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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执位Ⅲ(121)

「狼狼才不喜欢大哥,狼狼想要它的主人!」

对面传来脆生生的叫声,打断了众人的谈话,乔转过头,就见娃娃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一脸的不满,可能小东西从出生还没被这样讨厌过,所以一下午都闷闷不乐,但这副模样只会让乔觉得好笑,说:「聂先生,嫉妒可是不好的行为。」

娃娃听不懂嫉妒这种词,低头说:「狼狼是想它的主人了,它很伤心……」

聂行风要去书房的脚步停下了,转回来,问:「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啊!它不喜欢娃娃,它说娃娃杀了它的主人,可是娃娃没有,坏狼狼也没有,它只咬了叔叔一个人……」

说到伤心处,娃娃开始抽泣,聂行风急忙问:「是不是那晚怪物只咬了司机叔叔?跟你一起坐车的人没事?」

「小哥哥没事啊,娃娃有很努力地保护他,可是狼狼却不信娃娃……」

聂行风听必了娃娃的话,孩子最后说的狼指的是白犬,白犬以为娃娃害死了自己的主人,所以对他很凶,但真相不是这样!

聂行风的心提了起来,一瞬间,陈文靖的呓语,捆绑人质的别墅房间,还有陈悦书在警局的表情交替闪过,最后定格在乔提到的管家推陈悦书坐轮椅离开的地方,他明白自己一直忐忑的原因是什么了,他弄错了一件事,一个被人提早就设计好的骗局,他们在顺着对手的意图走,他们发现的问题,本来就是对手故意抛出来的!

「乔,你说管家推陈悦书离开别墅时,他的状态很糟糕是不是?」

「是啊,我们都觉得他撑不了多久了,我还怀疑那个人是陈文靖,不过陈文靖身材高大,伪装不来……」

可以的,只是他们伪装的不是陈文靖,而是另一个人!

想通了事件的前因后果,聂行风马上把娃娃拜托给钟魁,又让银墨兄弟去陈家别墅跟萧兰草会合,告诉他陈悦书可能还会利用邪术借寿,如果他遇上,要及时阻止,自己则带其他人去陈家本家,张玄糊里糊涂地跟着他跑出去,不解地问:「出了什么事?庆生已经回地狱了。」

「去救人质。」

「欵?」

「帮你赚那一百万!」

张玄对金钱最敏感,想到钻石大亨私生子的佣金就是这个数,他飞快地追着聂行风跳上了车,叫道:「难道那个孩子还没死吗?庆生没有吃掉他?」

「没有。」

陈文靖曾跟少年关在一起,所以才一直呓语救他们两人,可是却被忽略过去了,陈悦书没让庆生吃掉这个猎物,一定是因为他有存在的用处,也许跟借寿有关,如果普通借寿做不成的话,那么丧心病狂的他一定会把主意打到别人身上!

轿车一路风驰电掣赶到陈家,院墙外大门紧闭,里面也没有警卫,聂行风叫了两声,没得到回应,便让乔用手枪把锁打开,直接冲了进去。

陈家大院黑漆漆的,感应灯和监视器形同虚设,大家打开楼栋大门进去,里面的灯也打不开,四下里一片寂静,魏正义说:「这里好像一个人都没有,电源都被切断了。」

「因为陈悦书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供他借寿。」聂行风冲上二楼,观察周围状况,眼神阴沉。

「陈悦书不是还被关在警局里,他怎么出来的?」

张玄越听越糊涂,跟着聂行风跑上楼,经过走廊,他忽然看到外面有光闪过,却是对面楼栋窗户透出的光亮,窗帘拉得很紧,要不是周围太黑,根本觉察不到光芒的存在。

「过去看看!」

魏正义发现后,二话不说,拉开窗户,从二楼直接跳下跑了过去,乔骂了声笨蛋,只好也跟上,聂行风没来得及叫他们,转头看看楼栋构造,顺走廊往前跑去。

这是栋双子楼,中间由天梯连在一起,不过门被锁了,张玄没枪,开锁花了点时间,可是他们奔进对面楼栋后,却没看到乔和魏正义赶过来,张玄没时间等他们,冲到闪动光芒的房间门前,拧拧门锁,发现是锁着的后,抬腿一脚踹开了门。

里面一片昏黄,空荡房间的地上摆满了燃着的白烛,蜡烛一根根相连,拼成奇怪的符录图形,图形最尾端放了个木头小人,染成殷红色的小人由一根铜钉钉在地板上,张玄走近后,看到小人在轻微颤抖。

「靠,用这样阴毒手段借寿,他也不怕不得善终!」

张玄眼里闪过狠戾,上前便要冲进蜡烛围成的符咒中,谁知刚靠近,就看到一个身影模糊的兽形怪物从火中窜出,要不是他躲避及时,差点被火烧到。

「庆生!」聂行风叫道。

「不是庆生的本体。」

这只是庆生的欲念化作的妖气,不过同样具有攻击力,看到妖气再度向自己冲来,张玄掏出道符迎上,当头弹在它面前,怪物发出尖锐嘶吼,形体消散了大半,聂行风趁机一刀挥下,犀刃的烁烁光华中,妖气被劈得粉碎。

