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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执位Ⅲ(49)

「那你也没必要跟我们说啊。」

叽里呱啦的讲一通,还不是心里发虚?希望到时乔发飙,有人帮他求求情,魏正义这点小心思张玄哪能不懂,才不会上当,笑嘻嘻地说:「不过我想这种私事,乔也不会在意的。」

怎么不会?就慿他对那个黑道头子小心眼的了解,他不仅会在意,而且还会相当在意,至于为什么自己会心虚,魏正义暂时还想不通,可能是不想跟乔的关系搞得太僵吧?否则那家伙闹起事来,警方这边也是很头痛的。

所以,这时候讨好一下师父和董事长是很有必要的。

魏正义打定主意,问:「师父你们住哪里啊?如果旅馆不方便,就到我家吧?我爸在这边有个小别墅,平时没人住,你们看要不要搬过来?」

魏正义刚来,还不知道张玄遇到的一系列问题,只以为这次依旧是师父跟师公搭档,听了他的话,张玄突然想起了钟魁,问聂行风,「董事长,你把钟魁安置去哪里了?」

「隔壁。」

随着聂行风的回答,张玄把视线转向汉堡,汉堡没动,头一转,看向魏正义,讥笑说:「不用叫了,那只鬼被你的好徒弟弄走了。」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汉堡说:「他知道自己是鬼,然后就鬼影消失了,顺带拿着你的背包。」

听着汉堡的叙述,张玄怒火中烧,真想一张道符甩过去,刺这个正义员警一个透心凉,他知不知道自己昨晚被鬼追了一晚上,差点挂掉,就是因为那个背包!

现在好了,钟魁没影了,背包也没影了,那个木盒心脏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骷髅头里面装了那么多的冤死阴魂,要是被放出来,后果不堪设想,自己这里已经一大堆麻烦了,他是不是怕自己不够闲,再来加一点?

张玄脸上还挂着笑,但任谁都能感觉得出他此刻身上散发出的冷气,魏正义作贼心虚,偷偷挪到聂行风背后,小声解释:「我不知道师父另有打算嘛。他是鬼,所以我就想做做好人,送他上路,谁知他会携款潜逃?我还怕他弄错,特意掐他的无名指,他痛得要死……」

「我快被你气死了,员警叔叔!谁的指头被用力掐都会痛的,要是能送他上路,我早送了,还用得着你出马?」听不下去了,张玄气愤愤地指挥聂行风,「董事长你掐这笨蛋的无名指往里掰,他要是不痛,我跟你姓!」

「你本来就跟我姓。」聂行风没动手,说:「现在已经这样了,生气也没用,我们还是想想怎么解决吧。」

这话对了张玄的脾气,火气降了大半,想到钟魁身上带了骨妖的东西,可能会有危险,对魏正义说:「马上去把他找回来。」

魏正义立刻往外跑,张玄叫住他,问:「就这样去,你找得到吗?」

「我想我应该找不到。」

「找不到你还去!?」

「因为师父你心情不好嘛,至少我要出去转一圈,等你气消了再回来。」

堂而皇之的回答,张玄气急反笑,真是个好徒弟,可惜脑筋短了点,要是乔在就好了,至少在算计筹划上,他要胜魏正义百倍,想了一下,伸手掏口袋,准备找道符,不过衣服都换过了,病号服的口袋里什么都没有。

聂行风看张玄的动作,就知道他的心思,起身从自己的随身行李里拿出备用的黄纸朱砂,递给他,不过张玄没用朱砂,而是咬破食指,在道符上写了招魂符箓。

他一口气写了五张,交给魏正义,告诉他依次在钟魁的住家、公司、丁许虹的家和百货公司烧符召唤,最后一张是要烧在钟魁死前停留的地方,可惜他不知道是哪里,只好说:「你先留着,见机行事。」

魏正义老老实实接了,又担心地问:「他会不会吓得魂飞魄散啊?」

「我觉得比起魂飞魄散,他笨死的可能性更大,」张玄说:「不过如果其他鬼先找到他的话,那就很难说了,尽人事听天命吧。」

魏正义很内疚,说起来这件事都是因为他的鲁莽引起的,握拳说:「那我就逆天行事!」

这种事还不到逆天的程度吧?

