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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执位Ⅲ(380)

「那要看是多深的伤疤。」

「绝对没有钟魁腰上那刀深。」

「那效果应该可以让你满意。」

「谢谢师……马先生!」

谢字后面那个音咬得很轻,轻易就被之后的称呼盖过了,马灵枢像是没听到,端茶慢慢品着,倒是跟着过来的钟魁听得糊涂了,问:「为什么要拿我打比喻?」

询问成功地被忽略了过去,张玄拿着药跑去洗手间,半路又折回来,「药膏里没有放芥末吧?」

「我为什么要在伤药里放芥末?」

「上次你都在薄荷糖里放芥未了!」

「那是吃的,这是敷的。」马灵枢说完,见张玄的蓝瞳里写满了狐疑的色彩,他只好认真地说:「里面没有芥末,没有辣椒油等一切食用物品,如果你不信,那就还我。」

话音未落,张玄已经跑走了,用实际行动证明他想要得不得了。

马灵枢把眼神转回来,对聂行风笑道:「虽然他看上去一点不像受伤的样子,但还是要感谢他昨晚帮素问。」

「都是朋友,应该的。」

聂行风在对面坐下,钟魁赶忙给两个人倒了茶,自己在旁边陪着,说:「马先生刚才去看过素问,见素问刚睡着,就没进去打扰他。」

「看得出素问受了很大打击,他的精神状态还不如张玄。」马灵枢把话接过去,「是我疏忽了,初九有在酒吧做了守护结界,我以为不会有事,没想到他才走没几天素问就出事了,还好有张玄帮忙。」

「初九去哪里了?」

「他没有说,不过我想一定是很麻烦的事,否则他不会对素问置之不理。」

下面的话马灵枢没说下去,素问状态不佳除了记忆复苏带来的困扰外,更多一部分原因还出在初九身上,他陪伴素问太长时间了,也许平时素问不会多加注意,但那份依赖感已经深藏在了骨子里,在危险的时候,那孩子一定很希望初九会在自己身边,他的不闻不问本身对素问来说就是很大的打击。

马灵枢把目光转向聂行风,「今早看新闻,有提到巡警死亡的报导,那时我还没想到跟张玄他们有关,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听张玄讲过,但究竟是怎么回事还不清楚。」

一切意外都发生得太突然,再加上张玄一直处于神智恍惚的状态中,他自己都没弄清事件的脉络,当然不可能讲述得让聂行风听懂。

「我只知道曲星辰跟这件事有些关联,张正好像也知道一些事情。」

马灵枢收敛了笑容,「这与曲星辰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着了!」张玄敷着药不忘听聊天,听他们说到曲星辰,立刻跑出来抢着说。

三人顺着叫声转过头去,就见张玄把额头上本来包好的纱布都扯了下来,纱布一头耷拉在头上,发际线下有条颇长的磕痕,但看上去没有很深,他把医生敷的药都擦掉了,换上了马灵枢给的药膏,药香浓郁,随着他的走近向四周散开。

张玄似乎对马灵枢送的药很满意,坐下后还不时张望对面的镜子,聂行风把他头上的纱布摘下来,想换新的,被他一口拒绝了,嫌弃地说:「我还要出去办案,缠纱布会被人笑死的。」

聂行风知道张玄死要面子的个性,没勉强,把纱布剪成比较小的长条,折起来贴在他的额头上,有头发遮掩,纱布就变得不明显了,这次张玄没反抗,乖乖由他敷伤口。

马灵枢看在眼里,禁不住想起了曾经久远的往事,但他觉得此刻这副画面更养眼,提醒说:「药一天敷一次就行了。」

「知道了。」

聂行风帮忙包扎伤口的同时,张玄开始说曲星辰的事,马灵枢最初还是一副闲散表情,但随着张玄的讲述,他神色郑重下来,直到听到雨夜怪客的名字,不由失声问:「你确定他自称索仁峰?」

「也可能是索山峰索大峰娑罗峰,」张玄随口说:「昨晚电闪雷鸣的,酒吧的电路都被劈坏了,听错名字也不奇怪。」

「但他却打得你毫无还手之力。」

这句话太伤面子了,张玄连连摇头否认:「没那回事,我要不是护着素问,就不会脑门被砸,说到那个武器,就更奇怪了,明明伤口没有太深,可是被砸中后就一直不停的流血……」

「把武器给我看一下。」

「武器……」

张玄转头看聂行风,聂行风没带来,正要去拿,就听空中传来叫声,「张人类你敢侵犯鸟权,我让你也尝尝被扔的滋味!」

说时迟那时快,一根黑黝黝的棍子随着汉堡的尖叫声从空中飞了过来,像打棒球似的朝着张玄拍去,棍子被法力驾驭,周身散发出淡淡金光,令棍上的符咒愈发显眼。

张玄吃过一次亏,见它拍过来,正要躲闪,马灵枢突然伸出手,那铁棍便像是通了灵般的脱离了汉堡的控制,凌空一个飞旋,啪地攥在了马灵枢手里,棍子上的金光犹自游走着,符咒像是活了,在金光中微微从棍身上腾起,但很快就消失在马灵枢的掌中,他将手收回,往后稍微用力,棍子就顺着螺纹自动转回了原有的长度。