远处传来枪声,接着惨叫声在外面此起彼伏地响起,地板猛烈震动起来,张玄晃了一跤,看到有几根蜡烛被震得摇摇欲坠,他急忙甩出索魂丝,把蜡烛重新放好,又上前攥住钉住木娃娃的铜钉,把它拔了出来。

雕刻得栩栩如生的小木人,背后还刻有生辰八字,看到穿在它心口上的魂钉,张玄犹豫了一下,没拔出来,失去了它魂钉,它的主人会马上死亡,虽然这种移魂借寿阴毒,但这时候他还不能破。

「汉堡!」

随着叫声,一只绿皮鹦鹉从窗外冲了进来,看看张玄的脸色,它把吐槽咽回去,问:「要我做什么?」

脚下吼声更响,像是有东西在地下窜动,地板被牵扯着发出微震,又有几支蜡烛差点晃倒,聂行风急忙扶住了,张玄对汉堡说:「看住这些蜡烛,一根都不许灭!」

「这怎么可能?这根本不可能,地震了海啸了房子要塌了还不让蜡烛灭掉,你当这是鬼火啊……」

一大串的牢骚在汉堡口中滚动着,却一句都没敢说出来,就见张玄拉着聂行风冲出去,命令道:「灭一盏,我就烤了你!」

「靠之!」

汉堡刚骂完一句,就看到又有蜡烛即将倒地,它急忙飞过去拨正,随着地板晃动加剧,它的工作强度也跟着加剧,累得脚不沾地,再没时间吐废话了。

张玄和聂行风顺着枪声的方向跑到楼下,楼下锁着的大门被打开了,却不见乔和魏正义的踪影,他们正觉得疑惑,地面又是一阵晃动,脆声传来,张玄扭头看去,却是放在楼梯口上的玉瓷瓶被震到地上摔碎了。

「去地下室!」

像是冥冥中的暗示,摔碎的瓷瓶及时给他们指明了道路,张玄返回去,发现楼梯后有一扇虚掩的门,他推开门,前方一片幽暗,只听到打斗声和喊声不断从下面传来,像是来自地狱的嘶吼。

聂行风打开手电筒,两人一口气跑到地下二层,这里的地面晃动得愈加厉害,前方同样摆着一根根白烛,幽暗光亮中,乔和魏正义正跟一头庞大怪物打得难解难分,正是幻化成实体的庆生,四面墙壁被它的戾气震到,不断发出颤动,之前素问可以做出结界拦住它的戾气,但乔和魏正义突然遇到凶兽,有些应接不暇,再加上它刀枪不入,四爪和长尾有如利刃,把他们带得节节后退,眼看就撑不住了。

看到这一幕,张玄眼中闪过狠戾,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不肯回地狱,那我就成全你!」

说着,索魂丝荡出,劈向恶兽,法器虽然打不死它,却也让它吃不消,脊背被击中,它疼得连连痛呼,放开了对乔和魏正义的紧逼。

趁他们对付恶兽,聂行风跑进幽明烛光中,见一个纤弱清瘦的少年裸体平躺在地上,全身画满稀奇古怪的符咒,聂行风触摸他的鼻息,发现他身体已经凉了,有道形似人体的白雾正在往他身上靠近,眼看就要进入他的躯体里,聂行风急忙用犀刃将那道白雾劈开,又脱下外衣,披在少年身上,把他抱出烛火阵中。

「混蛋!他是我的!把他还给我!」

白雾没有顺利进入少年的身体,反而差点被犀刃所伤,气得全身直抖,在空中重新汇集成人形,跳跃的烛光扭曲了他的脸庞,依稀是陈管家的模样,却又模糊难辩。

聂行风眼眸扫过烛火里躺着的另一具躯体,枯槁如死灰的老人脸庞,跟墙上挂着的陈家祖先画像惊人的相似,他厌恶地皱起眉,说:「陈悦书,到现在你还不肯放弃吗?」

「为什么要放弃?我不信命,我不要跟这些短命鬼一样空有万贯家财,却各个早夭,我已经改变了命运,现在就差一步,我就可以重生!」

就差一步,他就能重生到少年身上,以这具躯体重新活下来,凭借他的头脑,再加上庆生的相助,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改写命运,可是关键时刻却被这些人打乱了,他不知道他们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来跟自己作对,只知道他要及时杀了这些人,时间不多了,如果他无法附身,那么他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都将毁灭。

「吃了他!」陈悦书手指聂行风,冲恶兽疯狂地叫道:「快点吃掉他们!我将用最好的食物来供奉你!」

充满诱惑的话语,庆生兴奋地昂头高嗷,向聂行风冲来,却被张玄半路截住,并顺手一鞭抽在那团白雾上,白雾人体避开了,庆生却被他的呼唤声弄得癫狂,肢体摆动中一脚踩在了陈悦书的躯体上,顿时血花四溅,躯体上半部分被踩破了一个大洞,陈悦书看见,急得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