张玄一脸窘相地看着魏正义出去了,啜着微痛的手指,对聂行风说:「董事长,今晚我要吃顿大餐好好补一补。」

手指被拉过去,聂行风帮他吮吸指尖的伤口,温馨得发甜的一幕,汉堡很有眼色地在旁边搧翅膀打拍子。

「董事长大人真是好贤慧啊。」

「马屁拍够了没有!?」

冷光射来,汉堡感觉不好,立刻调转方向准备偷溜,被张玄叫住,问:「你有没有找到丁许虹的魂魄和尾戒?」

「没。」汉堡说完,见张玄瞪眼,它急忙解释:「歌剧院太大尾戒太小,昨晚人又多,很难找耶,不过丁许虹的魂魄是绝对没有,我的同行来索魂,我不可能不知道。」

死而魂魄不离,联想到丁许虹死前的打扮,张玄陷入沉思,不过现在他自己一堆事,没时间管这些麻烦,吩咐汉堡去帮忙找钟魁,又警告说:「魏正义不知道钟魁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我不管,不过下次要是再耽误了我的事,以后你就算死了,也别想再回地府!」

张玄很少发脾气,但一旦动怒,那气势就足够霸道,汉堡不敢反驳,老老实实应下来,以最快的速度飞出了病房。

见成功震住了阴鹰,张玄心情大好,转回笑颜,对聂行风说:「我饿了。」

「那先吃饭,再考虑怎么处理这些问题。」

聂行风打电话让人送餐过来,话筒刚放下,外面就传来敲门声,得到他的回应,门被推开,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D_A

「行风,好些了没有?」

男人气质温雅,不过好像没休息好,气色相当差,他跟聂行风打招呼时,给他使了个眼色,聂行风看到跟随在他身后的几个人,故意说:「很糟糕,刚才才醒,头还在疼,你呢?」

他转头看张玄,张玄会意,说:「除了胃口好之外,其他地方都不好,要重新做检查吗?那等我们吃饱了再说吧。」

这推托之词也表现得太明显了吧?

男人神色一窘,突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张玄的目光落到他身上,眼睛眯了眯,说:「你看上去有点面熟欸。」

这副无辜的表情让男人脸色更难看,很想说能不面熟吗?前不久自己的后脑勺还差点被他砸个大窟窿!

「我叫陈文靖,我们曾在empire酒吧见过。」

「啊,你就是那个……」

张玄想起了那个被自己迁怒的男人,有些不好意思,上前想跟他握手表示和解,谁知陈文靖一个箭步退到了聂行风身后,看来那晚的经历让他至今都心有余悸,连起码的场面礼都忘了遵守,还是聂行风为了缓和气氛,给他们彼此做了介绍,最后看看张玄,又加了一句。

「其实张玄人很好的。」

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还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陈文靖瞅瞅聂行风,觉得几年不见,他的口味变了,不仅好龙阳,还喜欢SM,难怪昨晚搞得一身血的来求助,再想起另一个上身赤裸的男人,陈文靖觉得比起警方怀疑的纵火事件,他更倾向于这三人玩3P玩过火了,才会搞得那么狼狈。

「幸会幸会。」陈文靖总算是久混商界的人,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看在聂行风的面子上,他主动跟张玄握了手,心里却加了一句——最好没再会。

「请问这几位先生是……」

介绍完毕,聂行风把目光转向随陈文靖进来的几人身上。

为首的男人一身价格不菲的休闲西装,他长相出众,唇角轻微上翘,这让他看起来像是总保持一副很容易亲近的笑脸,乍然看去,像某外企里的高级白领,但稍见凌厉的眼神泄了他的底,聂行风马上判断出,这个人的随和只流于表相,骨子里他一定是个很难缠又棘手的人,或许还很冷酷,通常冷酷的人都喜欢这种微笑的面具。

在不了解对方底细的情况下,没必要得罪这样的人,于是聂行风主动询问,间接给了对方面子,朋友,任何时候都不会嫌多。

见他提到自己,男人眼中微露惊讶,但马上就笑了起来,走上前向聂行风伸出手,说:「我叫萧兰草,今后还请多指教。」

聂行风接过萧兰草递来的警证,看到高级警司的字样后,又重新端量了他一下,男人最多三十出头,能在这个年龄就混到高级警司,足见他有其过人之处,而他亲自来拜访的用意也不言而喻了,聂行风不敢掉以轻心,问:「请问萧警司来找我们有何贵干?」

「聂先生太见外了,张玄是正义的师父,从他那边论,我们也该算是知交了。」

萧兰草笑起来时,眼眸微微眯起,带了点狐狸样的狡诈神情,偏偏他的眼神很冷,让聂行风不由自主地提起了戒心。

「魏正义?」

张玄的好奇心被提了起来,凑过来问,随着他的靠近,陈文靖又稍微往后退了一步,他没注意,眼神都放在萧兰草身上,两人目光交锋,萧兰草立刻把眼神转开了,正要解释,门再一次被撞开,魏正义风一样的旋进来,叫:「我来了我来了!」

这门其实只是摆设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