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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执位Ⅱ(131)

「也许他跳海逃开了。」敖剑在旁边好心的提点:「在黑暗里要逃离追杀,跳海是最聪明的选择。」

聂行风心乱如麻,又让车在附近转了几圈,仍不见张玄的踪影,正烦躁着,就听洛阳说:「乔的状态似乎不太好。」

聂行风这才注意到乔的不妥,他歪靠在座椅上,身体轻微颤抖着,血滴顺着他下颔落下,褐色液体染红了身下的座位,他一定很难受,却硬撑着什么都不说。

「真糟糕,他弄脏了我的车,我刚买来的,今天还是第一次开。」敖剑懊恼地说。

聂行风感觉在听了这话后,乔的身体微微一震。乔现在的神智正处于半昏迷状态,但毫无疑问敖剑的话他听到了,看着他,聂行风原本茫乱的心突然沉定下来,说:「先送他去医院。」

「去我的诊所吧,那里条件比较好。」洛阳说。

敖剑把车转向佛罗伦斯市的方向,车开得飞快,嘴上却说:「真没想到,行风,情人在你心中的比重还不如一个外人,而且还是曾经绑架过你的人。」

「对我来说,每个人的生命都同等珍贵。」所以他无法把乔的生命消耗在这里,张玄会没事的,他坚信这一点。

「还真是悲天悯人的神祇。」

敖剑低声轻笑,不过却加快了车速,洛阳看看他,掏出手机,接通后吩咐手下在海港附近继续找寻张玄的下落,虽然知道洛阳这样做可能另有用意,不过聂行风还是说了声谢谢。

洛阳的诊所其实就建在城堡附近,敖剑将乔送去诊所后,带聂行风回家。到家时已是深夜,敖剑倒了杯酒给他,说:「别想太多,早点睡,也许明天就会有好消息了。」

聂行风没有去接那杯酒,只说:「缇娜死了。」

「是吗?」酒不受欢迎,敖剑耸耸肩,随手掷到一边。

「她曾是你的女朋友,听到她死亡的消息,你一点都不在意?」

「这世上每个人都会死,怎么在意得过来?今天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上,我可不会多事去救乔。」对视聂行风投来的目光,敖剑微笑:「别忘了,他如果死了,等同伯尔吉亚家族所有财产都归我所有,对我来说,他的死亡是最好的结果。」

「我好像记得理查德的半数遗产是赠予李蔚然的。」

「你认为李蔚然有那个能力从我手中夺走伯尔吉亚家族的财产吗?」敖剑笑着看聂行风:「不过放心,人既然交给了洛阳,他不会允许我再去动他。」

「谢谢。」

聂行风起身离开,看着他的背影,敖剑耸肩:「这么勉强,不说也罢。」

给自己倒了杯酒,喝完后,将酒杯扔了出去。游荡人间这么多年,他始终无法对酒类起好感,族里喜欢酒的只有燕北蝠一个而已。

真想知道,几年不见,燕北蝠是怎么把自己搞成一只蝙蝠的,风雷引又被他藏去了哪里?希望结界的阴力可以刺激他记忆恢复,他可不想那家伙一直以蝙蝠的状态出现。

第三章

第二天聂行风并没等到张玄的消息,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早饭后聂行风去洛阳的诊所看乔,发现他还在沉睡。

「他曾受过严重的暴行伤害,肋骨断掉两根,内脏出血,有轻微脑震荡,除此之外,还遭受过非常暴力的性侵犯,私处撕裂严重,另外,从血样检查结果分析,有人给他灌过大量药物,药物成分现在还在分析中,希望不会对他的脑神经造成损伤。」洛阳告诉他。

「是毒品吗?」

「不是,是提神镇惊的中药,或是符水之类的东西,好让乔在被暴行对待时无法昏厥,以清醒状态感受被加诸在身上的痛苦,某人的恶趣味。」似乎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洛阳及时掐住了话头。

聂行风没注意洛阳最后一句突兀的话,想起李享的所作所为,他一点都不怀疑他会做到这一点。

敖剑问:「乔一直没醒来?」

「医生给他敷药时他好像醒来过一次,不过被打过镇定剂后又睡过去了,希望这次的事件不会对他的心理造成太大伤害。」内伤手术是洛阳做的,不过被侵犯的伤处治疗他交给了其他医生,以免日后乔看到他会尴尬。

怎么可能没伤害呢?在被那样侵犯过后。

想到张玄也许被抓,也许现在也遭受着同样的暴行,聂行风心底发凉,硬生生将那个不敢继续想下去的画面切断了,犹豫了一下,问:「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跟我来。」

