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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执位Ⅲ(369)

他太了解萧兰草了,这个人绝对吧容貌看得比虚名更重要,于是又接着追加,「而且你的动作只是换个地方睡觉而已,有太阳晒有人陪聊还有薪水拿,每天出去活动一下,总比一直窝在家里要健康。」

条件听起来很诱人,不过萧兰草怀疑是否真有这样的好事,凤眼斜瞥他,「你不会是在诓我吧?」

「有没有诓你,去了就知道了,如果你不满意,可以马上辞职。」

话都说到这分上了,要是再拒绝,那就太驳面子了,再说跟情人做同事也是件奇妙的经历,萧兰草应道:「那就做做看好啰。」

对魏正义来说,总警署档案室算是继乔出现之后的第二个梦魇,偏偏这两个梦魇是相互关联的,家里的老头子都直接明说了,谁让他跟黑道走太近,为了不落人口实,就只好委屈他在档案室做事了,在这里虽然升职晋级没盼头,但总算可以平平安安的度日——再有了孙子后,魏处长对自己这个没长进的儿子彻底放弃了,把他丢在这里自生自灭。

好在为正义为人乐观,在渐渐习惯了这份工作后,觉得每天整理就当俺也是件很有趣的事,带他的老前辈为人也不错,所以这次从意大利休大假回来,他特意带了不少当地小吃来答谢前辈,谁知道前辈刚好退休离开,导致那一大堆点心只有他一个人吃。

「一九八一年谢家灭门案顺利侦破……哦哦,三十年前的案子也破了,好厉害。」

他嚼着甜饼在档案架前,拿着刚收到的档案资料跟架子上的年份对照,刚找到旧档,把档案夹抽出来,就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接着是皮鞋踩动地面发出的轻响,有人走了进来。

一定是新同事来报到了。

魏正以匆忙咽着点心,抱着一大堆档案跑出去,刚跑出档案架,迎面就跟来人碰个正着。

男人身体修长,一身笔挺的高档西装,酒红色半长微卷的发丝垂下,略微遮住了脸颊,他长得不出众,却很有质感,骄傲张扬的气场让他整个人变的耀眼起来,阳光斜照,不仅印亮了那头红发,也让他的眼瞳旋出异样辉彩,看到他,魏正义张大嘴巴,过度吃惊之下,怀里抱着的档案落了一地。

「表、表哥!」

男人长得其实跟魏正义记忆中的表哥完全不同,但他整个人身上散发着「我是萧兰草」的气息,于是魏正义就这样叫出了声,而男人的反应也表示他没认错人。

魏正义的称呼让萧兰草对自己的存在多了份信心,转头看这房间,跟印象中陈旧阴暗的档案室不同,这里面积很大,由于处于大楼最边上的位置,采光相当好,中央空调吹着,空间里还飘荡着悠扬的爵士乐,这是其他部门无法享受的待遇,再看到桌子上放满零食茶点,萧兰草满意地点头——萧燃没骗他,这里有吃有喝有人陪聊,比在家舒服多了。

「怎么看出是我的?」他向魏正义微笑问道。

「直……觉……」

其实是魏正义的大脑此时还处于当机状态,除了这个答案他找不出其他解释。

「为了答谢你的直觉,今后我会多关照你的。」后者想他伸出手来,「我叫萧兰草,从今天起正式调进档案室来跟你拍档。」

《完》

番外:秘密的秘密

「张玄,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嘛?」

卧室里,看着电视荧幕上播放的赤裸裸的色情画面以及画外音解说,聂行风整张脸都黑了,明明张玄要给他看的是林纯磬的死亡录影,从知道有这个录影到真正拿到手里,聂行风觉得等了足足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今晚就在他以为终于可以看到的时候,画面放出来,里面居然是比十八禁还要色情的东西。

他转头看张玄,张玄也瞪大蓝眸无辜地回望他,「是啊,我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在问你!」

「我在问老天爷。」张玄指指头顶。

其实他更想问萧兰草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内容截然不同的两份资料他会拷贝在相似的光碟里,还不在外壳上特别注明,所以自己拿错也天经地义啊。

当然,这种天经地义的话张玄不敢说出来,呵呵干笑了两声,「也许这是睿庭放在画外音的声音我听着很耳熟,好像……」聂行风说:「半小时前,我们还跟他对过话。」

张玄回答不上来了,继续在心里用力诅咒萧兰草,让他传授经验,他还真尽职尽责,在光碟里很用心的配上解说词,害得自己背黑锅,现在他迫切希望天上砸下个馅饼,直接把招财猫砸失忆,这样他就可以解脱了。

然而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有馅饼穿过楼顶,砸到二楼卧室里来的,所以结果是聂行风一语道破真相,「这其实是你花钱跟萧兰草买的吧?」

