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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执位Ⅲ(476)

在反复看了几遍确信自己没搞错后,钟魁震惊了,这些人太奇怪了,他还活着呢,怎么没确认清楚就胡乱给他做牌位,做牌位也罢了,这守龛童子是在搞啥鬼啊?!

「汉堡你给我解释清楚,这牌位到底是怎么回事!」

钟魁气得去抓汉堡,但汉堡已经飞开了,钟魁松开牌位后,马上又掌控不了自己的身体,开始往上飘,情急之下顾不得去追汉堡,慌忙伸出双手抓好牌位,再环视客厅,想找个靠谱的朋友来帮忙。

祈愿达成了,银墨从楼上下来,迎面来到神龛前,机不可失,钟魁一手抓自己的牌位,另一只手伸出来向他微笑打招呼,「嗨,银墨好!」

笑容走了空,看银墨的反应就知道这也是个看不到他的人,钟魁的笑脸不由得变成了哭脸,叹了口气,嘟囔:「张玄你在哪里?我不要活着被人祭拜啊,拜托,快来救命。」

银墨面无表情地点起线香,冲着牌位拜了两拜,然后将香插进了香炉里,钟魁在旁边歪头看他的举动,觉得他跟平时不太一样,心事重重的连带着气场也沉重了起来。

「出了什么事吗?还是你又跟你哥哥吵架了……」

噗通!

钟魁的话被打断了,看着双膝跪在神龛前的银墨,他不由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缓过来,结结巴巴地说:「上柱香而已,不必行这么大的礼吧?」

声音没传达过去,银墨对着牌位说:「钟魁,哥哥让我对你说声抱歉,请你原谅他的过失。」

「什么过失啊?有欠我的钱?还是想顶替我的助理工作?」

钟魁想不通,见银墨跪在那里不起来,他伸手去扶,动作连续做了半天才想到自己接触不到对方,只好抱着神龛跟银墨面对面跪下来,说:「不管是怎样,反正我现在也没事,呃,也不能说是没事,但我会变成这样也不是你们的错,别在意了。」

银墨却看上去很在意,依旧跪在那里不动,钟魁跪了一会儿,身体又逐渐飘起来,他抓住神龛,拼力让自己回归地面,如此反复折腾了几次,他无奈地对银墨叹气。

「你不是在道歉,明明就是在折腾我,我这样跪着很累的……董事长,董事长快来劝劝他,让他不要做傻事。」

钟魁冲远处的聂行风大叫,聂行风其实早在银墨下跪时就看到了,他站了起来,却没有过来,而是给汉堡使了个眼色,汉堡会意,飞过来对银墨说:「冷静冷静,杀钟魁的又不是你们兄弟,你不必感到抱歉了。」

银墨沉默不语,汉堡又问:「那你们有害他什么吗?小事道个歉就行了嘛,你看我把他的头都打掉了,还没跟他说对不起呢。」

什么意思?

钟魁随着银墨一起转头看汉堡,汉堡清清嗓子,解释:「我不是跟苏扬一起去找常运的地图嘛,我找不到,只好把线索给张玄了,最后还是钟魁把地图找到了,为了抢地图,我就从后面给了他一锤子,没想到他很不经打,脑袋就掉了。」

「原来打晕我的是你!」钟魁大叫。

当初被张正离间,他还真以为打晕自己的是银白,没想到竟是汉堡,气得冲汉堡挥起拳头,却连根鸟毛都掀不起来。

「难道他是你杀的?」银墨问。

「当然不是,确切地说我只是想拿地图,没想到钟钟学长不经打。」

「说我不经打,你被人打头试试看!」

「还好他的骷髅骨架可以自动复原,但不能说他不会有事我就可以随便打他对吧?所以对于这件事,我还是挺内疚的。」

「内疚得嗑瓜子吗?」看到沾在汉堡嘴上的瓜子皮,钟魁忍不住吐槽。

「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事?说出来心情会好些的。」

银墨不说话,不过看他的表情很纠结,汉堡又循循善诱,「沉默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是啊,究竟是什么事,放心吧,你说出来我也不会怪你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钟魁在旁边附和。

银墨张张嘴,像是要坦白,说出来的却是——

「哥哥不让说。」

钟魁刚飘浮起来的灵体成功地摔了个嘴啃泥,汉堡也气得来回抓爪子,这时,聂行风走了过来,看着他,银墨冷峻的脸上露出类似委屈的表情,小声说:「其实我们没有想害钟魁。」

「这个我一早就知道了,我想听下面的内容啊大哥。」

钟魁恨铁不成钢,借着飘浮的机会伸手捶银墨的脑袋,像是接收到了他的怨念电波,银墨站起来面向聂行风,就在钟魁以为他决心要吐实时,门铃响了起来。

仿佛清醒了过来似的,银墨丢下一句「没事」就转身快步跑上了楼,关键时刻对话断掉了,钟魁欲哭无泪,飘起来抓住自己的牌位,哭丧着脸嘟囔:「我不就是想知道有关自己的八卦嘛,怎么这么费事?」

汉堡飞过去开门,钟魁探头去看来客是谁,却见聂行风走到龛位前拿起了噬魂镜下的黑布,随即他就眼前一黑,四周再度陷入黑暗空间。

这是怎么回事?

