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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执位I(84)

「我知道你能拿出这笔钱,没有漫天要价,不过如果你不在意你情人的性命,那我也无所谓!」

「五千万还说没有漫天要价?张玄不过是我的一个床伴,你认为为一个床伴花这么多钱值得吗?」

那人有些恼火,立刻问:「你不肯?就不怕我撕票?」

「无利可图的买卖我是不会做的,情人没了可以再找,没必要特意花大笔金钱去赎人,不过如果你肯降到两百万,我倒可以考虑一下……」

霍离在旁边听得清楚,见聂行风不肯花钱赎人,他急了,正要插嘴,被小白蹬了一蹄子,示意他稍安勿躁。

「而且,我要听到他的声音,否则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对方好一阵的沉默,聂行风攥话筒的手微微发颤,就在他撑不住想开口时,对面传来了张玄的骂声。

「聂行风你这个大混蛋,混蛋!无情到这种程度,亏我每次救你都用尽灵力,现在你居然说要找别人,你要真做到这个地步,我一定拉你下地……」

话筒被拿开了,嘶哑声音说:「你听到了,他很有精神。」

「两百万,付钱交人。」

「好,明天我会再联络你,记住,不许报警!」

电话切断了,霍离急忙拉住聂行风的衣袖道:「你一定要救大哥,最多以后我还你钱……」

「放心,我会救他。」

聂行风向聂翼告辞离开,老人似乎看出了什么,却没有多问,只说:「一切小心。」

聂睿庭也跟着喳喳呼呼说:「大哥,这么晚你要去哪里?要不要我帮你一起去找人?」

「不用。」

救人只需他和颜开就行了,其他人去了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因为他们要对付的不是人,而是厉鬼。

天应景的下起了雨,好像又回到了那晚他被人催眠的场景,也许从那晚起,一场有预谋的杀人戏剧就拉开了帷幕,他们所有人都是戏里的一个角色,看似在照自己的想法演,但实际上他们的行动早就被别人安排好了。

这也是整个事件中他一直感到自己处于被动的原因,他从来都没有找出真相,他找到的都是别人故意让他发现的。

「主人,我们去哪里?」

「程菱的别墅。」聂行风把车飙得飞快,闪电落下,映亮他阴霾的脸庞,「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尽你所有的力量保护张玄!」

第九章

跑车很快就到达了那栋海边别墅。

别墅独耸于山崖一端,里面没有亮灯,暴雨中显得异样的阴森冷清。

聂行风用铁丝开了门锁,自嘲地想,最近自己这门技术越练越熟练了,看来张玄建议开征信社的事也不无可能。

暗夜中的房间透着冰冷寒气,藉着划过的闪电光亮,聂行风来到客厅一角,开始在书架上寻找机关。

之前他在查看陆家的房屋结构时,顺便也查过这栋别墅的建筑图,这栋楼有地下室,水管电路的配置说明了这一点,按照图纸标注,开关应该设在书架的位置上。

很幸运,开关很快找到了,书架移开,一条黑漆漆的楼梯展现在聂行风面前,他打开手机,藉着微弱灯光走下去,楼梯尽头是扇贴了封条的门,封印在黑暗中隐隐散着金光。

「主人,密室被陆婉婷用符咒封住了,如果开门的话,一定会惊动她。」

聂行风手擎到符纸前,犹豫了一下,随即将它撕下,「我等她来!」

他推门走进去,里面是间宽阔大厅,四壁金碧辉煌,吊灯的微弱光芒在金壁上反射出妖异灿色,正前方摆着香案,张玄就蜷躺在案旁,似乎睡着了。

聂行风心猛跳起来,冲过去抱起他用力摇,「张玄!张玄!」

「轻点摇,我现在头很晕,你就不要再火上加油……」

张玄手脚冰冷,在呼唤下微微睁开眼睛,看到聂行风,他苍白的脸上浮出微笑,「来得好快,我还担心以你的IQ无法理解我的意思呢。」

聂行风没好气地扶他起来,「我怎么可能不明白?别忘了我是你的董事长!」

张玄全身虚软,索性靠到聂行风身上,笑道:「喂,你别无时无刻不忘强调自己的身分好不好?」

紧密的相靠让聂行风的心稍稍安定,问:「她伤着你哪里了?」

「哪里都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被犀灯照到了,还好我聪明,及时用法术护住心脉,否则你现在看到的就是一堆白骨了。」

「不许胡说!」

张玄的话证实了聂行风的猜想,也让他明白对手的厉害,此地不可久留,他扶着张玄准备马上离开。

门口灯光一暗,有人走进来,窈窕身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她看着聂行风,幽幽道:「你不该来的。」

「呵,来得好及时,飞毛腿导弹都没你飞得快。」即使不舒服,张玄也没让嘴闲着。

女人漠视了张玄的讥讽,只慢慢向他们走近,高擎的右手里握着那柄虬曲古犀,犀角在黑暗中泛出阴戾蓝光。

张玄忙把聂行风挡在身后,小声问:「其他人呢?」

「什么其他人?」

「老天,你不会只带了一个背后灵来吧?」

看看在半空忽悠忽悠飘荡的颜开,张玄眼前一晕,重又摔进聂行风怀里,呻吟道:「我以为你听懂了我的话,至少也会找几个骨灰级法师来……」

时间这么紧,他上哪儿去找法师,还骨灰级?

