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喜欢紫色满天星(46)+番外
陈佳看着琴行的模样,或许这会是她在这的最后一节钢琴课。
陈佳沿着原路返回,走在种满不明树木的道路旁,她的嗅觉好像闻到了排骨汤由老火熬出的香味,不自觉的加快了步伐。
天色亮的晚,暗的早。亮起的路灯让陈佳能看清道路有没有掉落的树枝,不至于在还没干的沥青路上摔得满是污渍。
这条道的清晨和夜晚都少有行人,陈佳看着前方十米远处,一个与自己背道而驰的中年男人,陈佳背后有些发凉,因为中年男人也在看着她。
他们就要擦肩而过,陈佳的手臂被他抓住,两人沉寂的保持着动作。她愣神过后的反应就是甩掉男人的手,面无表情的越了过去,而男人沉默的看着她。
陈佳快步的走,后背发凉。
小区路灯的光亮给不了陈佳需要的保护,她安稳到了家,花洒的数条水流形成弧线从她的头顶往下流,陈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腿在发软。
陈佳没有和崔允多说,热好的汤也只当作是矿泉水灌了下去。她面朝着墙对置顶发消息,没回。
第二天宋淮早早的复了她消息,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了。
班主任在讲台上用麦克风敲了两下桌子,自带回响的机械声在气氛凝重的教室荡了几荡。梁进添扫视着底下乌泱泱的脑袋,清了清嗓:“同学们,停笔听我说!明天晚上学校举行文艺表演,大家就当放松放松,以自愿为原则下去当个观众,别老焖在教室里。”
“我们要遵循有效复习,而不是耗费时间的无用功。”
班里习惯性的在老师演讲完后发出掌声,后知后觉地握起笔继续钻研题目。
吴昊脚踩课桌,指着墙壁上挂着的五米红底白字横幅:“那这‘往死里学也要给我冲进一本线的大楼感叹号’有什么用?”
“你小子专拆我台是不是,看我不教训你!”
灯光一如往年,她和崔允两人凑到文艺表演观众席的最前边蹲着,时不时凑近耳朵评论着台上的才艺。
“你还记不记得高一元旦晚会,你在上面弹吉他?”
原唱比台上的歌声还大,陈佳自顾自道:“我唱给宋淮的。”
陈佳没想到宋淮会杵在高一五班的门口,她把宋淮拉到走廊边上,严肃的问他:“你翻墙溜出来的?”
“你想我点好的,哥哥我走的正门,腿骨折请假。”,宋淮倚着刷的发白的墙壁,篮球鞋踢了踢瓷砖地板。
“那你不该来东高,你该去医院挂号。”
宋淮懒散的把手臂搭在她的肩上,有点像九十年代的古惑仔,“这不是为了看你弹琴的下下策吗。”
宋淮理所当然的坐在她的课桌上,看见她只顾着弹吉他熟练节奏,觉得自己被冷落了就踢她的凳子腿来找存在感。
“幼不幼稚,多大岁数了。”,陈佳被他的举动逗笑了,确认吉他放稳后摸了摸宋淮的头发,软的,意料之外。
“行,那我先去外边兜一圈。”,宋淮把机车钥匙抛起来又拿稳在手里。
不知道单人节目是被排挤还是重心,陈佳被排到了末尾。她拖了张凳子坐在宋淮旁边,兴致不高的看着主持人的报幕。
两颗方形的软糖被塞到陈佳手心,她仔细的辨认,“瑞士糖?”
宋淮埋头甩了甩头发,眼尾稍稍勾起,“嗯,吃不完,麻烦你帮忙解决一点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到了第十八个节目,期间余泱还来了一趟,唏嘘着自己的单身状况,她也不知道宋淮听见这话为什么低笑了。
“宋淮,我不喜欢烟味。”
“那我下次注意。”
陈佳背起吉他,在灯光变成白色的瞬间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阿淮,认真听。”
她想宋淮是笑了的。
陈佳站在后台的阶梯上,护着吉他小心的避让着来来回回的主持人和工作人员。她从斜角平静的看着底下的同校师生,只要宋淮知道,就好。
“下面有请高一五班的陈佳同学,给我们带来《七里香》。”
四分五十九秒,陈佳听见的只有自己的声音和弦乐器的拨动。她没有看到宋淮,大概是被站起身挥闪光灯的身影遮住了。
在陈佳不再紧摁和弦时她看到了,站在看台上就要和混浊黑夜融为一体的宋淮。
陈佳不知道要感谢自己视力好还是宋淮穿着白色上衣,她朝看台的方向笑,宋淮应该是看不到的。
“发什么愣啊?表演结束了,人家收凳子呢。”,崔允手在她跟前挥了挥。
“走吧。”
高三年级再没有能当观众的活动。她像超负荷运转的机器人,吃泡面的三分钟都是硬生生挤出来的。
晚自习时偶尔抬眼,五十几个黑压压的脑袋面朝各类型试卷,大有一副决战到天明的姿态。陈佳想,或许这就是高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