钟魁伸手朝周围摸摸,没发现异常,又来回飘了一圈,但总是飘不出黑暗的地界,他抓抓头发,对自己目前的状况百思不得其解,但总算没有很糟糕,至少他在家里、张天师祖师爷的神龛上,所以不管现状如何,总是有办法解决的。

至于张天师捉鬼这个事实被钟魁彻底遗忘了,打了个哈欠,刚才的一番折腾让他又有了困意,抱住自己的牌位随便一趴,决定还是先睡一觉好了。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钟魁被说话声吵醒了,睁开眼,他发现黑暗状态消失了,他靠在神龛上像个氢气球似的来回飘动,眼前摆放着好几碟精致小菜,都是他喜欢的菜肴,但他伸手碰了碰,如预料中的,他的手直接从盘子上穿了过去。

「看不出二少你还会做饭啊,而且还做得不错。」

对面传来说话声,钟魁抬头看去,竟然是乔,他身边坐着魏正义,自从两人关系和睦后,他们就经常在国内跟意大利之间来回飞,再加上魏正义的工作关系,他们已经很久没来了,聂睿庭更是整天围着颜开转,很少出现,听说是聂睿庭主厨,钟魁很惊讶。

「做几个小菜而已,当年为了追女生,我也是苦下功夫的,这招最讨她们欢心。」

吃着饭,聂睿庭还不忘自赞一下,又很绅士地帮大家倒酒,钟魁探头看了一圈,没找到颜开,他有些泄气,颜开的出身跟这些人都不同,他还期待颜开能看到自己呢。

「最讨女人欢心的方法是直接上钱,」汉堡说完,又追加:「啊不,这招对男人也管用,比如我们的张人类。」

几道眼刀飞过去,发现自己说溜嘴了,汉堡急忙飞开,乔拍拍聂行风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师父,他吉人自有天相,今天难得大家凑一起,来,吃饭吃饭。」

听着他们的对话,再看聂行风的脸色,钟魁猜到了前因后果——张玄可能出事了,否则以他的个性,不会一整天都不在神龛前出现,银白也不在,再联想银墨说的那番话,钟魁觉得事情有点糟糕。

不过还好这些平时不出现的朋友约了一起来拜访,让家里不至于太冷清,娃娃跟豆豆也来了,两个小不点已经吃完了饭,相互靠在一起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一边玩玩具一边说话,钟魁发现自己就是被他们的叽喳声吵醒的,但对话内容由于声音太小,他只能听个大概。

「那个镜子好像是玄玄给我的,我早就忘记了,还是小鹰帮我找出来的,我就用镜子这样照这样照,就把那些像我的坏人都照没了,豆豆你没看到,很可怕的,但我不怕,我是大人了!」

娃娃在拍胸脯,然后豆豆玩着小汽车稚声稚气地问:「那小鹰呢,小鹰又是谁?」

「小鹰是我的好朋友,是比汉堡要小一号的鹰,可是它不见了,玄玄不见了后它也不见了,唉……」

「娃娃哥哥,我也想养一只唉。」

「嗯嗯,我让我爸爸给你买,我爸爸最疼我啦!」

「我爸爸也最疼我的,」豆豆说完,看到乔不悦的眼神投过来,他立刻摇头,「爹地也很疼我的,爹地最好啦。」

「那豆豆,下次我带你去常运吧,里面有好多好多好玩的地方,有骨头有贞子还有钟钟学长。」

「什么是贞子啊?」

「玄玄说是很喜欢爬的女人,我也有遇到过了,不过我不怕她,我有帮院长保护小伙伴们。」

「唉,哥哥好厉害!」

两个小鬼凑在一起又是打手势又是叽叽咕咕,看起来说得很闹,但大人们多半都没听懂,乔转头问聂睿庭:「他们在说什么?」

「好久没见,随便聊开心吧。」

「聊归聊,可别把我家豆豆带傻了。」

「乔先生,您除了喜欢抢钱抢军火外还喜欢抢别人的台词吗?」

在舌战方面聂睿庭寸土不让,被挤兑,乔挑挑眉,正要反驳,聂行风抬手打断了他们,说:「娃娃跟豆豆很久没来,就让他们在这里多待几天吧。」

乔跟聂睿庭对望一眼,他们特意把孩子带来,就是因为听说了张玄出事,想用小孩来安慰聂行风的,聂行风这样说,就代表他们的战略成功了,两人连连点头,表示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