女人在他们前方停下,看着聂行风,笑得一脸无奈,「原来你在电话里的交涉都是在算计我,还说不在乎他,现在却又为了救他连命都不顾的跑来。」

「你不是也一直在算计我吗?程菱!」

短曲金发下是程菱那张白皙脸庞,没有在病房时的虚弱,而是一脸阴冷淡定,「你怎么猜到张玄在这里?」

「是他亲口告诉我的。」聂行风冷冷道:「你太心急了,更不该对付张玄,否则我未必能想到一直在幕后操纵一切的人是你!」

程菱奇道:「他告诉你的?什么时候?」

就是张玄在电话里骂他的时候,不过聂行风没打算解释,那是他们之间的小秘密,他不想跟任何人分享。

张玄从没叫过他全名,生气或讨好的时候会叫他招财猫,平时叫他董事长,所以当听张玄那样称呼自己时,他就留了意,第一句话的最后重复了两遍混蛋,那是在告诉他注意每句话的倒数第二个字,连在一起谐音就是「程菱别地下」。

时间不够,张玄大概是想暗示自己被程菱关在海边别墅的地下室里,他本来就已开始怀疑程菱,在听了张玄的暗语后,之前所有想不通的一下子都明白了。

聂行风扫了一眼身旁的桌案,案上胡乱放着一些小木俑,看到其中一个木俑上刻的名字,他轻声道:「其实陆婉婷回国不久就死了,她根本从来没在我面前出现过,所有一切都是你一个人在自导自演是吗?」

他想起来了,程菱在大学里是戏剧社的,最擅长的不就是演戏和模仿吗?

其实在那个暴雨夜他被催眠后一直纠缠他的女鬼才是真正的陆婉婷,也许说她是女鬼言过其实,那只不过是无法舍弃的一缕执念,她每次出现,不是杀人,而是在向他们示警,所以那天她才会不顾一切的找上他,让他去陆家救人,可惜到最后他都没明白对方的用心。

「是,警方在海里打捞到的那堆白骨才是真正的陆婉婷。」

「你杀人后,为什么还要用犀灯照散他们的魂魄,让他们无法轮回?」

「因为我需要他们的灵魂,还有,害我的人我不想让他们死得那么轻松!」

「不要为你的罪行找藉口!」

程菱脸色发白,恨恨道:「为什么你要指责我?这根本不是我的错,是陆天安先要杀我的,他设计车祸害我,如果当时车上没有古犀的话,我早就死了……」

「你本来就已经死了!」

点犀灯的人之所以不怕法咒,是因为她本身就是死人,陆天安只不过是在杀一个死人。

「我……死了……」

程菱想起那场车祸,眼前一阵恍惚,她其实并没从车祸里逃出生天,而是当场死亡,血滴在身旁的古犀角上,染红了冰冷古器。

大火中她朦胧看到有个神秘男人向她走来,利用古犀的灵力重新给了她灵魂,令她复活,并告诉她五行诅咒的咒语,点犀照灵……

「那个男人?」听了程菱的喃喃自语,聂行风疑惑地问:「是他教你法咒,让你胡乱杀人?」

「不是胡乱杀人!」程菱大叫:「陆天安一次次想杀我,甚至还想把罪名推到你身上,韩潍对你催眠,赵渊威胁你,既然他们为了钱可以毫不犹豫出卖自己的灵魂,那我取来有什么不对?」

「那老汪呢?」

「老汪不是我杀的,是韩潍,目的是为了让你更相信自己杀了人,我只不过是之后取了老汪的魂魄,再把陆天安的钮扣塞给他而已。」

「那陆婉婷呢?陆天安要在宴会里害你的事是她透露给你的吧?她好心帮你,为什么你还要杀她?」

这是聂行风的猜想,因为没有陆婉婷的示警,程菱不可能对陆天安的行动了如指掌,可是她却杀了她,那些加工了一半的雕塑不是陆婉婷为了实行计画而暂时放下的,而是程菱根本不会雕塑。[星期五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