「没花钱的!」

话刚出口,张玄就懊恼的想咬掉自己的舌头,真话问出来了,聂行风点点头,了然地说:「看得出他真的很感激你之前的帮忙。」

「董事长你误会了,这绝对是睿庭向小兰花买的!」

承认接收色情光碟不可怕,可怕的是被聂行风发现自己的想法,张玄边解释便迅速把光碟拿出来,又将林纯磬的那一张放进去,说:「招财猫你不要总打岔,我们来看看磬叔是怎么被害的,早点找出凶手,为磬叔报仇!」

就他对张玄的了解,他会这么紧张否认,背后一定藏了许多秘密,不过聂行风没在追问下去,而是顺着张玄的意思把注意力转到林纯磬过世那晚的录影中。

录影时间并不长,但它带给聂行风跟张玄的震撼却无法用语言形容,林纯磬一定是感知到了死亡降至,所以当晚正襟危坐在椅子上,手枪跟道符摆在一边,但他们都知道这些对于强大的对手来说都是没用的。

没多久酷似聂行风的男人从外面走进来,两人发生了争执,林纯磬先动了手,冲付燕文连开数枪,子弹从付燕文身上穿了过去,却伤不到他半分,而后付燕文走向林纯磬,手掌冲着他抬起,做出慢慢收拢的动作,林纯磬的身体就随之失去了控制,用手紧握住心脏部分,痛苦的弯下腰。

怦通!怦通!

整个画面是无声的,但张玄觉得自己可以听到里面的心跳声,虽然故人往生了,但他临死钱的绝望挣扎永远留在了录影里,时隔很久,已化作怨念无法消散,才会每每在播放中冲击观看着的感官。

聂行风也感受到了,真想他们已经知道,他不忍再看下去,让张玄停下,叹道:「这真是不祥之物,难怪林麒会急于脱清关系了。」

「这跟那个东瀛咒怨是同一道理,不过磬叔散发出来的不是怨气,而是警示我们的意念,只可惜林麒看不懂。」

想起跟林纯磬的交往和他一直以来对我们的相助,聂行风沉默不语,虽然早知林纯磬的死于付燕文有关,但真正看到时,他还是无法相信,身为战神,付燕文没有权利剥夺别人的生命,这种妄顾人命,凌驾于一切之上的优越姿态让他厌恶。

「随意杀人,他就不怕遭受天谴吗?」

「不怕吧,因为是磬叔先动的手,用人间的判定标准来说,他最多时防卫过当。」张玄的话半是调侃半是嘲讽,「所以这世上根本没有真正的神与魔,付燕文用自己的行为证实了这一点,不过他还是智者千虑也有一失啊。」

聂行风没听错,奇怪的看他,张玄笑道:「你不觉得这家伙被磬叔算计了吗?在我们修道者看来,生与死并没有太大区别,所以与其一直被某人控制做自己不想做的事,顺顺利利去死一场不是更好?死亡、入轮回、奈何桥头闹事、转世,这些都在磬叔计划之内,否则他这只老狐狸明知不是对手,为什么还要先去挑衅对方?」

在酆都跟林纯磬一场相处,聂行风相信在下的猜测多半是正确的,但他还是不喜欢这种拿生命当赌注的游戏,心头沉甸甸的,他问:「这张光碟你准备怎么处理?」

「烧了它,修道之人临死前的意念太强,留着反而是祸害,反正我们已经知道真相了,它没有在留下的必要。」

聂行风同意了,跟随张玄来到后院,看着他燃起道符在地上做了个小结界,将光碟放在里面,随着火焰升腾,光碟上很快浮出了一层墨黑雾气,黑雾在火种旋绕了几下,转眼间就消失在夜空中。

张玄难得的神情郑重,双手合掌在火钱拜了拜,知道他是在拜谢林纯磬,聂行风也陪着他一起做,等两人做完,火焰也灭了,地上只剩下一张烧裂的光碟。

「明天让钟魁来清扫一下就OK了。」

张玄给聂行风打了个手势,准备去睡了,谁知脚步刚抬起就被叫住,聂行风问:「磬叔叔的事搞定,那现在我们是不是该聊聊那张奇怪的光碟了?」

聂行风的表情似笑非笑,品出了秋后算账的味道,张玄顿觉背后凉飕飕的,不管三七二十一,掉头撒腿就跑。

「什么奇怪的光碟?不知道不知道,我困了,我要去睡觉,董事长拜拜!」

清晨,悦耳的门铃敲散了张家的寂静,钟魁在厨房忙着做饭,招呼汉堡去开门,门打开后他就听到清脆的童声传进来。

「汉堡包我回来了,你有没有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