洛阳把聂行风带到病房前,说:「他很虚弱,别待太久。」

聂行风点点头,轻声走进去,见乔平躺在床上,正在打点滴,脸色依旧苍白,他似乎睡得很沉,但聂行风走近后才发现他已经醒了,睫毛微颤,揭露了他此刻承受的伤痛。

「觉得好些了吗?」聂行风轻声问。

乔半睁开眼,眼神焦点有些散乱,似乎神智还没完全脱离麻醉剂的控制,但手却本能地朝聂行风伸去,虚弱地叫:「聂……」

怕乔乱动拉扯到针头,聂行风急忙伸手按住。很想问他一些问题,可是面前这张惨白的脸让他狠不下心,于是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直到对方再度沉入梦乡。

回到城堡,聂行风跟敖剑来到书房,第一句话就是:「告诉我李蔚然的住所。」

敖剑没有回答,把头转向尼尔,「送两杯咖啡过来。」

等尼尔离开,他才问:「你为什么不直接问乔?你特意去看他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也许乔知道,但看到他当时的状态后,聂行风实在问不出口,他无法在对方伤痛至极的时候再往他伤口上刺上一刀,所以只能来问敖剑。

「公爵,这场耐心游戏结束了,我不想再跟你玩下去,告诉我张玄的去向,或者李蔚然的住址。」

敖剑向聂行风摊手微笑:「我怎么可能知道张玄的去向?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李蔚然的住所不必查了,他正急于逃窜呢,原先那个老巢已经不用了。」

「急于逃窜?」

尼尔把咖啡端进来,敖剑做了个请的手势,不过聂行风根本没领情,敖剑耸耸肩,自行拿起一杯品了一口,放下后,让尼尔打开电视,新闻频道正在播放有关毒品走私的报导,嫌疑人是个戴眼镜的清瘦老人,照片下方是他的意大利名字——威廉?李。

报导说他除了行贿海关要员,进行走私外,还跟几宗刑事案及金融诈骗案有关,还包括理查德和缇娜的谋杀案,警方已从他即将出港的货物中查到违禁物品,证据确凿,已正式向他发出拘捕令,不过案犯现正在逃匿中等等。

聂行风怔住了,他不认为李蔚然会明目张胆地海运毒品,更不会笨蛋到被人捉包,更甚至警方可以轻易查出刚发生的几宗大案都跟他有关,除非有人故意提供情报……

他转头看敖剑,敖剑微微一笑:「我说过,伯尔吉亚家族的财产不是那么容易拿到的,李蔚然他太心急了。」

「公爵你最近还真够忙的。」聂行风冷声揶揄。

「那倒没有,因为我有个很能干的管家。」敖剑眼眸扫过立在一旁的尼尔,说:「至少我帮你牵制住了他们的行动,让他们暂时没时间动你的小情人,否则有人也对张玄做同样的事情,你还会这么淡定地在这里跟我聊天吗?」

不能,他一定会杀了那个人,管他是李蔚然还是李享!

看到了男子眼里腾起的怒火,敖剑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成功点燃了聂行风的怒气,人,一旦被愤怒占据,所有理智信念都会荡然无存,而这时,他只是被人操纵的工具而已,就像影鬼,那其实不是他们的身影在操纵,而是心影,心里的内鬼,那才是最可怕的。

眼神扫过聂行风被阳光照射在地面上的一抹邪影,敖剑和颜悦色问:「不如我们来做笔交易吧?」

「什么交易?」

「我帮你找出李蔚然,条件是拿到聂氏财团百分之十的股份。」

聂行风一怔,百分之十的股份不多,但公司里一旦有敖剑的势力渗进来,就等于开门揖盗,让对方进来蚕食鲸吞,他宁可付给敖剑相等金额的钱款,也不愿将股份让给他。

看到聂行风的踌躇,敖剑脸上浮出揶揄的笑:「老实说,我没有趁火打劫,百分之十真的不多,还是,张玄在你心中连百分之十股份的价值都没有?」

「你一定能帮我找到他?」这是聂行风做交易的前提,他讨厌这种被动的感觉,尤其对手是敖剑。

「行风,在某种程度上,你得信任你的同盟。」敖剑微笑着抛来甜蜜的诱饵。

聂行风知道这诱饵有毒,但这个时候他必须吞食。

「我同意。」

「我喜欢爽快的伙伴。」

敖剑扬起手,尼尔很快将一份文件恭敬递过来。一份早就做好的文件,证明一切都早有预谋,聂行风接过文件,仔细看完,内容倒没苛刻的地方,他掏出笔正要签字,手被敖剑拉住了。

聂行风讶然抬头,就见敖剑微笑看他,「比起签字,我更喜欢血契。」

指尖一痛,似乎被利物刺破,血涌了出来,敖剑拉住他的手,将指印印在签字的部分。

「以血做成的合约,不受时间空间制限,更永远无法销毁,同意吗?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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