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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执位Ⅲ(81)

九尾狼是存在的,就在他童年的记忆里,但马灵枢的话又让他不太敢肯定了——也许随着那条白狼的死亡,九尾狼就真的绝迹于这个世上了吧。

张玄离开后,马灵枢站在窗前,看着他骑上机车跑远了,微笑说:「我们好像把他弄得思维混乱了,真是不应该啊。」

白狼没答话,仍然盯着张玄离去的方向出神,马灵枢看看它,又笑道:「可是逗弄人这种事很好玩是不是?不如下次你变出九尾让他看看,他一定吓一跳。」

想象着那个画面,马灵枢恶劣地笑出了声,白狼却没捧场,沉默了一会儿,说:「刚才那些道士质问我杀了计程车司机,其实那天我本来是要坐那辆车的,却被别人半路抢去了,那个人应该是精怪所变,如果当时我不让给他,或者我及时赶去的话,司机就不会死了。」

「过去了的事,不管你怎么懊悔,都无法改变它的存在,只是徒增烦恼罢了,」说到正事,马灵枢收起笑容,摸摸它的头,说:「这几天你就不要出门了,交给我来处理。」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只知道麻烦要来了,不知道那位三脚猫天师撑不撑得住。」

「主人,你会帮他吗?」

素问仰起头,看到的却是一张淡漠的脸庞,马灵枢转身离开,淡淡说:「我为什么要帮一个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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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玄回到家,大家已经吃完了早餐,聂行风在看晨报,银墨靠在沙发上看娱乐新闻,钟魁在研究他的食谱,看到张玄,他起身要去厨房拿早点,张玄叫住他,说:「我吃过了,洋芋先生请我的。」

「谁?」

「马铃薯,你尊敬的偶像先生。」

「啊,说来听听!」

一听是有关哈斯的新闻,钟魁立刻跑了过来,在窗台上打盹的汉堡也来了精神,紧随其后,张玄坐下,说:「没什么,就是在路上遇到了他的家犬,顺便去串了个门子,咦,董事长,到点上班了,你怎么还没换衣服?今天周末?」

他后知后觉的转头看桌历,聂行风继续翻着报纸,随口说:「今天不是周末,是爷爷的生日,所以这两天我不去公司了。」

「爷爷生日!」张玄一拍脑袋,大叫:「啊啊啊,我忘记订蛋糕了!」

他跳起来冲到电话前,拿起话筒就要拨打,聂行风打断了他,「我让银墨订了。」

以往这些事都是霍离负责的,霍离去上学后,张玄就自告奋勇地承担了下来,不过聂行风还是另外吩咐了银墨去处理,因为他知道,等张玄去买蛋糕,庆祝爷爷明年的生日可能刚刚好。

「董事长你真是太厉害了!」这么重要的事他居然给忘记了,张玄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抓抓头发,缩回沙发上,解释:「我这不是回来后一直在忙吗,我连去找林纯磬的麻烦都腾不出时间……」

这话说得没错,张玄在电视台的财经节目很受欢迎,从回来他就在录影棚和侦探社两边转,否则以他的个性,早第一时间去林家砸场子了。

「所以我帮你做了。」聂行风翻看着报纸说。

「那哈斯先生还有说什么?」这才是钟魁关心的话题,问:「他有没有提到我?」

马灵枢提到了钟魁,但那是顺路还是特意就不得而知了,张玄说:「提你干嘛?难道你觉得他有兴趣请一只鬼去走秀吗?不过我跟他提了银墨,银墨你去换件衣服,回头我带你去找他。」

银墨现在除了修炼,就无事可做了,每天在家里正觉得闷得慌,听了这消息,马上站起来回卧室,银白却很不情愿地把自己缠在沙发扶手上不想走,银墨劝了好半天才把它劝动,钟魁在旁边看得很羡慕,对张玄说:「我也想去,让我去试试吧。」

「大哥,不是我不让你去,你是个等待轮回的鬼,去跟人抢什么机会?」

「银墨还是妖呢,为什么他行我不行?」

张玄没话说了,看着愤愤不平的家伙,他很想呛回去你会法术吗?你能做卧底打探马铃薯的情报吗?你能把暗算我们的幕后黑手引出来吗?

「就让钟魁去试试吧。」聂行风一言定论,打断了他们的争吵。

一家之主发话了,钟魁立刻喜笑颜开,谢了聂行风,不等张玄反驳,他就一溜烟跑回自己的卧室,换衣服去了。

「招财猫你是不是一定要跟我对着干!?」

张玄很不爽地瞪聂行风,他的想法聂行风不会不懂,还这样说,这不是拆他的台吗?

