风,但憎恶的表情很快就转化为恐惧,尖叫道:「不……」

若林熏挣脱了警员们的束缚,向走廊尽头的窗口急速后退着移去,他动作太快,转眼就冲到了窗前,聂行风奔上去想拉他,谁知刚触到他的手腕,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开,眼睁睁看着他在惨叫声中,像纸鸢一样飘过窗口,跌了下去。

「老天,这是怎么回事?」

情况太诡异,好半天才有人喃喃发问。

如果是前奔,还可以解释若林熏是畏罪自杀,可他是倒退着飞落下楼的,那情景就像是有人在他身后拖他,活生生将他拽下了楼……

是那个女人。

在若林熏翻落下楼的那一瞬间,聂行风看到他身后笼起一阵黑雾,黑雾中隐约映出那个女人的脸庞。

如果不是有佛珠庇佑,可能自己也会跟若林熏一样遭遇不测吧?

第 三 章

若林熏是在撞过几根铁架后头部朝下直坠至地的,下面都是沙砾石块,几名年轻警员在看到他的惨状后,都不敢上前。

青田丰没让聂行风靠近事故现场,把他拉到一边劝他回去,聂行风答应了,说:「如果查出那枚硬币有什么问题的话,马上通知我。」

他告别青田丰,回到池袋,在一家咖啡厅里坐下打电话给张玄。

三流天师也是天师,发生了这种诡异事件,聂行风自然第一个就想到张玄,不过很可惜,电话依旧接不通,他没办法,只好打电话给弟弟聂睿庭。聂睿庭一听他要找张玄,立刻笑起来。

「 眞那么想张玄的话,最开始带他一起去不就好了?现在打电话来也没用,他不在。」

没心情理会弟弟的打趣,聂行风问:「他去哪里了?」

「不知道,他既没来公司,也没打电话请假,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你要是见到他,让他立刻给我电话。」

挂断电话,聂行风低头搅拌手里的热可可,这是张玄推荐给他的饮料,没胃口或烦躁时,喝杯热可可会让心情放松。

「先生,我可以坐下来吗?」有人走到桌前,微笑问道。

聂行风抬起头,见是位耄耋老者,头发花白、满面红光,腰板挺得很直,让他想起自己的爷爷,而且令他意外的是,老人说着一口纯正的中文。

他点点头,请老人坐下。

「你印堂发紫,最近诸事不顺吧?」

聂行风奇怪的看看老人,发现他眼瞳很暗,彷佛一潭黑泉,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人卷入其中。

神智一恍,眼前景物变得模糊不定,但随即便清醒过来,聂行风心里一凛,戒备地道:「神宫司先生,你不觉得随便对人使用催眠术,是个很不好的习惯吗?」

昨晚聂行风在查询神宫司家族时,曾见过老人的照片,不过只是个模糊的侧影,他是神宫司惠治的爷爷神宫司正人,一向深居简出,网络上几乎找不到他的正面照片。

神宫司正人眉头一挑,笑道:「催眠术是西洋人叫的,我们神宫司家族叫它『惑心』,不过异曲同工,成效一样。年轻人,刚才多有得罪,不过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意志力如何,因为你现在的处境相当麻烦。」

「处境麻烦?」

聂行风可不会天真地认为神宫司正人的出现是巧合,问:「何出此言?」

神宫司正人上下端详他,道:「我看你眉宽方正,眼露神彩,乃大富大贵之相,命中应属火,火生财,原是好事,可惜今年为水年,水克火,诸事不利,甚至危及生命。」

难怪他今年背得总见鬼,原来如此,这一点张玄可没跟他提起。看来说到相术算命,小神棍比神宫司家族可差远了。

聂行风面色不改,只问:「该怎么化解?」

「遇到麻烦须当即抽身,置身事外,方能保全性命。把杏奈的事告诉我,让我来替你解决。」

神宫司正人上前握住聂行风的手,但看到他腕上的那个S印痕后,神色一变,笑着松开了手。

「难怪恶灵会忌惮你,原来你跟天师一门有渊源,我倒看走了眼。」

「是啊,所以我想我一个人应该可以应付得了。」

不知神宫司正人的目的是什么,聂行风很自然地做了回绝。

神宫司正人并未介意,微笑道:「果然是初生之犊不畏虎,不过别小看那恶灵,她对杏奈的执念很深,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一定会不断纠缠你,如果撑不住了,就来找我,我会引她往生。」

老人离开后,聂行风坐在椅子上,忽觉困倦涌来,靠在椅背上沉沉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耳边依旧飘荡着悠扬音乐声,聂行风活动了一下身子,眼神掠过窗外,突然惊讶的发现外面已是一片漆黑。

他不可能睡了这么久!

聂行风忙把店员叫来结帐,顺便问:「我是不是在这里睡了很久?」

店员想了想,迟疑道:「应该没有吧。」

一定是神宫司正人搞的鬼,他不仅催眠了自己的意识,还对店员进行了催眠,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神宫司家族跟菊风间家族之间还有联系?

事情似乎比想象中要复杂得多,聂行风出了咖啡厅,立刻打电话给李婷,可是却无人接听,他只好留言到信箱,告诉她这里出了些麻烦,博览会的活动取消,让她马上订票回国。

留完言后他又打电话给青田丰,手机响了很久才接通,一阵沙哑的嘶嘶声传来,声音很杂,像是电波频率极度不好的播音。

「青田,是你吗?」

没有回音,沙哑声中隐约夹杂着低微的呻吟喘息,令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聂行风忙叫道:「出了什么事?青田,你能回答我吗?」

「离开!快离开!逃……」

青田丰的嘶喊声突然传来,他似乎是拚死发出了这几个字,「逃」字刚说出来,电话便断了线,留下一连串的长音。

「青田!」

青田丰一定是出了事,而且还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否则以他不服输的个性,绝不会说出一个逃字。

聂行风来不及细想,关了手机就向车站冲去,谁知刚跑到街口,一辆轿车突然从黑暗中飞速驶来,正撞在他胸前,聂行风被撞出几公尺远,重重跌在路边,滚落间腕上的佛珠断开了,散落一地。

开车的人目光赤红,脖子歪搭在椅背上,见聂行风倒地不起,他满是血污的脸上浮出扭曲的笑,一踩油门,飞驰而去。

若林熏!

「先生,您先乘坐成田特快列车去东京车站,然后再转乘山手线电车,就可以到池袋了,如果不赶时间,也可以乘坐一小时后的直达池袋的特快列车。」

被混血小帅哥问路,机场的服务小姐眼里粉红泡泡直冒,解释得既热情又详细,只可惜努力说了N遍,小帅哥还是一头雾水。

「那出租车呢?出租车,就是TAXI!」

「出租车的话,从成田到池袋的费用相当昂贵,而且现在又是塞车高峰期,还是特快列车既方便又快捷。」

见小帅哥日语说得结结巴巴,服务小姐便改为英语解释,只可惜这位小帅哥的英语比日语还破,两个人完全鸡同鸭讲,话不投机。

「喂,去帮帮你大哥吧,他好像完全听不懂人家在说什么。」

小白和霍离站在不远处隔岸观火,见张玄搞了半天还摆不平,小白不耐烦了,向霍离提出建议。牠现在正趴在霍离的背包外沿,霍离的小法术一出海关就失效了,于是小白便从绒毛玩具变回了原形。

霍离有些迟疑,「不好吧,要是大哥见我们也来了日本,一定会赶我们回去的。」

「赶我们回去?他会日语吗?语言都不通,没有我们,他怎么找人?」

「可我们也不会啊。」

「笨狐狸,是你不会,不是我。快过去,我帮他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