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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重生(24)

封月鸣上前问道:“夭夭,你,怎么了?”

聂筱夭的目光中满是空洞:“昨日几位长老奏请,说大家休养已经足够,是时候反攻武林盟,夺回百花谷和十八山了。”

封月鸣微微点头,他早猜到有今日。更何况,柳月山庄也早已沦陷武林盟,他也是一心记挂中原,想要回去。只是聂筱夭面上这种迷茫的表情让他不得不奇怪:“夭夭,难道你不想光复万花宫?”

聂筱夭迷茫地看着他,良久,才说:“我害怕杀戮。月鸣,我真的不配做万花宫的宫主。我害怕血,害怕生命在我的面前流失,害怕所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在我面前倒下。如果可能,我真的不愿意再面对那些残酷的生死对决,不愿意眼见着面前被血色染红。我怕,是真的怕。”

封月鸣握住她的手,温暖传递,她心中渐渐舒缓。

“说出来也许你会笑我。我真的很喜欢这里,喜欢这种无拘无束的日子。远离喧嚣,大漠孤烟,没有那些勾心斗角,也没有权势名利。在这里,我会觉得我更像我自己。要面对战争的那个宫主不是我,不是聂筱夭。那个人只属于万花宫,属于它原来的宫主。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坚强。”

大漠独有的风吹过,带着聂筱夭面庞上的淡蓝色轻纱随风飘荡。

封月鸣仿佛被她描述的美景蛊惑,他隔着薄纱吻上了聂筱夭的唇。仿佛宣誓般,他对她说:“我来替你承受这血腥。一切纯洁美好都是你的,这些双手沾满鲜血的事情由我来完成,相信我,我打下这江山,将他亲手捧到你的面前。

聂筱夭的眸中闪过一丝晶莹,她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也是狠命握紧手中宝剑,无论什么时候都守护在她身旁。她并不是没有注意,只是仿佛已经习惯。可是他离去了,才觉得心中空落落的,只觉得荒凉。

她想,原来,这些都是爱她的男人,因为给了她爱,所有给了她荣耀,给了她光芒。而他们,用鲜血不断增添自己的罪孽,哪怕生后遁入无间,也毫不后悔。

聂筱夭轻声问:”月鸣,在我们回去面对现实前,你能先陪我去趟天山吗?只有我们俩,去天山采雪莲。”她想,如果要面对血腥的战争,那么,把纯净洁白的天山景象,留在梦里也是好的。她想要和他一起分享这样的美好,这样的时光。

封月鸣点头:“别说是天山,夭夭,陪着你,便是刀山火海,我也一样会去。”

大漠上每日温差极大,天山上更是如此。封月鸣带着聂筱夭两人共乘一骑,迎着天山顶上那常年永不消融的冰川行去。明明很冷,可是聂筱夭觉得很温暖,因为她在他的怀抱中。因为她知道,她永远不会是一个人,有一个人,会陪着她守护着她。

“月鸣,如果战争平息,天下太平,我们就来天山隐居如何?”聂筱夭忽然问。

“为什么是天山?”封月鸣不解。

“因为这里远离尘烟。而且,这里有个很凄美的故事……”

“故事?”

“是我来的那个世界的一个故事。最后的男女主角都在天山附近生活。”

“是悲剧吗?”封月鸣问。

“或许吧。”

“或许是指。。。。。。”

“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悲剧。”

“傻姑娘。。。。。。”

“是啊,我是傻姑娘,真的傻。‘

“说说这个故事,我来评评到底是不是悲剧。”

“故事是说一个江湖女子,她会一身奇功,平日里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对于贪官污吏绝不手软,只是手段太过残暴。于是名声一传十十传百就十分差了,别人都叫她做魔女。然后一场大雨将她与另外一个同在山洞中避雨的少侠牵连在了一起,两个人一次次地巧遇,最后才知道,那是缘分,本来没有什么,但是女子是所谓的魔女,而那少侠是堂堂名门正派的掌门继承人,所以世人不容。”

“后来呢?”封月鸣问。

“后来少侠因为一个误会认为女子杀害了他的师傅,他挥剑便要替师傅报仇。剑刺下去,并未中要害,可是女子的心已经伤了。于是一夕间,三千青丝俱变白发。”

“真是悲剧,可是又跟天山有什么关系呢?”

“后来少侠知道了这是一场误会,心中万般懊悔,后悔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信任自己最爱的人。为了弥补,他辞去掌门职位,来到天山,想要采一枝雪莲。”

“雪莲?”

“是,据说那雪莲每六十年一开花,可以让白发返还黑色。”

“然后呢?”