一连串的动作做得轻巧干练,聂行风曾拿过铁棍,了解它的重量,没想到马灵枢这样轻松就将它拿到了手,快得让其他人来不及给任何反应。

「对不起,海神大人!」

某只鸟的怒火也被马灵枢的动作成功镇住了,看到张玄脸色不悦,它立刻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两只翅膀捂住大张的嘴巴,一副我怎么可以这么蠢去自寻死路的表情,还好马灵枢的气场压住了它的存在感,张玄没理它,眼睛盯在马灵枢身上,像是想探明他隐藏的秘密。

「马先生好身手啊,」他赞道:「昨晚我要是有马先生一半的功力,就不会被砸得头破血流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你对赚钱比练功更用心呢。」马灵枢看都没看他,眼睛盯着铁棍,随口道。

被将了一军,张玄无话可说,马灵枢也没给他再问下去的机会,看铁棍的眼神有些复杂,也有些慌乱,但马上就被镇定盖住了,站起来对聂行风说:「我有事先离开,素问精神不太好,可以麻烦你们再照看他一阵子吗?」

「没问题的马先生,一切包在我身上!」汉堡抢着说,翅膀在脑门前一亮,做了个敬礼领命的动作。

汉堡会主动做事一定有它的目的,聂行风便顺水推舟,点头答应了下来,马灵枢又手抚铁棍,问:「这东西我可以暂借几天吗?」

「你是不是有什么线索了?」张玄说:「有线索就不要瞒着,大家合力早点把曲星辰找出来。」

「不,只是有关我个人的一些私事。」

看得出马灵枢并不想多谈,婉言回绝后就告辞离开了,行色匆匆的气息连钟魁都感觉出来了,跟着他跑出去,但没多久就垂着头返了回来。

「怎么了钟钟学长,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汉堡一语双关的笑话没得到捧场,钟魁眉头拧起,嘟囔:「马先生不让我跟,说素问可能有危险,让我留下好好照顾他,素问怎么会有危险呢?明明就是马先生嫌我多余……」

「那就是马先生不让你跟了,你这个助理一定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那类人,呃不,那类鬼……」

一句话戳到了钟魁的痛处,拧着眉头走远了,只留下一句话,「那今后你自己找饭吃吧!」

「开个玩笑嘛钟钟学长,不要这样……为了庆祝你终于有了自知之明,今晚我们去Empire干一杯吧!」

吃不到美食也是汉堡的痛处,一秒选择妥协,追着钟魁飞过去,却半路被张玄揪着头毛扯了回来。

「老板都消失了,去喝个屁啊。」张玄一巴掌把没眼色的小鸟巴去了一边,「我说这个家什么时候你做主了?董事长还没答应的事你敢先答复。」

张玄心情不好的时候,汉堡是不敢放肆的,摸着头顶被打得凌乱的毛毛,谄媚:「其实我是替董事长大人答应的,马先生的心思不在素问身上,所以答不答应结果都一样,我应了的话,将来出什么问题,可以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嘛,是不是?」

「什么出问题?闭上你的乌鸦嘴!」张玄没好气地说。

不过说到察言观色,汉堡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了,素问跟随马灵枢那么久,却被他忽视,那就是现在对马灵枢来说,有其他事情比素问更重要,或者说更严重,张玄想起不告而别的初九跟突然发狂的曲星辰,直觉感到这是个很不乐观的开始。

「真糟糕,马先生走太快,忘了问他木偶的事。」

聂行风其实有记得,但可惜马灵枢没给他询问的机会,便说:「等下次再问好了。」

也只能这样了,一想到跟聂行风约好的海外旅行因为各种事情一拖再拖,张玄就觉得额头上的伤更痛了,叫道:「我不就是想出国旅行嘛,为什么总是无法成行啊!」

趁他不注意,汉堡溜去了旁边桌上,理着被揪乱的头毛,说:「还是不要了,您就在国内转悠吧,要是再把杀人事件带去国外就不好了。」

「哪有那么夸张?」

「既然您逛个酒吧都能搞出人命案来,那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说不定雷雨都是您带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