「就让他去吧,说不定也能帮上忙。」

「帮倒忙吧。」

张玄嘀咕完,一抬头,看到汉堡还站在水晶灯上看热闹,灯具上还放了一小包瓜子,他眼睛眯了起来,汉堡察言观色,不待他吩咐,马上收拾了瓜子,翅膀一振飞远了,张玄叫道:「你去给我盯着林家,林纯磬有什么行动,马上回来汇报!」

等汉堡也离开后,张玄把早上的经历跟聂行风说了一遍,听着他的描述,聂行风剑眉蹙起,他有种感觉,素问就是九尾狼,不过看看张玄的脸色,他没把自己的怀疑说出来。

金鳞刀收了九尾狼的魂魄后,随张三坠落雪峰谷底,就算张三侥幸不死,也轫受重伤,没可能去古宅把白狼的尸体拿出来,再为它重塑魂魄,事情关联到张三,虽然张玄把心结解开了,但这个微妙的话题聂行风觉得还是不提比较好。

「驱魔马家是怎么回事?」他说:「之前没听你说过。」

「因为我也是刚知道的,跟我来。」

张玄带聂行风来到小白的房间,小白住校后,他的房间就空了下来,东西都照以往规整摆放,张玄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手札,里面记录了各大降魔家族的法术和轶闻,张玄跟小白询问马灵枢的事,小白就让他自己来查,说记录比口述清楚,他昨天心血来潮随便翻了翻,没想到今天就派上了用场。

「你以前都不知道这些门派?」虽然知道张玄不学无术,但对于同行的事他也这么不关心,聂行风还是觉得很吃惊。

「不知道啊,又不是有用的知识,只有小白这种无聊猫才会专门做记录。」

张玄所谓的有用知识,当然是指能帮他赚钱的那种,不过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很感激小白的无聊,伸手翻到手札的某一页,递给聂行风,说:「看这里,我觉得这个马家跟洋芋一定有关系。」

手札里记录了马家的起家,兴盛和匿迹,包括马家擅长的法术,一直记录到马家后人去北方后行踪消失为止。

「北方这么大,谁知道他去了哪里啊,不过这剑倒是挺漂亮的,如果银墨他们在马家找到这柄剑,那就能证明马灵枢是马家的后人了。」张玄指着书里画的一柄短剑说。

那是柄两尺长的金色古剑,剑柄镂成鬼头形状,小白标注剑名叫敕殁,名字起得很气势,但这种样式的伏魔剑在天师一行中完全不稀奇,聂行风猜想张玄所谓的漂亮指的该是它的价值,问:「证明了马灵枢是马家后人,又能怎样?」

张玄被问住了,想了想才说:「这样我们就可以从马家为什么会匿迹开始查,打听出他接近我们的目的,还有他跟林纯磬的关系。」

「要知道他跟林纯磬的关系,直接问林纯磬就好了,如果他们有来往,肯定有蛛丝马迹留下,查这种事不正是你们侦探社最擅长的吗?」

张玄被说得哑口无言,半晌,垂头丧气地说:「我有种被洋芋耍了的感觉。」

聂行风也有同感,马灵枢那个人心机很深,聂行风觉得张玄跟他斗智,只有输的分,不过这时候不适合再匆击他,安慰道:「那倒没有,至少你把银墨推销出去了。」

「还不知道洋芋会不会帮忙呢。」

「放心,他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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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墨把衣服换好,回到楼下客厅,张玄上下打量他,束腰黑衬衫加烫熨平整的西裤,头发打了发蜡定型,脖颈上戴了条银饰挂坠,看起来很精神,除了他手腕上缠的那条细长小银蛇。

「你是打算戴着一条蛇去走秀吗?大哥?」

「没办法,哥哥不想做模特儿,说太累,我们沟通了很久,他才答应以蛇形陪我。」

吃饭还累呢,那是不是连饭都不用吃了?

看着在银墨手指上来回绕动的小蛇,张玄没好气地说:「只会吃喝睡的蛇妖能成仙吗?」

「主人不要这样嘛,」银白抬起头,温声说:「我们兄弟把你吩咐的事做好不就行了吗?」

好吧,看在银白还算聪明的分上,暂时随他们去吧。

话题银白先提了出来,省了张玄许多麻烦,交代他们借接近马灵枢的机会探查他的行动,包括他是否跟林纯磬有交往,是否有敕殁剑等等,当然张玄没把他的最终目的说出来——如果银墨兄弟走红模特儿界,经常出现在萤幕上的话,说不定还能引出逼迫他们下山的人。

事情都交代完后,钟魁才换好衣服下来,一身铁红色西装,银灰领带,打扮得倒也得体,但过于郑重了,看得出他很重视这次会面,全身上下从头到脚无一不打点到,还一脸忐忑地问大家,「你们觉得我这样穿,哈斯先生会不会发笑?」

大夏天的穿这么深颜色的西装,人家不笑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