“然后那位少侠便在天山守着那朵雪莲,等待它开花。日日夜夜,月月年年,直至白首,少侠早已不是少侠。而女子也早已红颜老去,青春不再。最后,雪莲花开时,护花人已逝。女子也没有服用那雪莲。。。。。。。”

“一生守候却是一场空,这分名是悲剧。“封月鸣皱皱眉头道。

“聂筱天笑着说:“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可是,他们两个人彼此牵念守候了一生,他一直爱她,她也一直爱他,而且彼此知晓。这难道不幸福吗?”

“这。。。。。。”封月鸣一时被聂筱天说得无语,“你呀,最会狡辩。”他用手点着聂筱天的鼻尖,语气满是宠溺。

聂筱天呵呵地笑,觉得如今仿佛就是那偷来的时光,短暂且美好。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俩在快接近山顶的时候便见到了雪莲。长在峭壁上,孤傲且美丽。

封月鸣感慨:“真好,我们不用等到两个人都已老去便能见到这雪莲。”

聂筱天却说:“月鸣,其实我愿意跟你一起慢漫变老。。。。。。。”

语音未尽,他已经低头吻住了她。

雪山之巅,伴随着那阵阵冷风,仿佛有丝丝暖意在身边绽放。

聂筱天感受着封月鸣的激动和热烈,不由渐渐地开始回应。

也许,没有人能够让天山顶的积雪融化,但是,有一种温暖,可以慰藉她的内心,将所有冰封着的地方渐渐袒露出来。

突然,他仿佛想起了什么:“月鸣,这雪莲咱们好像不能留给别人,还是要带走。苏大哥不是说白仙草有办法解了吗?”

封月鸣点点头:“都听你的。。。。。。”

雪山风冷,她却丰富能看到他与她的岁月静好。

第十五章 轻舟小楫谁人归

白练剑光芒闪烁,却在离他喉咙极近的地方生生停住。

“何为正,何为邪,你想明白了吗?”聂筱天的声音透着阴凉。

段昭瑞闭目不答,直到那剑在喉咙上划破一道口子,他才说:“素素,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从小父亲就告诉我,我们是正。”

“天地间自有正邪,难道你真的认为可以成王败寇了吗?”她追问。

“我。。。。。。“他没有办法回答,因为他确实如此想。

而一袭白衣的她早已撤回剑,黯然转身。她由窗口跳出,白纱在空气中浮动,飘渺仿若不是尘世中人。

段昭瑞抢上前去想要拉住她,却连白纱的一角都没有拽住。

她站在明月楼上,只余给他一个背影。再出声喊她时,她却已经飘然远去。

耳边仿佛还有她的喃喃轻语:“愿为佛陀,欲成心魔。执着是苦,走火入魔。魔道亦道,分别徒劳。人心难测,善恶为何?人心难测,善恶为何?”

“素素,素素——”段昭瑞由床上猛地坐起,冷汗已经浸透衣背。原来竟然是大梦一场,也确实是梦,她又怎么可能出现在他的面前呢?

如今的他是武林盟主,号令中原武林,做了他父亲一直梦想的事情。

没错,他是卑鄙小人,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要坐享起成。明明。。。。。。。他不能说服自己心里的那些迷茫。他只能不断地告诉自己成王败寇,成王败寇。

可是败了的她又在何处?

江湖上传言太多,万花宫几乎成了一个迷,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人说她在塞北,有人说她在江南,有人说她飘零海外,还有人说她隐居山野。

哪一样才是真?

可,那都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他知道,无论哪样是真,如今的他,再无颜面找回她,也没有理由让她原谅他。

他只能在梦里见到浑身正气的她,追问他,何为正,何为邪。

梦中楼上月下,站着眉目依旧的她。他想要追寻却寻不见,因为这天渺地大。

江南的亭台楼阁间,隐藏着万花宫的离殇宫。外表看去,那不过是一家家庭院,可实际上里面各处相连,根本就是一个庞大的离宫。

苏倾遥摇着扇子问聂筱天:“塞上风光如何?”

聂筱天笑笑答:“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峰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苏倾遥爱怜一笑:“风沙多大,对皮肤也不好。还是在这江南滋润啊,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我还在思量到底要不要离开这佳人如麻的江南去塞上找你们,你们竟然就来了。”

聂筱天却目光看向窗外的蓝天,仿佛看着无穷远处:“苏大哥,不知为

何,我偏偏爱那塞上风光。哪怕是大漠狂沙,但是可以远离人群。咱们那个年代那句话说得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如今是无心江湖,偏偏身在江湖,若真有可能,我真的想远离这些,无事入江湖,不是自己无聊又糊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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